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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萧瑟的破屋里,躺着一名妇人,她血尽失。全身浴血,显而易见是教人追杀,耗尽元气已处在弥留状态,但口中仍呢喃重复着几句语音不清的话。

 倔强的不肯闭上眼,好似在撑着等待某人回来。做些重要的代。

 “姨娘,瞧,我今上工他们赏了我什么好东西…啊!”妇人等待的人儿终于回来,一手提着一两咸,另一手拎着酒馆客人吃剩的小菜,推开了破门,原本清脆的嗓音在见到浴血倒地的妇人后转为惊恐的尖叫声。

 “姨娘,您怎么了,是谁对您下的毒手!”她丢下手中的东西赶到了妇人身旁,惊慌愤怒的发起抖。

 妇人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呼喊,连眼皮也没动一下,只重复先前的话:“意儿的身世就在背上麒…麟…找到相符麒…麟玉烙纹…揭开谜底,逃吧…”无力重复完整的话,便断气离魂。

 “姨娘!”德意紧紧抱着她口中的姨娘大声嘶吼,令人闻之声酸。

 姨娘可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好比她的亲娘啊,却不明不白惨死,留下令她不解的疑惑,究竟发生什么事?姨娘为何突然惨死?从小烙在她肩上的痕迹透什么秘密?她好害怕,却不知如何开解,况且姨娘临终前还不忘叫她逃,要她逃去哪儿?又为何要逃呢?姨娘代不清,让她陷入惶恐不安,她该怎么做?

 京城热闹的光景稀松平常。但今天却不只是平常的盛况,而是热闹滚滚,原因无他,因京城首富尧大富又有新名堂了,当然引起长安城内众人动,尤其不少贫户携老扶幼,全家出动看热闹。

 看完尧少爷的热闹,通常都可以沾到不少好处,尧少爷是出了名的慷慨呵!

 “尧大富,怎么样,你敢不敢和本少爷赌喝干这龙凤酒栈里所有的酒?”同样是京城有名的大户廖彩头大声挑衅。此人个头长得矮胖不说,还有些许的斗眼兼暴牙,平和尧大富是死对头,两人从小斗到大,凡能斗能比的总要门上一斗、比上一比,但比门的结果廖彩头没一次获胜,而且每每输得灰头土脸,成为京城公认的笑柄,他对尧大富可是恨进骨子里,一逮到机会就想挫挫尧大富的锐气,替自己扳回颜面。

 “开什么玩笑,有什么是我尧大富不敢的。”尧大富豪的说。他生得温文儒雅,英轩昂,一身锦衣华服,上悬系紫壶翠玉,随身还带了两个随从佣仆。一见便知出身非凡人家,照理说他的相貌应该沉稳内敛,但他双眉中却透着玩世不恭,似乎对许多事都不当一回事。

 “好!”四周的人立刻拍手鼓噪,大声叫好,尧少爷果真爽快。

 龙凤酒栈早已被围得水不通,所有人全一面倒向尧大富,此起彼落的为他加油叫阵,这盛况瞧在廖彩头眼底恼得他直跳脚,恨不得脚下踩的石子正是尧大富的俊脸。这回他非要让尧大富当众难看不可。“尧大富,你别得意,咱们还没说赌什么。”

 “条件随你开,我没意见。”言下之意就是不把廖彩头看在眼里,认为廖彩头输定了。

 “好,话可是你说的。咱们就赌一样东西。”廖彩头一脸的阴险。

 “什么东西?”尧大富的兴趣只在于赌的过程,至于以什么为赌注,他则不在意。

 “赌换彼此的小妾,如何?”

 没想到他会有此提议,尧大富差点由椅子五跌下来。

 “这种赌注恐怕不妥。”他面有难

 “怎么,该不会尧少爷家中运-个妾也没有?”廖彩头早打听过了,尧大富不好女,可以说是对女人避之唯恐不及,这回他偏要他出丑难堪,堂堂一个大男人又是超级大户。连个妾也没,摆明了身体有缺陷。

 “喂,谁说我家少爷没有小妾的,少瞧不起人。”终年跟在尧大富身边的小随从土产,着膀子为主子辩驳。

 “是吗?那好,问问你家少爷敢不敢下注。”廖彩头料定尧大富根本没有小妾。

 “这个…”土产支吾的直往主子那儿瞄去。这下少爷可有笑柄供惨彩头发挥了,真气人!

