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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天煞孤星
 这个问题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得到解答。

 因为从那天起,我就像是被困在了这片幻境中,完全扮演起安澜的角色进行饮食起居。

 但是数数时间都快过去了半个多月,明明说是落水刚被救起来的安澜房中,却从没来任何一个访客,更别提那个什么所谓的老爷了。

 我原本还以为是那个名叫安兴的小厮替我把客人全都拦了回去,但一问之下,才知道是没有人来。

 面对这种情况,我忍不住问安兴了:“安兴,我是不是安府中的嫡长子”

 “当然是啊,公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我就是问问。”

 在这段时里,我已经变着法的跟安兴打探清楚了我现在的情况。

 我的确变成了安澜,还是正处于十六七岁的安澜。

 而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用安兴的话来说则是山南西道治梁州安府,时代则是开元二十九年

 说老实话,我听不懂好么

 可惜在古代没有公元,而且询问当朝皇帝名讳啥的都是大忌,所以我也只能稀里糊涂的知道一点自己可能是在唐朝,但是具体的时代和地点,我就全抓瞎了。

 但好在我的心思也不在这上头,我关心的还是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还有我要怎么回去。

 我并不懂别的方法,只在当初音乐教室中有过一次被卷入幻境中的经验,而在那次里,我知道的逃脱方法只是顺着幻境的发展,看它想给你看的事情,最后自然就会困。

 所以也没别的办法可想的我自然只能先照这个办法做。

 但是想要推动幻境发展,那肯定就要跟人接触,发生事件。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居然安静的等了半个月,一个人都没有。就连我当初醒来那个“落水”一事,都快成了昨黄花,像是也翻不出什么风了。

 这让我觉得不明所以加不可思议。

 因为据安兴介绍的,治梁州安府也算是一官宦人家,不算什么位高权重,但也是当过一州知府。

 但是却在十二年前突然辞官回乡,搬回了治梁州辖下的一处小城镇,一住就是到现在。

 我,也就是说安澜,是安家老爷安淮生的嫡长子,但是出声之时亲母就死于难产。所以安淮生又娶了一房侧室,但是没能生出儿子,只有一个小女儿,年纪比我小六岁。

 所以可以说,我是安淮生唯一能替他继承香火的子嗣,不管从身份还是价值,都应该很受宠才对。

 但是门就在这点,安淮生却十分的不待见我。

 府中安置的宅院处于最偏僻的角落不说,还常年见不到其他安家人的面。

 就像是有条泾渭分明的线一样,划在安府中央,把我圈在外头,而安家人全在里头。

 想去请安问好都会被下人堵回来,逢年过节的家宴也从来不邀请我过去。

 就连半月前害我“昏”才醒的那次落水,安兴说出来的理由也让我啼笑皆非和心中寒冷,只是因为当时安淮生在外回府,被思父心切的安澜在院子里堵了个正着。只不过想上前去和父亲挨近点,就被突然变了脸色的安淮生给失手推进了池塘。

 也难怪当初我刚醒过来,这个身体会不受我控制地说出那些心灰意冷的话。

 如果说不是在安府中,我的吃穿用度虽然不算奢华但也不算克扣,而且也有安兴这样的下人在身边伺候,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整个安家人真的彻底忘记了我。

 也不是没有疑心过为什么安家老爷会是这种态度,也曾冒出过一瞬是不是安澜不是安淮生的亲生子,事情败所以才会被这么对待。

 但这种念头因为没凭没据,又太过诋毁安澜的亲生母亲,所以在刚冒出的那一瞬间,就被我强制掐灭了。

 这方面的理由猜测不能想,其他的理由又想不出来。

 我就只能这么愁眉苦脸地继续在安府当着我的透明人,忧虑我怎么才能从这场幻境中离开。

 “其实公子当年老爷一开始的时候,也是对你好的,不像现在这样。”

 我闲着没事的时候就会跟安兴套话,而我能看得出来,安兴内心里大概也是对我的境况有些同情的,或许是也怕我寂寞,所以对我的问话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还会主动帮我发散话题,牵扯出不少对我有用的讯息。

 我自然是欣赏极了他的这种做法,这不,他现在说的话就让我十分感兴趣。

 想到这,我故意装出一副强忍难过的表情出来,琢磨着模仿安澜的语气说道:“不用你哄我,我还没到那种需要用自欺欺人来寻求安慰的地步。”

