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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兄弟
 一句话惹得沈千山哈哈笑起来,刮了一下她鼻头,摇头笑道:“了不得,竟是连太子哥哥都不肯放过,我还没有这么厚脸皮呢。”说完却是正思考了一回,终究还是摇头道:“罢了,太子哥哥如今正是困境,这种小事还是不要去麻烦他们了,落有心人眼中,怕不是又要编排出多少怪话来。”

 宁纤碧也叹了口气,知道这也是无可奈何。当下夫两人便各自分头去做这件事。

 大长公主是信佛之人,心地慈善,听了宁纤碧话,直念阿弥陀佛,一面就吩咐丫头们找自己衣服,但凡老年人,大多怕冷,长公主寿辰又是初冬,因此倒是厚实保暖衣服多。且下人们哪有没眼色?看见老太太兴致这么高,一个个自然都要凑趣,因婆子媳妇丫头们都纷纷回去翻箱倒柜,不到一会儿功夫,竟是抬了两个箱子出来,都是贡献出来衣服。

 宁纤碧大长公主这里得了这么大收获,心中自然高兴。却不料沈千山去了大房一趟,竟是如蝗虫过境一般,收获回来比她还多。

 若说起来,王妃和沈千城沈千越子对二房都是怨恨眼红不已,薛夫人也不是个肯退让,因此两房里素虽然没有势同水火,关系却也只是表面上融洽罢了。

 这要是别大宅门中,早已经不知道有多少腥风血雨,然而睿亲王府却是平静到如今,即便有些暗地里争持。也没造成什么后果。多是素里说话间含沙影指桑骂槐斗智斗勇一番。别效果暂时没看出来,倒是练出了睿亲王府女眷们好嘴皮子。

 归结底,之所以还能相处算是融洽,便是因为沈蔚和沈茂这两个当家兄弟情深,因此王妃和薛夫人就算是想使什么手段害人也不敢,明摆着丈夫不支持,不,不是不支持。根本就是深恶痛绝。王妃一点儿都不怀疑,她这会儿要是敢用什么法子去害沈千山沈茂,一旦被揭穿了,不用别人,那个一向对自己很好丈夫就能活活儿打死她,她哪敢冒这个险啊?

 或许是两位父亲便是这么相处,到了沈千城和沈千越沈千山这一代,两个哥哥平庸之极,以至于所有风头都被弟弟沈千山给抢了个干净。结果这俩标准纨绔子别优点没有,就是待弟弟如同手足这一个优点。比他们老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起码人家沈蔚从小到老外面与人相争,可从来没搬出自家弟弟撑。而这两个不成器货呢?外面和人有了争斗什么。立马就杆子报沈千山名号,看那份儿趾高气扬模样,就跟他们自己便是沈千山也似,一点儿心理负担都不带有。

 而这两个人纨绔虽纨绔,却也只是寻常纨绔,严格家教之下,从不横行霸道欺负人,这可真是愁坏了那些紧盯着睿亲王府,提着笔杆子就等抓住对方劣迹进行攻击官员们:你说明明是俩纨绔,你们就不能干点坏事儿?你们就那么平平淡淡混日子?多辜负睿亲王府这棵参天大树啊,哎哟可真急死人。

 官员们眼睁睁等了多少年,也没等来那俩纨绔子劣迹,恶劣一回反而是沈千山当街为了宁纤碧杀人,可谁敢拿这个做借口攻击啊?没看紧接着顺天府尹便秉承圣意,对京城氓地痞们进行了一次大清洗吗?

 有心人急得都恨不能自己冒名顶替做几件坏事了,可见沈千城和沈千越这两个纨绔老实到何种地步。人家横,就自己纨绔圈子里横,不跟老百姓瞪眼,你能有什么辄吧?也因此,除了王妃恨铁不成钢,薛夫人瞧不起这两个侄子外,大长公主以及沈蔚和沈茂对哥俩这种情况倒是十分欣慰。

 这种情况下,哥俩儿那是把弟弟沈千山当做大骄傲和靠山来,兄弟感情那能不好吗?别看两兄弟媳妇紧密团结王妃身旁,然而她们可不敢丈夫面前说一句沈千山坏话,别提使坏了。

 也因此,沈千山这一次来大房,占便宜就占便宜沈蔚和那哥俩都家。他们是知道弟弟忙碌,一听说弟弟来了,都喜出望外亲自接出门去了,待听说了沈千山来意,这哥俩直接就发动了媳妇儿和院子里下人们捐衣服,搜刮完了,犹自觉得没为弟弟力,因此又跑到母亲院子里搜刮,沈蔚一听哥俩来意,那真正是老怀大慰啊,还有什么说,当即就把自己不穿衣服让王妃整理出来,接着这上房院里也是被秋风扫落叶似得一通“剥削”,后哥俩看着那整整五大箱子衣服,足了平衡了扬眉吐气了:不容易啊,这么多年,总算咱们俩也为弟弟办成一件事儿了,不枉了素里总扯着弟弟这张虎皮做大旗狐假虎威啊。