 “敢,为什么不敢!”出乎意料,尧大富竟点头允了。

 廖彩头吃了一驾。“你敢?好,既然如此,我就以我的三姨太珠珠为注,她曾是花香苑里的花魁,硬是教我给买下,貌美众所周知。尧少爷,不知你要以府上哪位妾为注,话可说在前头,你可不要随便推个丫鬟、厨娘出来充数,我可不依。”廖彩头说。丑话先说让他不能玩花样。

 “你──”原本正有这个打算,教廖彩头一语道破,尧大富也恼了,廖彩头这厮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他烦恼该怎么解决一时冲动之下答应的难题。

 “尧少爷,其实你对女人不感兴趣早已是人尽皆知,你又何必硬撑场面。”廖彩头得意的等着看他出糗。

 “廖彩头,你别太过分!”尧大富另一个随从土豆气愤的说。

 “我哪里过分了,是你们少爷自己说什么赌注他都接受的。”终于让他逮到教训尧大富的机会了。

 “没错,我是说过,不过赌局还没开始你怎知我会输,说不定届时是你的小妾要到我的府里供我的一群夫人们使唤。”尧大富不愿未赌就教人看扁了。

 “对啊!对啊!”尧大富说完众人又开始附和,全为他助阵,可见他的人缘有多好。

 “你──”廖彩头嘴皮上占不了便宜,人气上也输人,只有他身旁两个随从帮着他叫嚣,场面实在悬殊,难怪他气坏了。

 “好,我倒要看着届时是谁的小妾到谁家去伺候!”他出一个笑。

 这回他有万全准备绝对输不了,到时候看尧大富拿谁充当小妾。

 “废话少说,那就开始吧。”尧大富从没想过自己会输。所以有没有赌注无所谓。他率先干掉一-女儿红。

 看热闹的人当然立刻拍手叫好。

 轮到廖彩头,不甘示弱也是一-干到底,可惜拍手的只有他身边的大猫跟二狗。

 一路比下来,两人各喝掉了十大-女儿红,尧大富仍然没一点醉态,大有愈战愈勇的态势,相反的,廖彩头可就有些摇摇坠了。没料到尧大富这么能喝,再这么喝下去,自己铁定又要当众丢人,况且珠珠可是他花了不少银子才到手的三夫人,长得白,输了可惜,他急急向二狗使了个眼色。

 二狗会意,立即由怀里掏出一包白粉,趁人不注意加入尧大富下一-要饮的酒里。这蒙汗药一下,保证尧大富立刻不省人事。

 果然尧大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口气干掉了那-下有蒙汗药的酒,不一会儿两眼一瞪竟昏死了过去。

 出乎众人的意料,尧大富居然会先倒地,这破天荒的事儿,让众人议论纷纷。尧少爷输了,一干人帮着助阵的彩金是落空了,因廖彩头是出了名的小气鬼,他绝不可能赏他们这些人吆喝的口水钱,众人不免觉得尧大富输得可惜。

 廖彩头可得意了,当众宣布七天后到尧大富家里接他的小妾回廖府,在座各位前往看热闹,虽然用了下手段,可终于扬眉吐气,总要藉此大张旗鼓好好羞辱尧大富一回。

 尧大富在街上闲晃正烦恼着,都怪自个儿大意才会着了廖彩头的道,输了不打豪,还输掉一个小妾,问题是他上哪儿去一个小妾?

 他绷着脸想着六后廖彩头上门时,不到人不知要如何极尽讥笑之能事。想得懊恼,尤其着到一路上众人投来同情的眼光,更令他觉得一股气直窜脑门。

 “土产、土豆,你们倒想想有什么法子能解决这事儿?”事情迫在眉睫.他想不出好法子,只好集思广益。

 “这个…”土豆和土产一向机灵,但此刻两人搔着脑袋就是想不出什么好点子帮主子解决难题,谁教少爷平对女人没啥好感,否则以少爷的家世才情要收七、八个小妾根本不是问题,但少爷就是不兴这些,如今可成了廖彩头的笑柄了。

 “全没用!”尧大富不快的用扇子敲他们的头。

 “小的是没用。”土豆和土产唯唯诺诺的直抚着头哈

 尧大富叹口气,他都解决不了的事怎能指望他们能帮得上忙。“算了。”他提振精神打算在街上晃一圈后就回去闭门思策,还好他已设法阻止好事者将这件事传进老耳里,否则她老人家又要怪他荒唐。

 他正意兴阑珊的东瞧西瞧,忽然一位姑娘面而来。“不巧”撞进他怀里,他伸手扶了她一把,关切的问:“姑娘,你没事吧?”