 “是真的公子,”见我这么说,安兴急了,连忙辩解道“当年你刚出生的时候,老爷对你是真的好夫人去世了,老爷怕那些下人照顾不好你,几乎都是一直亲自照管的。而且还怕再娶继母会对你不利,更是很长时间完全没有再行娶”

 他说的让我有些意动,觉得好像触碰到了什么关键,急忙又问道:“那为什么现在却变成这样了呢”

 情急之下,我连模仿安澜语气的事情都忘记了,但好在安兴本身就是个线条的,而且跟我聊的这些话也像是勾起了他的回忆,让他没有闲暇来注意到我的不对。

 “这个,其实我也不清楚”安兴一副陷入回想的表情,语气喃喃。

 “那你记不记得,爹他对我态度发生变化,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对他谆谆导道。

 “这个,好像记得不错的话,是在十二年前”

 十二年前

 我眨了眨眼,好像我记得不错的话,安淮生辞官回乡的日子,也是在十二年前

 这两者间有什么联系吗

 我思索着,一边还接着问安兴:“那十二年前,就没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

 “我真想不起来”安兴愁眉苦脸地说“那时候我的年岁也不算大啊啊对了。”

 他突然大叫一声,我急忙问道:“怎么了”

 “我想起来一件事,要说特别可能也就那次比较特别。”安兴说。

 “什么事”我催促他快讲。

 “十二年前,咱们府上经常闹灾,先是老爷仕途不顺,遭人弹劾。后又是经常发生走水偷盗之类的事情,有的时候夜间巡逻的人还能经常撞鬼”他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跟我说。

 我看到他这种表情,心领神会,接着他话题给他搭腔:“那然后呢”

 “然后啊,咱们府上有一天就来了一个方术高人,据说是什么深山里头不世出的道家仙人,因为祖上老爷对其有恩,所以知晓府里情况,特意来为老爷排忧解难的。”

 “这样的人,大多都是骗人的。”我表示嗤之以鼻。

 “哎呦,公子你可别不信,我当初也是在近前观看过高人做法的,那人家是有真本事。他能手穿油锅却毫发不伤,而且还能让针在水面上立起来法术多了去了呢。”

 我懒得吐槽对方,这种架势的人叫什么得道高人啊,乡村跳大神的还差不多。

 而且什么手穿油锅针立水面,那都是现代跳大神的人用烂了的骗术,没想到历史居然这么源远长吗

 “那那个跳大不,道家仙人跟我爹说了什么”

 我知道这个时候跟安兴普及什么科学知识,不要搞封建迷信那一套都是扯淡,重点还是问出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最重要。

 所以也没理会安兴一脸兴奋地跟我学那个“道人”多么神通广大,直接问道。

 看我像是对他描叙的那些“仙家手段”兴致缺缺,安兴也只能收了自己的兴致,老老实实地回答:“高人说了,咱们府上当年那么多灾祸,皆因府中存了凶厉之物,将安府的气运风水全克住了。想要化解着一切,就要把那凶厉之物找出来,然后封印起来。”

 我的神情微微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地方,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

 “那他说的那凶厉之物,是什么”

 “这个”原本还在夸夸其谈,口舌灵活的安兴,此时就跟舌头打了结一样,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你说啊。”我倒是很平心静气,督促道。

 安兴抬眼偷偷看向我,面有苦:“要不公子,我还是不说了吧其实这事仔细想想,也没啥大不了的”

 我刚想说话,却又感觉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了,冰冷冷的呵斥声从我的喉咙里直接蹦出来:“说”

 那声音果断坚决,充威严,安兴被吓得一抖,竹筒倒豆子一样又打开了话匣。

 “好好好,我说我说当时高人做法在府中找了半天,最后来到了当时公子你所在的那间厢房,然后跟老爷说说你就是那冲撞了府中风水的凶

 “老爷当时很震怒,可架不住那高人神通广大,说出几件事皆确有其事,而且高人还说了。公子你冲撞府邸不是因为你是什么鬼怪,而是因为你命中带煞,一生注定亲离友叛情孽”

 “俗称俗称天煞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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