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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至第66章
 64、有果必有因

 裴奕差点被陆情深打死,当陆情深查到入绑匪头子手中的资料是裴奕放出去的时候,他浑身爆发出嗜血的冲动。

 冷酷如从修罗场上走出来的阿修罗,赤手空拳将裴奕打倒在地久久不起。

 “啐,陆情深,资料是我放出去的又怎样,凭什么我的爸爸要像护犊子一样的护着你,要知道,我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裴扬的儿子是我裴奕,不是你陆情深!”

 不知道是哪里受伤,血顺着裴奕的额头下,染红他的眼,血一片,眼前画面不倒退回五岁那年。

 那是他的生日,忘记裴扬已经多久没有回过家。那时他还小,不懂工作狂的定义,只知道年轻的妈妈总抱着他唉声叹气。

 好不容易见到爸爸,家里都会有歇斯底里的争吵和妈妈的哭泣声,所以年幼的裴奕有时候也不是那么期盼着爸爸回来。

 五岁的生日前一周,爸爸抱着他对着妈妈承诺,一定会陪着他们庆生。

 他天真的和妈妈一起相信了他,裴扬也订了家豪华的餐厅,说不要妈妈受累下厨。

 那天他起的很早,换上妈妈带着他去商场买的新衣服,精神的背带和白衬衫,脖间还系着妈妈为他做的红领结。

 吃过早饭,等了很久,也没见到爸爸出现,妈妈扯了扯苦涩的嘴角,带着他去儿童乐园,他平时不太喜欢去那里玩,虽然他真的很喜欢那里,可是每次看到一家三口游玩的样子,妈妈就会不开心,他不想妈妈不开心,也就不太愿意去。

 那天妈妈带着他玩了好多游戏,连平时妈妈不敢坐的高空飞机和云霄飞车也笑着带着他上去都坐了一次。

 他玩的很开心,可他发现妈妈并不开心,尤其是当他们从云霄飞车上下来的时候,妈妈扶着墙,在垃圾箱旁干呕。

 小小的他不知所措的说:“妈妈,小奕再也不玩那些东西了。”他妈妈喝了口水漱口,勉强的打起精神,摸摸他的头“不怪小奕,是妈妈没用。”到了餐厅,又是无尽的等待,蛋糕上的蜡烛燃尽再重新点上新的,可裴扬还是没有出现。

 妈妈叹息着说“小奕先吃饭,妈妈去找爸爸来和小奕吹蜡烛好不好?”

 他乖乖的点头,妈妈拜托服务生照看他,她推开门,走向来来往往的车,却没有再回来。

 待他焦急的等待不见归来的妈妈的时候,跳下座椅跑到门口推开门去寻找妈妈的身影,却意外的看到爸爸,和他手里牵着的另一个男孩。

 他看到爸爸在妈妈尸体前的悲痛绝,他知道他是爱妈妈的,不然也不会这样伤心难过,他不怪爸爸,他觉得,是有人抢走了爸爸对他和妈妈的爱。

 因为有一次,他偷偷的跟着裴奕,当他看到自己的爸爸把另外一个男孩慈爱的抱在怀里柔声安慰,他那颗小小的心,四分五裂。

 原来是他,是这个叫陆情深的男孩,掠夺走爸爸的爱,也是这个叫陆情深的男孩,导致他失去妈妈的源!

 “我打不过你我认了,我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任何事,如果没有你,爸爸按时赴约,妈妈就不会发生意外,我忍气声十几年,不在爸爸面前表出一丝征兆,就是为了报复你,陆情深,失去挚爱的感受,你也尝尝是什么滋味的吧!哈哈哈哈哈哈…”陆情深高高握起的拳头没有落的下去,他回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多年来实在不愿想起,早就深深埋没,如今被他提起,心中情绪翻腾不已,他是感激裴扬的,如果没有裴扬,他也许现在该待在某个疗养院或者精神病院的病房里。

 他伸手去揪住裴奕的脖领将他拽起“你想报复我可以,可你知道,其他人都是无辜的,珊珊才十九岁,她凭什么因为你的仇恨遭到如此的报复,她还那么小,被七八个男人轮,连今后当母亲的权利都失去,现在还躺在病上憔悴不已,裴奕,你敢说,这也是活该?!”