 这位姑娘头也没抬,更别说声道歉之类的话,着火似拨开他的手,匆忙的掉头就走。

 “喂,姑娘…”尧大富觉得她的行为奇怪,想叫住她。

 “少爷,您的随身紫壶翠玉怎么不见了?”土产眼尖的发现他际价值连城的玉佩不见了。

 “是方才那名姑娘,她是偷儿!”尧大富摸摸际,惊觉方才是怎么回事,立即追了去。

 那姑娘手脚倒俐落,追了几条街转眼无踪。

 “少爷,怎么办?紫壶翠玉可是老夫人坚持要你带着保平安的,就这么丢了,回去如何代?”找不到人,土产心急的说。

 “丢了就丢了,反正我早嫌那块玉累赘。”尧大富对玉遭窃不甚在意,倒是对追丢了人这档事,感到面上无光。

 “可那块玉价值不斐啊!”土豆提醒。少爷就是凡事不放在心上,尤其对身外之物弃若敝屣,随意挥霍,好在少爷有用不完的金山银山,否则真要教他给败光。少爷除了喜好散金之外,为人五湖四海,朋友从挑粪的市井人物,到上大户权贵他都结,一视同仁,待人极好,更可说是乐善好施,只不过“施”得过多了点,而且有时施得不明不白,但他可是人人眼中的大好人。

 “少爷,瞧,这地上有只女用玉簪子。”土产拾起玉簪子交给尧大富。

 尧大富审视了一会儿,有些面,应该就是方才那名姑娘头上之物。“我想偷儿就在附近了,咱们找找。”他又有了兴致,这偷儿敢偷他的东西,实在有趣。

 他们沿着四周找了一会儿,来到附近一处空屋外,发现那名姑娘就在里头,土豆和土产马上气冲冲的要冲进去抓人,但教尧大富拦住了。

 尧大富嘘声要他们安静的瞧瞧屋里姑娘的奇怪举止,只见那名姑娘身体正背对着他们,婀娜多姿的背影,实在令人遐思,她不觉有异卸去了外衣。出只着肚兜的白膀子,尧大富觉得不妥连忙别过头,但想起土豆和土产眼睛正睁得老大,口水都要下来了,立刻不悦的蒙住他们的眼,非礼勿视,让他俩直觉得可惜。

 可尧大富他自个儿却忍不住被这名姑娘的怪异举止所吸引,瞧不着姑娘的面容,只见她竟拿着她偷来的紫壶翠玉,往肩上的烙痕比对。好奇怪的行为!

 肩上的烙痕稍偏肩背后方,似乎让她无法顺利比对,她取出铜镜想要瞧得真切,就在移动铜镜的同时,她看到了身后竟藏有人,受惊之余连尖叫都来不及,火速穿好衣裳遮掩住**的部分,然后气愤的叫道:“yin贼,还不出来!”

 这会儿他这个捉贼的反被人叫成yin贼了,尧大富不高兴的走了出来,就在他看到她容颜的刹那,整个人炫了一阵,说不出话来。好美的一位姑娘,浓眉大眼、轮廓分明,肌肤红润细致,一张令人见了绝忘不了的容颜。

