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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唐棠牵着趴趴出了门,沿着牧场一路散步至昨经过的红枫树林,不知为何牠却突然停下脚步。

 她困惑的望着牠问道:“趴趴,怎么不走了?”

 “汪汪!”趴趴朝她吠了两声,低头用下巴顶了挂在牵绳上的小袋子两下,示意她把袋中的东西取出来。

 唐棠好奇的照做,发现小袋子里头装了一颗黄的皮球,上头还有不少咬痕,她不笑了。“原来你想玩球啊,那有什么问题。”她替牠解开牵绳后,高举着手道:“准备好了吗?趴趴,GO!”话音方落,她将球投出。

 咻的一声,趴趴追随着球影瞬间窜了出去,不过一会儿时间,就见牠咬着皮球飞奔回来。

 就这么来来回回玩了好几趟,但这一次抛完球后,她在原地等了许久却不见趴趴回来,不由得有些担心。

 糟了,趴趴该不会是走丢了吧?

 她连忙顺着方才丢球的方向,一边往红枫树林内寻去,一边焦急呼唤“趴趴、趴趴!你在哪里?”

 “汪!”

 远处传来趴趴的吠叫响应,她忙跟着声音追了过去。

 穿过红枫树林,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看似荒废的破旧庄园,那宛如恐怖电影中才会出现的森宅子,弥漫着一股死寂的阴冷氛围,教她看得心里发寒,而趴趴就趴在庄园铁栅门外,盯着意外滚进门内的心爱玩具皮球,有些焦躁的低鸣。

 “原来你在这里啊!”唐棠走上前去,牠的头。“对不起,都是姊姊不好,不然我们回家,姊姊上网再帮你订一个新的?”说完,她替牠重新系好牵绳,想要带牠回家。

 趴趴却硬是赖在地上不肯走。

 试了几次还是无法顺利带趴趴离开的唐棠,最终只能认输了。“好好好,你赢了,姊姊这就按门铃看看主人在不在家,拜托他开门让我们进去捡你的宝贝球,这样行了吧?但你可别抱太大希望,按照这宅子荒废的程度,我可不确定里头会有人住…”她试着按下那年代不知有多久的老旧对讲门铃。

 等了许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五分钟,才听见沙哑的男人嗓音从对讲机那头传来—

 “谁?”

 她呆了下,才回过神来道:“呃,先生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是附近晴天牧场的人,因为我们家狗狗的球不小心掉到你庄园的院子里了,可以请你让我们进去捡球吗?只要一下下就好。”

 对方沉默了许久才应道:“不行。”随即喀的一声结束了通话。

 唐棠不悦的嘟起嘴,这人怎么这样啊,也不让她把话说完,不过为了帮趴趴把心爱的皮球拿回来,她只好努力忍着气,再度按下门铃。

 这一次,对讲机很快被接通,她急忙道:“可是,先生,那颗球对我来说很重要,因为…”如果她不拿到的话,趴趴就死赖在这里不肯走啊!

 但男人很快地打断了她“妳的脑袋里装的是废料吗?还是妳耳朵有问题?我已经说了不行,妳到底要我重复几遍?现在、马上、立刻离开这里,别再打扰我了!”然后他毫不留情地狠狠切断通话。

 唐棠气得浑身颤抖,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这、这个男人,这栋大宅的主人,真是她见过最没礼貌的家伙!不过德国作家艾克哈特.托勒说过怒火之下必暗藏痛苦,为了不让她纯净的心灵受到怒火的痛苦折磨,她决定不跟他这种无礼的家伙计较,哼!

 “走啦,趴趴,我们回家!”她扯了扯牵绳。

 但趴趴依旧不肯离开,还发出可怜兮兮的呜咽声,仰头祈求的望着她。

 见状,唐棠不由得恼怒的双手扠凶道:“人家不肯让我们进去捡球,我有什么办法,不过就是颗小皮球嘛,改天我再多买几颗颜色更鲜、更大、更漂亮的给你,你现在就跟我回家!”