 裴奕一时不能消化他说的话,呆愣着问:“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去医院看看不就知道我说什么。

 当年你爸爸对你妈妈是无心之过,而你因此做出的报复却是有心之施,你利用丁珊珊离间我和浅浅也就算了,而因你的仇恨,却差点害了两个无辜的女孩,裴奕,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裴奕被他狠狠掼在地上,陆情深拨通急救电话,说明了地点,扔下他离开。

 65、谁对不起了谁

 裴奕被送进医院,恰好是丁珊珊住院的那家,他浑身是伤,摔倒在地的时候被地上的利器划破头,已经剃了发合好扣上丑不拉几的网帽。

 裴扬得到陆情深的电话第一时间跑到医院,衣不解带的照顾这个看似懂事实则固执的儿子。

 “小奕,我知道小时候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十几年来你一直很优秀,情绪也很正常,我以为你已经释然了,没想到你还是有这么大的怨恨。”裴扬坐在病边说。裴奕没有表情的看着天花板“如果不是陆情深,妈妈也不会死。”

 “其实都是我的错,当时他的病例既特殊又新奇,当老师安排我去做的时候,我把它当成是一个新的挑战,越是艰难越想着深入突破,才会忽略你妈妈和你的感受。”

 他摘下眼镜,闭上眼,却抑制不住眼睛里的泪水。

 “孩子,是爸爸对不起你,你有怨恨是应该的,事已至此,不能挽回的,就要去弥补,你懂吗,小奕?”

 他闭眼,想起刚才去楼上偷偷探视时,病上的那张削瘦的小脸,睡梦时也不踏实的小脸布惊恐和挣扎。

 他偷偷问过护士,护士的回答犹如一泼辣椒水,浇在他的伤口上,他可以想象出她遭受欺凌的样子。

 可她比想象中坚强,没有寻死觅活的作闹,只是静静的休养,安睡,试图用生活涂抹一切。

 他真的没有想到那帮人会绑了两个女孩去威胁陆情深,他只是想让陆情深吃点苦头,死掉也无妨。

 方浅浅也好,丁珊珊也罢,都是他想去利用打击陆情深的武器,可是他没有想到,会间接的这样去伤害她们。

 方浅浅最近都在躲着陆情深,她怕自己见到他就心软,她怕自己狠不下心。

 陆情深还想从窗子里跳进去,却发现朱丽叶的窗子都落了锁,他不得而入。

 已经半个月没有见到浅浅的他犹如困兽,站在房间里不断来回踱步,那边妈妈王雅茜又一直他给丁珊珊一个承诺,闹的他恨不得消失。

 陆情深不知道,方浅浅病了,高烧不退,起不来闷恶心浑身乏力。

 起初以为是小感冒,吃了几片药没当回事,岂料病情来势汹汹,病来如山倒,她躺在上烧的直冒胡话。

 方政一看,不能再拖,抱着女儿去了医院,各种化验的结果给了方政和颜希舞夫妇晴天两道霹雳。

 方浅浅挂了吊瓶,吃了点香菇粥,趁爸爸妈妈不在撑着身子给陆情深打了电话。

 “浅浅,你在哪?我想你。”熟悉的声音一传进耳里,方浅浅的眼眶一热,泪珠就落了下来。

 她抿抿嘴,下心中的酸楚,一字一顿的说“深深,我们分手吧。”

 “别说任的话,我们不会分开的,熬过这段就好了,我和珊珊不可能。”他坚定的说。她低声大喊“陆情深,你不要这么自私好不好?我不是因为这件事的关系才要分手,我才十八岁,还有那么丰富多彩的日子要过,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强势的把我留在你身边,我受够了,腻味了!我不要你了,我要开始多姿多彩的新生活!”

 “浅浅,”陆情深缓而重的说“我爱你,不要置气说分手。”方浅浅抬起头才能阻止眼泪落下来,她不想他听到自己哭泣的声音“深深,你看,你总是这样霸道,这样自以为是的把我当做你的附属品一样,你想怎样,我就要按照你的医院去做去改变,十几年了,我都是这样的跟着你的,我想要自由,我想看一看,没有陆情深的方浅浅,究竟是什么样的。”陆情深浑身骤冷,不冷笑“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十几年来,你一直觉得我在束缚你,绑着你?”

 电话里传来震天响的声音,然后是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电话挂断了。

 方浅浅倒在病上,哭成一团,身子蜷缩在一起,口的闷和心里的疼让她窒息,她着泪呢喃“深深,对不起,对不起…”

 66、一人背两人的债

 王雅茜做了早餐喊陆情深下来吃,她一会还要去医院给丁珊珊送饭吃。

 陆情深下来,陆琰坐在饭桌上,看到他一脸阴暗,又看到他手上包着纱布,沈沈开口“你的手怎么回事?”