 她发现他正是她手上玉佩的主人,心想糟糕,教人给逮着了。

 来不及指责他偷窥就要逃命,因被揪到衙门可不是闹着玩的。

 “上哪儿去?”尧大富见她又想逃,一个箭步就挡住她的去路。

 “你们想怎么样?”她惊慌的问。失手被捕令她慌恐不已,因为盗贼被捕是要处重刑的。上个月才一个偷儿教官府给剁了一只手,以示惩戒。自己要不是不得已,也不会走这下下策。

 “唷,做贼的声音还比抓贼的大声,这偷儿真是胆大包天。”土豆也堵住她的去向。

 “大不了我把这个还给你们就是。”她壮着胆子将玉佩回给尧大富。

 尧大富皱着眉。“为什么要做偷儿?”他瞧她容貌出色,竟会是一个令人不齿的偷儿。

 “这还用说,八成是好吃懒做,得靠偷拐行骗谋生,现在世道不好,多的是这种不长进的人。”土产奚落道。

 “胡说,我偷玉佩是因为──”她倏然住口。想起了姨娘的死状,说不得。她得秘密进行。

 “是因为什么?”尧大富捕捉到她的难言之隐。方才她拿玉佩与自己身上的烙痕相比对,为什么这么做?有何意义?他十分好奇。

 “因为…”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理由证明自己偷玉是不得已的。

 “无从狡辩了吧,少爷,废话少说,咱们先送她上衙门再说,让大老爷砍了她的手。”

 土产吆呼的上前就要动手。

 “不,我不去衙门!”她惊恐打哆嗦,她不要这双手被砍了,她甚至害怕得嘤嘤啜泣。

 尧大富瞧得不忍,正要阻止土产。土豆扯了扯他,悄声道:“少爷,我想到了个好法子可以应付廖彩头了。”

 “都什么时候了,待会儿再说,别让土产吓坏了人家。”他急着要她安心。

 “少爷,就是要土产先吓吓她。她才会乖乖听我们的话,这才好办事。”

 “什么意思?”尧大富疑惑的问,他和廖彩头的事关这名姑娘什么事?

 “少爷,你想想,这名姑娘是不是老天特意派来给您解围的。”

 “怎么说?”

 “少爷,廖彩头再过几就要来向您要人,又言明您不许拿府里的丫鬟来充数,那咱们何不利用这名姑娘差了事。”

 “她又不是我府里的妾。”尧大富扬眉。

 “如果您愿意,她很快就是了,廖彩头只说要您的小妾过府,可没规定新纳的不行,您今天就纳她为府里二夫人,六后让廖彩头接了去,事情不就解决了。”能想出这个完美的计画,土豆沾沾自喜。

 尧大富眼珠子朝姑娘一转,果真是好主意,可不知怎么着,他瞧向姑娘慌恐的大眼。又觉有些不妥。“可这是咱们一厢情愿的想法,也要这名姑娘肯配合才行。”

 “她是偷儿,咱们只要吓吓她,说是要送她上衙门,保证她就会乖乖答应,毕竟当偷儿犯的罪不轻,再说廖彩头长相虽然不怎么样,但家财万贯,后进他府里保证锦衣玉食,怎么也好过冒险当个偷儿,她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有道理。”尧大富点着头,这么一来,不仅自己的问题解决了,这名姑娘也用不着再当偷儿,只是…“廖彩头是名恶,只怕委屈了这名姑娘。”他惋惜起这个即将入虎口的姑娘。

 “委屈什么,正好恶配偷儿。”土豆正中下怀。将来若让廖彩头知道他去的是名偷儿,不知是何表情,正好替主子出一口气。

 尧大富抿着嘴,土豆见他杀进一步反对,自作主张的朝土产使个眼色后,便朝那吓得浑身发抖的姑娘问:“你叫什么名字?”语气听得凶恶。

 她戒备的看着土豆。没有回答。

 “唷,不说话,行,土产,送她去衙门,让大老爷亲自审问也是一样。”土豆恐吓的说。

 土产立刻作势的拉扯着她。

 她马上惊慌的摇手说:“你们问什么我答便是,千万别送我去衙门。”她害怕极了送去衙门后的下场。

 “哼,算你识相,还不说你叫什么名字?”土豆不可一世,像个大老爷在审犯人。

 “姓德单名一个意字。”她怯怯的说。

 “德意。”尧大富咀嚼着她的名字。听她的遗词与口音不似一般人家。

 “为什么做偷儿?”他更加怀疑了。

 “我不是偷,我只是暂借,通常借过后我会还给人家的。”她连忙说。

 “偷就是偷,还狡辩,天底下哪有偷完东西还送回的事儿,说,你一共犯了多少桩案子,偷了人家多少宝贝?”土产不屑的说,儿不信她的话。她当少爷是二岁娃儿不成!