 趴趴似乎感觉到她不高兴了,挣扎了一下,终于肯挪动脚步,不过边走还边忍不住一直回头看牠的球。

 一人一狗就这样带着因拾球意外所引发的坏心情,踏上回牧场的路,不过他们都没有瞧见,庄园二楼的落地窗前,隐藏于黑色垂地窗帘之后,那一闪而过的消瘦身影…

 在牧场的第二夜,窝在上阅读外文哲学小说的唐棠,依旧在深夜时分,听见那如同野兽般的咆哮嘶吼声。

 她虽然感到害怕,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硬是自己壮起胆子,下来到窗边,将耳朵贴靠在玻璃窗面上,细细分辨那可怕的声音究竟从何而来。

 听了一会儿,她发觉声音似乎是从红枫树林的另一端传来的,而那里只有那栋荒废的老旧庄园,难不成这奇怪的夜吼声,是从那座庄园里传出来的?

 不行,明天她一定要去找那个脾气恶劣又没礼貌的庄园男主人问问,否则夜夜被这可怕的咆吼声惊扰,只怕不出几天,她一定会被吓出精神焦虑外加失眠症。

 翌,唐棠特地去造访庄园主人,不过与昨的情形一样,她按下对讲门铃后,在铁栅门外等了许久,才终于等到那古怪的庄园主人响应。

 “谁”对讲机那头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不耐询问。

 “抱歉,是我,就是昨想来你的庄园捡球的那个人,你还记得吗?”她快速简单的自我介绍,就怕他又擅自切断通话。

 “妳又来做什么?我记得昨我已经很清楚的拒绝了妳进入庄园的要求。”男人冷酷的声音透过冰冷的对讲机传出来,完全表现出他的极度不悦。

 “我今天不是要来捡球的。”唐棠连忙开口解释道。

 “那么,又是什么问题?”男人很不耐烦的反问。

 “我已经接连两个晚上都听见像是野兽的嘶吼咆哮声,而且似乎是从你庄园附近传来的,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听见。”

 闻言,男人诡异的沉默下来,过了许久,才有些艰涩地回道:“没有。”

 “没有怎么可能,声音明明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的。”而且这附近只有这座庄园,并无其他的屋宅。

 “妳说够了没?妳已经打扰我很久了,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请妳立刻离开,以后也别再来扰我,我这里…不妳这种不请自来又聒噪烦人的女人!”男人冷冷的说完后,喀的一声切断了通话。

 唐棠隔着生锈的铁栅门,愤怒的朝里头大喊道:“啊—你才是情古怪、脾气暴躁又没礼貌的男人呢!”语毕,她还愤的踢了铁栅门几脚,恨恨地瞪着这座老旧的庄园好久,这才扭头走人。

 但离去的她一点也不知道,她方才生气踹门的这一幕,全落入在二楼书房内、一名英俊的金发外国男子眼里。

 他身着灰色昂贵的三件式订制西服,背手伫立在落地窗前,凝视着她嘟囔碎骂远去的背影,发出低声轻笑“呵呵…”但那双冰冷的蓝眸里,却不见一丝笑意,反而闪烁着一种轻蔑的神态。“真是鲁的女人,没想到西弗你的邻居,竟然会是这种举止俗又没教养的女人,也是,只有这种破烂的山上小地方,才会养出这等低俗鄙的乡野村姑…”

 比起他那极难发音的中文名字,他更爱如此唤着他的英文名字,以此凸显他们那不同寻常人般的良好情谊。

 阴暗书房的另一端,身着黑色衬衫,被唤为西弗,中文名为石骆珀的男人,则是闭着眼眸,双手迭在腹前,静静坐在书桌后,淡然的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记得上个月,他才打着探望的名号来过,这回他飞来又想做什么?