 这一下午整出来动静不小,随即白采芝和如意以及其他管事媳妇丫头小厮仆役们就全都知道了,听说世子爷和是要接济难民们,连布衣服都不嫌弃,难得有这么个讨好主子机会,谁肯放过?因到了第二天,人人都跑来捐,就是白采芝和如意也不例外,每人也送了一箱子旧衣过来。

 宁纤碧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原本她只是想把自己和沈千山旧衣服拿出去帮衬一下那几个孩子,当时郑瘸子弯替孩子们拉扯着破了几个衣服,企图让有限布料多替他们遮挡一些寒气情景让她印象深刻,心中发酸,却没料到,这事儿有了丈夫支持后,竟一下子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到第三天,宁府和宁纤月宁纤巧两府上搜集旧衣服也都陆续送过来了,加一起也只比睿亲王府少了一些而已,可见这三府也是府中搜刮了一番,一想到宁纤月张扬子,宁纤碧便忍不住扶住了额头,不自就想起那个词来:蝗虫过境。

 沈千山却也只帮了那一下午忙,之后因为江南盐税送过来,他被户部调过去帮了几天忙,又恢复了披星戴月生活,因此宁纤碧本想找他说说那郑瘸子和一群孤儿老人事,然而看着丈夫每天都十分疲惫,也就没有提起。反正这事儿不着急,她估摸自己派人发放衣服时,少不得找郑瘸子帮忙,等到这件事完毕后,再找沈千山说也不迟。

 这一天早上,丫头们将装着旧衣服箱子都整理完毕,几乎堆了半个院子,众人看着这些成果,心中都十分高兴,海棠便道:“常说,帮助人这种事情,是会让人心情舒畅,甚至上瘾,奴婢如今算是体会到了,看着这些旧衣服,想到那些难民能穿暖和些,我这心里真比自己穿衣服还高兴。”

 山茶却是看着小丫头们对着名单点箱子数儿,此时听海棠这么说,便笑道:“那是你,我倒觉着,未必人人都这么想。你看这一回,就连珠玉和雨点都送了些衣服过来,如意姑娘和白姨娘好歹也做了下样子,却独独轻怜姑娘竟是连双袜子都没拿过来,素里人人都说她忠厚,我真不知道这人却是忠厚哪里,小气倒是真。”

 海棠惊讶道:“是么?轻怜姑娘竟没送衣服过来?这是怎么说?别人也就罢了,她却不应该啊。”话音落,忽听院门外一串咯咯笑声想起,接着兰花举着一大串糖葫芦冲进来。

 “多大了?还吃这个东西。”海棠和山茶都取笑她,却听兰花笑道:“我爹说,中秋过后天气冷了,就可以做这东西卖了。今儿上午我回家,这是爹爹现做出来,刚刚送了太太一些,剩下这些是给爷和。我娘如今几乎不咳了,身子也恢复了从前模样,这都是大恩大德,爹爹让我过来好好向道谢呢。”

 宁纤碧看着那一串红红火火糖葫芦,微笑道:“边关两年,倒是没看见这东西,你爹爹既然有这手艺,等到过年时,让他给咱们府里多做一些来吃。”一面说着,就让小丫头将那一大串糖葫芦拿到了屋里去。

 海棠却又将话题转回了刚才谈论轻怜身上,沉道:“说起来,轻怜姑娘倒也是许久没来给请过安了,虽说是明着说不用她们过来,但如意姑娘和白姨娘来可是勤,晨昏定省,就没一次落下。”

 话音刚落,便听兰花道:“轻怜姑娘吗?咦?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她了,就是她丫头小雪,也偶尔才见面,从前她可爱找我玩儿呢,结果这些日子为了我娘病,我也和她疏远了,嗯,我这就去找她问问怎么回事儿。”

 “哦?”经几个丫头这一提醒,宁纤碧也发觉了这其中异样,便对兰花道:“不急,让芦花陪你过去。”说完冲芦花使了个眼色,微笑道:“你去看看轻怜姑娘做什么?就说我这边事情多,她要是有空儿,就过来帮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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