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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所谓子宫,满目疮痍
 很少有时间可以放松身心,静静的坐在玻璃房中享受晨曦阳光,夹杂着寒气,淡淡的暖,的冷。

 一杯牛无声放在白素旁边的桌子上,秦川随手拿起一件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感觉不到温暖,但举动很贴心。

 “温部长和莫珂来看你了。”秦川走到玻璃窗前,目光落在楼下花园里的草坪上。

 白素起身,顺手拿起牛杯,一边喝,一边走到秦川身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温岚和莫珂刚从车上下来,最先看到她的人是莫珂,大概没想到她会站在窗前,愣了愣,终是嘴角含笑,抬手跟她打招呼。温岚抬头看了白素一眼,没什么表情的走到后车厢拿起修车工具,钻到了越野车底部,看样子她的宝贝越野车又出了新故障轹。

 白素转身,靠着玻璃窗,她面色平静,把牛喝完,然后拿着杯子进了卧室。

 更衣室内,清一的黑,秦川倒是知道她的喜好,像她这种人,隐隐死寂。

 黑色,的确很适合她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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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阿珂说,你和阁下…怎么说呢?闹了点小矛盾?”

 草坪上,只能听到温岚的声音,当然还能看到她的双腿…她在修车。

 白素说道:“佛说:男女之缘,宛如千年寒冰,需要渡劫温暖五百年,方能融化,得之你幸,失之你命。”

 温岚拿着修车工具,脸油污的从越野车底下钻出来“纵使得到,也不一定能够长久。”

 “看来徐泽把你伤得很重。”白素淡淡开口。

 莫珂笑了笑,把巾递给温岚。

 “多谢。”温岚洒的拍了拍莫珂的肩,擦拭手上油污,对白素说道:“别看我每天嘻嘻哈哈的,但不瞒你们,徐泽的确伤我很深。他打破了我对爱情的幻想和对一个男人应该给予的希望和期盼。有人把男女比喻成八卦图,女主,男主。分开的话,彼此残缺,但合并在一起,就会变得很完整。这么看来,一男一女来到这个世上,好像只是为了等待那个可以完整她/他人生的人出现。曾经我以为我等到了,但等来的却是欺骗和谎言,那种滋味真的很不好受…抱歉,我需要去盥洗室把手洗干净。”

 手上油污比较多,温岚拿着巾朝客厅走去,白素和莫珂跟在她的身后。

 “我从未对你们说过,徐泽真是恶劣到了极点,有一次他骗我说他要出任务,亏我还傻傻的相信了他,结果呢?”

 温岚穿过客厅,每次提起徐泽,都会让她极为愤慨:“结果,我有朋友看到他出现在夏威夷,正在跟金发美女谈情说爱。”

 “可能只是简单攀谈。”莫珂忍不住开口说道。

 温岚走进盥洗室,手心放在感应水下,望着水从水龙头里潺潺下,短暂失神:“也许吧!分开这么久,他习惯了逢场作戏,我也习惯了一个人,这样很好,互不打扰,相安无事。”

 莫珂耸了耸肩,转眸望向白素,她在客厅吧台上坐着,倒了一杯水,凝眸浅笑,静而不语。

 她…真的变了,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

 温岚见两人不语,边洗手边随口问道:“怎么不说话?”

 莫珂眼眸暗敛,说的有些心不在焉:“答案在你心里,喜不喜欢,有没有放下,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温岚手都是水,快步走到盥洗室门口,不悦道:“我再跟你们郑重的重申一遍,我如果喜欢那朵烂桃花,咒我不得好…”“阿岚…”白素忽然出声,声音严厉,大有呵斥之意。

 温岚和莫珂都是一惊,显然没想到白素会发这么大的火,也许连白素都没有想到,看到她们深幽的目光,她下意识放柔声音:“不要发誓。”

 温岚和莫珂看了白素一会儿,然后温岚低低的应了一声,继续进去洗手,而莫珂走到白素身边坐下。

 温岚的声音从盥洗室里面传出来:“回到正题,你和阁下怎么了?”

 “请允许我保持沉默。”白素看着水杯里面的水,轻轻漾着,碎光动,清澈透明。

 温岚靠着门,手上都是洗手,轻轻叹道:“素素,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白素温温一笑:“我很好。”

 温岚皱眉,火速把手冲干净,拿着巾擦手时,走到白素身边“对,你很坚强,坚强的近乎没心没肺。但是素素,如果你不痛,你不会因为唐天瑜寥寥数语气的直吐血。虽然我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隐隐可以猜到,是不是唐天瑜又拿楚文绪给你添堵了?”

