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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九死一生
 我被驴这么一带,整个儿人也跟着它窜了出去。手上电一点威力都没发挥出来,只能隔远对着杀手啪啪几下。

 而且驴这么跑,让我有种忽闪忽闪的感觉,尤其看着身旁的山谷,都有种眩晕感。

 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也顾不上杀手了,连甩都丢了,往前一趴,伏在驴背上。

 也亏了我年轻,不然凭现在的血,保准来个脑溢血。

 杀手被我的突然袭击得一愣,他也明白了,自己馅了。

 这哥们一不做二不休,索即刻行动。他把大筐往地上重重一丢,又从兜里摸出一个黄笛子。

 看架势,他这笛子能发马蜂的凶,让它们疯狂攻击我们。

 在我前面那几个人,包括石叔,都扭头看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啥事了。如果这次没有陆宇峰,只有我们几个,绝对是命丧于此了。

 陆宇峰骑得驴还没经过杀手,看到杀手行动,他也搏命般的动起来。

 阿峰喝了一声,双手摁在驴头上,整个人来了一个跳马,从驴身上蹦了下来,又对着大筐狠狠飞踢一腿。

 这一踢的力道很大,整个大筐打着弧线出了盘山道,迅速落到山谷里,而且这么一来,筐盖也被踢开了。

 从远处看,这筐跟冒了烟一样,滚滚黑烟甩出一条直线来,不过这哪是烟啊,全是一只只马蜂。

 杀手气得哇了一声,想想也是,这一筐马蜂绝不是一般货,培育起来很费心血。

 杀手不死心,又试着吹起笛子。笛声很怪,吱吱呀呀。而且笛声穿透力很强,有些马蜂奔着笛声,又想往上飞。

 陆宇峰急了。因为不多说,只要飞上来十只八只,也够我们受的。

 他一蹲身子,对着杀手双腿膝盖戳了几下。阿峰的点是绝活,这手段一施展上,杀手双腿一下变得软绵无力。

 陆宇峰又拽着他想给他丢下去。

 其实做线人的,是不能随便杀人的,但也分情况,都这时候了,他不死就得我们死。

 我发现事往往赶得这么巧,在他俩搏斗时,阿峰骑得那头驴竟往前走了一段,把他们挡住了。阿峰要丢杀手,却被驴拦着。

 杀手有了一个缓冲,上来狠劲,也双手抓着阿峰死死不放,他一定看出来了,阿峰不好对付。最后他竟选择同归于尽。

 人要是被急眼了,上来的力道很大,杀手这么暴怒的扯拽,不仅带着阿峰,还让驴成了无辜受害者。

 他们仨一同掉落到山崖下。

 我看到这儿,心里拔凉一片,这么高的距离,阿峰摔下去,能活才怪,或许都能摔成一摊泥。

 我舍不得阿峰,而且没他在,这次任务也指定进行不下去。

 我趴在驴背上怕归怕,心情虽然没平稳,但顾不上了,突然来了一腔热血,也学着阿峰刚才的举动,来了个跳马。

 不过我是反着跳,让自己从后落到地上,又一扭身往他们坠崖的地方赶。

 这路太窄,不好走,我最后顾不上形象,爬起来。

 等来到地方,我忍不住的吼着“阿峰!阿峰啊!”其实我真没抱希望,纯粹吼两句而已,可立刻山崖下传来一个声音“别紧张,我没事。”

 我一愣,接着又一喜,我着恐高的感觉,稍微探头看了看。

 陆宇峰在我下面五六米的地方,他双手各抓着一大把野草。这真是运气好,我高兴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实陆宇峰在山崖上这么当啷着也危险,谁知道草会不会突然松动呢。阿峰又对我喊着,让我赶紧找东西把他拽上去。

 我们都背着行李包,我包里正好有绳子,就赶紧拿了出来,顺了下去。

 只是这盘上道不怎么好借力,我只能半跪着,身子还特意往后仰,才保证自己在拽阿峰的时候,不会摔下去。

 潘子很仗义,他也从驴背上跳下来,冒着生命危险,又跟我骑得那个驴来个错肩而过。凑过来一起出力。

 我俩合力,一下让形势好了很多,外加阿峰一边爬一边自己使劲,我们忙和一小会儿,总算有惊无险的把他了上来。

 接下来我们哥仨一条直线的坐在地上,背靠着山脊,大着气。

 我发现石叔不地道,杀手解决了,本该没啥事了,他却非要找我们麻烦。

 这老头气得胡子抖,就差跳起来骂了,对我们吼着说“你们去梅山村就得了,怎么还杀人?另外我的驴死了一头,我就一打工的,怎么跟主人待?”