 “不,我只暂借人家的玉佩,其余的我一概不取。”她慌忙的解释。

 “等等…我想起来了!”土豆大腿一拍。“少爷,您还记前阵子官府派人来说有个嗜玉的偷儿,专偷玉佩,行径嚣张,偷完玉佩没几天又给送回,大老爷特别派人提醒咱们要小心,这会儿真给咱们碰着了,那个嗜玉狂就是她错不了。”

 尧大富有些吃惊,她就是闹得富人夜不安枕的嗜玉狂?“姑娘,你胆子不小。”

 “我…是有苦衷的。”她楚楚可怜。

 见她这副模样他心软了不少。想必是真有苦衷,她再次想起了她肩头上的烙痕。“不管你有什么苦衷,行窃就是不对。”他仍忍不住责备她,万一失手遇着的不是他,而是别人,她岂不是遭殃。

 “我…”除此她别无他法,否则怎么会甘冒此险。

 “听着,现在我家少爷宽宏大量。给你两条路走,一条是让大老爷砍了你的双手做惩戒──”土豆装腔作势的说。

 “不!”她着急的看向尧大富,怕他真的这么做。

 尧大富不想为难她,可见到土豆拚命暗示的神情,知道自己心软不得,否则六后就等着让廖彩头羞辱一顿。

 “要我们少爷不这么做也成,你还有另一条路可走。”土豆凑近她。

 她怒视土豆。“什么路?”想必也不是什么好选择。

 “嘿嘿,你放心,是个好差事.而且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差事。”土产也故玄虚的上一嘴。

 她更怀疑了。“有话直说。”

 “哼,听好,我家主子看上你,有意纳你为妾。”土豆一脸施舍似的模样。

 “什么?”她当自己听错了,这太荒唐!

 “怎么?不相信自己竟有这种好运道?”土豆瞧她膛目的模样,当她是受宠若惊了。颇为得意。

 “真是笑话!”她震惊之后立刻嗤之以鼻。

 土豆怔了一下。“别不识好歹,你可知道我家少爷是什么人?他可是京城首富,愿意纳你为妾,不知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

 “首富又如何,难道就可以强纳姑娘为妾。”她大为光火,愤愤的直视尧大富,看不出他是这样的登徒子。

 尧大富被瞧得浑身不自在。

 “好个刁妇,既然你不识抬举,看来就只有送上衙门一途。”土产威胁她。

 “不!”她连忙摇头。“你们若送我上衙门我就告你们偷窥,意图对我不轨。”她火红着腮帮子,双手抓紧衣裳,对于先前赤luo着着让男人瞧见觉得羞愤,而既然他们打算要胁她。那么她也不是好欺负的,不会就此算了。

 “别说,我们什么也没瞧见。”土豆急急撇清,他和土产确实什么也没见着,因为被少爷捂住了双眼嘛,至于少爷他自己有没有看见就…

 “你们没瞧见,那么他呢?”她愤怒的指向尧大富。还记得她由铜镜发现他们的时候,他的眼可是灼热的张着。

 尧大富笑得暧昧不明。“没错,我是瞧见了不少香场面,所以建议你最好告上衙门,顺便在公堂上将我偷窥你时的动作、姿势,巨细靡遗的陈述一遍给大老爷听,相信在场一定有很多人有兴趣听这一幕的。”他嘻皮笑脸的说。

 “你无!”她气结。她是姑娘家,上公堂陈述这种事。将来她哪还有脸见人。他算准了这点。

 “你好大的胆子,敢骂我家少爷无。”土产立即气极的揪着她。

 “他是无,否则怎么说出这种话。”京城纨绔子弟莫过于如此。她极度鄙夷。

 “你再口无遮拦,就注定上衙门一途,只可惜了你这双纤纤玉手,就要教人砍-!”土豆见她甚为泼辣,难以摆布,干脆说话恫吓她。

 “真要上衙门,你们也不了身,意图yin妇人,罪也不轻,这牢房总也蹲个好几年。”她才不相信他们真敢与她对簿公堂。

 “哈哈哈…”尧大富突然大笑,竟还不节制的笑岔了气,接着土豆及土产也跟着大笑不止,仿佛她说了个笑话。让她既气又恼。

 “你们笑什么笑?”难道他们当真不怕蹲牢房。

 “看来你真不清楚我家少爷是何许人物,告诉你吧,放眼京城除了杀人之外有谁敢判我家少爷任何刑责,县太爷、总督大人都与尧家关系密切,姑且不提这些,咱们家老夫人与长郡公主是手帕之,少爷自己更是与朝中大臣、王公贝子各个友谊匪浅。光凭这些,你说谁敢定我家少爷的罪,再说以我家少爷的条件,要什么女人没有,用得着对你这种如乞儿般的偷儿意图不轨,真是天大的笑话。”土豆捧腹大笑。