 “真是冷淡,枉费我在百忙之中,特地从国外专程搭私人专机来看你,你难道就不能为我这忠诚的朋友,表现出一点之意吗?”金发男人闻言,缓缓转过身来,挑起眉,故作一副伤心的模样,惋惜叹气的摊手盯着他道。

 “卢修斯,我没心情和你继续这种虚伪贵族间的假意关怀,假设你的脑子里不是了你药厂里的残品废渣的话,请直接说出你的来意。”石骆珀缓缓睁开眼,冷声警告道。

 他没有耐心听他在那儿浪费时间吹嘘他有多么珍惜重视他们的友谊,他最好尽快把他今来的来意说清楚,要不然他就要把他轰出去。

 “唉,西弗啊西弗,你的耐心真是越来越少了。”卢修斯边摇头,边发出啧笑声“你要知道,耐心可是迈向成功人生道路的唯一条件法则。”

 “耐心这种东西,我只提供给对我有价值的人、事、物上,而不是一个整只知道端着贵族架子、四处招摇散发贺尔蒙的人身上。”石骆珀闻言,冷笑的嘲讽道。

 卢修斯并未动气,反而笑了。“唉,我早就知道要和你较量口才我是不可能赢的,但为何我偏偏就是想不开,每回见到你,总是不死心要试一次呢?”他走向石骆珀,同时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小鞭深玻璃药瓶,放到桌上。“这是我特别托人来的,目前国际最新研发的新药,已经通过药品安全检验,不过尚未上市,专门用来治疗你那夜间发作的『小毛病』,你试试有没有效。”

 瞧,他多有情有义啊,为了好友的身体,不惜千里迢迢搭机专程送药来。

 石骆珀盯着药瓶半晌,才道:“谢谢。”

 “不客气。”卢修斯微微笑瞇了眼。“不过你应该知道,这并不是我今来找你的重点,我来其实是想问问你,你还想在这座破旧的庄园待多久,你什么时候才要回来?”

 石骆珀沉默不语,消瘦的俊颜面无表情,一动也不动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彷佛陷入一种抵拒外人关心的封闭防备状态中。

 卢修斯却丝毫不畏惧他所散发出来的冷气,把玩着无名指上那代表家族家徽的宝石戒指,径自续道:“那场车祸爆炸意外已经过了那么久,你也该从这座牢笼里走出来了吧?我想知道,你还要为那个不爱你的女人哀悼多久?”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石骆珀冷冷的盯着他,警告道:“卢修斯,别踰越了。”

 “不该我管?”卢修斯挑高眉。“你可是我霍曼集团药厂中,开发研制各类新药最重要的秘密武器,更是国际各大知名药厂人人争相想要聘请的顶级生技医药博士,若是少了你,我的药厂该怎么办呢?”

 他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如此糟蹋自己的才华,他应该要和他一起站上世界的高端,尽情发光发亮才对。

 石骆珀正轻抚著书桌上那张长发女子粲笑的黑白相片,闻言,他的动作倏地一顿,接着转而握起拳头,极为冷酷的道:“够了,你送药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该走了。”短短几句话,清楚表明他不愿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亦暗示两人这次的会面谈话该结束了。

 “唉,好吧,时间不早了,我先告辞了,请容我一个月后再来探望你,再见了,我亲爱的友人。”卢修斯朝他微微颔首浅笑示意后,便领着守在门口的随从告辞离去了。

 卢修斯是贵族出身,也非常清楚好友的脾气,若为了达成让他回药厂的目的,行事太过进急躁,只怕会适得其反,反而坏了两人的好情谊。

 待他离开后,石骆珀缓缓站起身,来到落地窗前,一手袋里,一手微微拉开黑色窗帘,凝望着卢修斯乘车离去,脑中却不由自主地响起卢修斯方才质问他的话—

 为何不从这里离开?为何要让自己困在这座痛苦的牢笼里?究竟要为死去的那个女人哀悼多久?

 他盯着玻璃窗面反映出面色苍白的自己,苦涩嘲讽的勾起,低喃道:“也许…是一辈子吧。”

 因为,那是他永远无法遗忘也无法原谅自己的沉痛包袱,要背负终生的罪业,直到死去的那天,他才能够获得救赎,彻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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