 我是真没精力跟他对峙,心说还我们杀人?开玩笑呢?要不是下手快,现在躺在山崖下的,肯定是我们了,而且浑身上下还被马蜂蜇的全是包。

 稍微沉默一会儿后,陆宇峰回答了,他摆摆手就一句话“石叔,死人这事你别管了,过一阵会有公安人员来处理,你保准摊不上麻烦,另外死的驴,算我的,要多少钱陪你就是了。”

 宛小宝挨着石叔,她趁空接话说“我们都是特警,你担心什么。”

 她明显撒了个谎,不过这大妹竟事先有准备,从兜里摸出一个警官证来。我估计这证件也是假造的。

 可石叔不懂,望着警官证说不出话来,最后这事也就这样了。

 我们休整一下,又继续赶路,可陆宇峰没了驴,只能冒险步行。我是真想叫阿峰跟我一起同骑,问题是我怕这么,驴吃不消,别反倒出岔子。

 这一路上再没遇到敌人,我们也顺着盘山路持续走了两个钟头,这样一晃到黄昏了。

 我望着快落山的夕阳,又看了看脚下。

 垂直了算,离谷底也就还有二三十米的距离,换句话说,这段苦路,我们终于要走完了,而且现在盘山道也不怎么凶险了,整个宽度,能开过一辆卡车。

 我以为没啥事了呢,谁知道突然间,石叔吆喝一声,把驴都喝住了。

 他指了指前方,跟我们很严肃地说“几位客人,咱们马上经过夺魂地了,这是盘山最凶险之地,大约有五十米的距离,你们看到没?就那一段寸草不生的地方。”

 我看到了,前方确实有个异景,那五十米的路光秃秃一片,不像我们脚下,至少还有些稀稀疏疏的草。

 但石叔刚才这么一说,也让我们不太懂,陆宇峰扯嗓子问“为什么叫夺魂地?”

 石叔解释“这里寸草不生,山土也特别松,太用力甚至是过大的噪音,都有可能造成山坡上的土崩。这不是阿叔我吓唬人,当了半辈子向导,也曾亲眼看过土崩把客人推落下去的。这样吧,为了保险起见,你们和驴一样,都把这东西吃了。”

 他一摸兜,拿出一大把干草来。

 这草看着就怪。我们被他说得紧张,但也不可能他让我们吃什么,我们就吃吧?

 宛小宝先接过干草,问了句“这草有什么用?”

 石叔说“草里带着麻药,你们吃了,嗓子会麻上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等走过这个夺魂地,麻劲也过了,什么都不耽误。”

 宛小宝点头说好,她从里面出几来,又扭头想把剩余的干草递过来。

 这时陆宇峰笑了,对石叔说“叔你放心吧,我们不吃这干草也不会嚷,你不放心的话,我们含硬币就可以。”

 他说完从兜里拿出五个硬币来,当先含了一个,又把其他的往前递过来。

 其实我偏向于石叔的观点,含硬币肯定没吃干草的效果好,尤其含着一块硬币,嘴里也别扭,不过陆宇峰是我兄弟,他说话,我得听。

 我们四个全应声附和。石叔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他没法说啥,最后只强调一句“好心当驴肝肺,算了算了,你们不出声就好,一头驴最多喂两干草,剩下的都还给我,这玩意儿珍贵的呢。”

 我们又这么忙和一通,等准备完毕,我们竖着一排,向夺魂地出发。

 我心里有些不自在,或许是被石叔刚才一通说,吓到了,我没见过土崩,但知道雪崩什么样,那场景,跟世界末日没啥区别,另外我也有点小怀疑,发出个噪音就能土崩?这怎么想也多少有些不科学嘛,难道噪声威力有这么大么?

 但现在不能说话,也不能问。在我们走到夺魂地中间地带时,前方地面出现怪异了。

 这里有个凹口,或者把它形容为一个浅浅的小山也不为过,石叔走着走着,突然躲到这凹口里,他还变得特别严肃,嘴里嘀嘀咕咕磨叨起来。

 我被他这样子得有些迷糊,心说这老头干啥呢?难道是在祈祷?让这里神灵保佑我们,不出现土崩?

 看我们五个都看着他,他还摆摆手,那意思别管他,让我们陆续先走过去。

 宛小宝首当其冲,她拍了拍驴,那意思让驴快走几步,先出了夺魂地再说。

 可哪有那么容易,一个晃神间,怪事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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