 她这才明白自己遇着了什么人物,真是棘手,如果想保住这双手,难道真要自己委身于这个姓尧的?

 她打量了尧大富,见他仪表出众,尤其两眼炯然有神,正看得出神,竟发现对方也正饶富兴味的盯着她,脸颊立即一片臊红。搞什么鬼,自已竟反教男人盯得脸红心跳,她顿顿足撇过脸,这男人分明是无赖,对于陌生女子如此轻浮,若委身作妾,岂不等于断送前程,自毁终身幸福。“我情愿同你上衙门,也不愿听你们的摆布。”她哼了一声。

 土豆和土产见她如此,也急了,这姑娘真不受教,居然情愿受刑也不愿嫁与少爷为妾,怎么会有这么倔强的姑娘,真不知该道她是傻还是有个性。“少爷…”土豆无计可施等着尧大富指示,瞧他有什么好点子说服这名不识抬举的姑娘,否则六后哪有新妇让廖彩头去。

 他尧大富哪点配不上她,一名偷儿竟也如此张狂,她愈不愿意,他愈要收服她。他朝她眨了眨眼“这样吧,咱们谈个条件。”

 “条件?”她皱着眉。他又玩什么花样?

 “我想你对玉别有好感,或玉对你具有某种义意,很不巧,我府上什么没有,玉这类石子倒是不少,甚至有座玉库…”

 她听著“玉库”两字,立刻两眼一亮,他心知已引起她的注意,说中她的心坎了。他继续利的说:“如果你肯屈就在下几,这玉库里的石子随便你挑捡。”他大方的承诺,想大概也只有像他这样的当户,才可能不当一回事的将宝玉当成石头吧,还慷慨的随手赠人。

 “屈就几?不妨将话说明白点。”她料想他话中有话。

 他赞许的看着她清亮的大眼。聪明的姑娘,比他所认识的姑娘们,多了点精明,想必是行走过江湖,多少有些不同。“我就明说了,我这人对女人喜新厌旧很快,你只要伺候我几便得,等我厌烦了便还你自由,也让你免去牢狱重刑。”

 “天底下哪有这等事,不消说。你一定有什么计谋。”她不肯轻易上当。

 “就有这样的事!”是有计谋,但此刻当然说不得。否则不吓跑鱼儿才怪。

 她迟疑的看着他,真只要伺候他几便行?但尽管是几也要遭他玷污了,如此即便是找到麒麟玉代价也太大。

 他看穿她的顾虑,便又说:“我近身体不适,你不用担心我会侵犯你,其实我收你入房也只图…冲个喜。”

 “冲喜!倒瞧不出来。”她不相信的看着他,身强力壮,哪有病容,真是一戳即破的谎言。

 “我这病…是属隐疾,白天看不出来,到了夜晚便发作。”他随意扯谎。真该死,全是廖彩头害的,让他还得诅咒自己有病,要是真得了病,一定找他算帐!

 她半信半疑。但心想管他的,先随他回府,在他还没机会碰她之前先寻找到他所谓的“玉库”,确定有无她要的东西后就溜之大吉,这么一来什么损失也没有,而且只要逃得够远,还怕他报官来抓人。打定主意,她便爽快的说:“好,我接受你的条件。”

 见她一口答应,他当然知道她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反正他们各怀鬼胎,她看中他的“玉库”,他则要她充当赌金解围,彼此算是各取所需吧。

 “少爷,还是您行。”土产佩服起尧大富来,只要少爷出马,什么事都搞得定,何况是区区刁蛮的小姑娘。

 “少爷不行谁行。”土豆当然也上前狗腿一番。

 终于解决头痛事,尧大富颇感得意,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带着他的新“妾”回到尧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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