 “没事,刮到钉子,不碍事。”他淡淡的回答。坐下,王雅茜把一杯牛放在她面前,刚要喝,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

 “深深,你在哪呢?”是孟瑶。“在家,怎么?”

 “浅浅住院了,你知道吗?”孟瑶低声音小声的说。陆情深猛的站起身“你说什么?”孟瑶小心翼翼的说“我跟你说,我偷听到干爸和干妈说浅浅有宝宝了,可是他们说不能让宝宝留下,我听到就赶紧跑出来给你打电话。”陆情深的脸色极其难看,拿着车钥匙往外跑,给陆琰、王雅茜吓了一跳,想追问,却看他已经跳上车发动起来跑远了。

 他实在没有想到方浅浅会怀孕,她的身体里已经有了属于他的骨血,他恼火自己为什么这几天没有强硬的去找她,也许她现在有了宝宝情绪波动大,又没有他在身边,才会这么一直跟自己闹。

 他一边踩下油门,一边拨着她的电话,电话接通,他急急的说:“浅浅,孩子的事我知道了,你千万别听干爸干妈的,有什么事等我到了再说,千万别冲动,别动我们的孩子,求你。”想他陆情深还不曾对谁这么低声低气的恳求,可关系到他们的孩子,他不得不低头。

 可那边一直没有她的回应,他的心忽然没了底。

 “方浅浅,你给我听着,不许动我的孩子,听到没!我马上就到。”他最怕的就是她沉默,她不回应的时候,不是生气就是做了错事。

 陆情深车开的飞快,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打着方向盘,转弯的时候前面一辆公面而来,他快速单手打起方向盘视野里却出现一个抱着孩子的妈妈惊恐的看着他,猛打方向盘回轮,直直的撞上道路旁的护栏,脑袋砸在安全气囊上。

 他踹开车门出来,不顾身边围观者的劝阻,朝着医院的方向跑去,狼狈不堪的样子让围观人都胆战心惊。

 用尽全力跑的很快,听不到四周的声音除了!的心跳,他浑身都疼,顾不得哪里受伤,只期待孩子平安无事。

 跑到医院的时候没赶上电梯,一口气跑上五楼已经是脸的汗水,压制住恶心的感觉往里走,终于在手术室门口看到脸色苍白的浅浅。

 陆情深的心一下子空了,他蹲下去握着她的手,一字一句问“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呢?”

 方浅浅从来没听过他这么颤抖的声音,又轻又弱带着最后的希冀。她的泪水滚滚而下,浑身冰冷的哀泣“深深,孩子没了,没了。”

 陆情深猛地睁大眼睛喉间涌起一股腥甜,生生的被他咽了回去。他松开握紧她的手,站起身缓缓后退,只觉心脏的部位疼痛不堪,直到让他无法承受。

 “方浅浅,你真狠…”这是陆情深倒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没来得及去接住他,他犹如一座失去根基的塔,顷刻坍塌。所有人都涌上去,喊来医生急救,方浅浅靠在墙边,捂着嘴,无力的垂泪。

 “宝贝,你刚做完手术,不能再哭了,眼睛会坏掉,身子受不住的。”颜希舞扶起她,刚站定,人就向后仰着昏了过去,拿药回来的方政大步跑来,将她抱回病房。

 不知过了多久,方浅浅醒来的时候颜希舞将桌子上的水壶递到她边“喝点水吧。”

 她含住了几口,甘甜的滋味进苦涩的嘴巴,是红糖大枣桂圆汤。

 颜希舞见她松开口,又将保温桶里的粥倒出来“宝贝,吃点东西吧。”

 “妈,深深怎么样了?我想去看看。”颜希舞看向一旁的方政,方政沈一会,慢慢说:“让她去看看也好。”方浅浅戴着医用的无菌大口罩,巴掌大的脸几乎被完全遮挡住,她跟着方政上了楼,特殊病房门口站着陆琰,他见到他们淡淡的点头,无声的叹息,让她进去。

 她一进去就哭了,五脏六腑绞的生疼。曾经那么无敌的一个男孩,此时就在病上悄声无息的躺着,被周围一片白茫茫笼罩,嘴上还罩着氧气。

 她走过去,看到他那张已然憔悴的脸,和微微轻蹙的眉,想伸手去为他抚平,手伸出去却迟迟不敢落下。

 “深深,你要好好的,所有一切罪孽,都由我来背负就好,对不起…我爱你…”她无限眷恋的深深看了几眼,仿佛将他的面容刻在心上,她没看到,当她转身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的时候,病上的一只手焦急的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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