 白素喝了一口水,眸沉沉,沉片刻,她方才开口说道:“不管是谁,在感情上都心存洁癖。楚文绪就像一刺,他就那么卡在我的喉咙里,一卡两年过去了。定居连城后,我最常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遗忘,包括遗忘我的生命里曾经出现过一个叫唐天瑜的女人。从非洲回来,原以为我和楚衍可以安宁静好,不要求轰轰烈烈,就那么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当两个人相爱的时候,你会发现心里最寂静的角落里甚至可以开出妖的花朵来,为了这一朵鲜花能够长久盛开,我愿意拿鲜血来浇灌,来养育。我和他第一个孩子死于宫外孕,我一直没有告诉他,我知道他会难过,因为他很喜欢孩子。有时候两人独处,气氛良好,他会试探问我是否喜欢家中有小孩。每次听了,心里都会觉得很难受,我的宫外孕手术是在国外做的,差一点就死在手术台上,当时被医生切除了一侧输卵管,所以今后怀孕机率只有50%,况且下一次怀孕,谁都不能保证,会不会宫外孕重现?那次的教训太过惨痛,我抗拒,但又隐隐期待。多么矛盾的心理…我对他说顺其自然,你们知道吗?他当时很开心,眉眼间都是喜,他说:素素,会有的,会有的…”

 过往记忆进驻脑海,白素忽然单手覆着脸,眼角有些,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转眸望去是温岚。

 笑了笑,表示自己无碍,平复情绪,白素接着说道:“我和他是那么盼望一个全新生命的来临,他…甚至都想好了孩子的名字。”

 说到这里,白素喉咙里有了一丝极其浅淡的哽咽,微不可闻,但温岚和莫珂都听到了。

 那一瞬间,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撕扯着莫珂的头皮,她完全丧失了反应。

 “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怀了孕,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意外产,他终于知道我的子里曾经为他孕育过孩子,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他哭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眼泪,他抱着我,我和他像是走到了绝路尽头,他对我说:素素,没有孩子不要紧,从此以后,你是我的孩子,我就是你的孩子。”白素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睛看着窗外:“我当时觉得很愧对这个男人,他那么渴望新生命的到来,但我却把那个孩子给没了…”

 “素素,这不是你的错。”温岚心头沉重,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给她安慰。

 “几天后,唐天瑜来找我,你们能了解我的感受吗?一个顶着八个月身孕的女人忽然有一天走到我面前,她对我耀武扬威,她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楚衍的。我脑子当时就懵了,你们不会理解的。她面色红润,眉眼间是身为母亲的自豪和得意,隆起的肚子里孕育着一个再过不久就会诞生的孩子,而坐在她对面的我呢?刚刚经历产,脸色苍白,而子…千疮百孔,目疮痍…”白素平静的叙述着,那么平静,仿佛讲的事情,都跟她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素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莫珂的心刹那间被白素言语给生生刺穿,剧烈的痛楚宛如水般席卷而来。她竟在无形中伤素素如此之深,而她竟无言以对…

 温岚拍了拍莫珂的肩,眉头褶皱深深。

 白素自顾自说道:“我们常说,有时候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听到的也未必就是真的。我的心在动摇,但我还是回到了素园,我问楚衍,无非是想听他对我说一声不是。可他什么都没说,他沉默的看着我。如果是你们,你们会怎么做?你丈夫连句‘不是’都不能给你,你还有勇气继续经营你的婚姻吗?楚家对我施,陈惠让我远离楚衍,我深深的意识到,我有多失败,至少没有唐天瑜为人成功,她能收买楚家人的心,可我跟他们相五年,却不足以走进他们的心里,这么说来,我的确不如她。后来我出事…我和白荷的忌,楚文绪出生了,一死一伤北海陨落,却有一个全新生命正在皇家医院里面诞生,我的心再暖,也该凉了,我的心跳动的再有力,也该死了。我早已不相信爱情,有些痛,一辈子一次也就够了,所以两年后连城重逢,我送给楚衍的见面礼就是同归于尽…”白素声音有着沁入骨髓的平静,声调不起波澜,但却冷漠人。

 “同归于尽…”莫珂失声呢喃,脑子像被人用石头狠狠砸了一下,瞬间发懵起来,心跳慌乱,有些无所适从。

 她没想到白素会那么恨,有一天竟然会对楚衍下手。

 “怎么会这样?”温岚也是吃了一惊,她从未听徐泽说过,忽然想起那次连城归来,徐泽好像手臂受了伤,难道是…

 白素闭了闭眼,神情黯然。

 沉默良久,她再次开口:“徐泽开车阻挡了我,如果徐泽不阻拦的话,这世上不会再有楚衍的身影…这就是两年后的我,别怪我心狠手辣,如果你不曾体验过生不如死,如果你不曾体验过绝望,那么你就没有权利指责我。良善?仁慈?”白素冷笑“良善和仁慈烂在了鱼腹里…”

 白素抬手捂着脸,那一刻温岚和莫珂都以为她会哭出来,但她放下手的时候,你会惊悚的发现她竟然在笑,嘴角笑容森诡异,令人心头发怵。

 “当我请求他们放过我妹妹的时候,有谁大发慈悲放过我妹妹?我妹妹…我平时连说她一句狠话都舍不得,可那群畜生却那么糟蹋她。还有我…我是个人,不是毫无痛觉的木偶,右手被人活生生给打断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想过,我疼不疼,我痛不痛,我是不是连呼吸都快没了?”

 这是莫珂第一次听白素提及北海过往,只觉得浑身血都聚到了头顶,令她一时间无法思考。

 白素眸光落在水杯上,声音里有着波澜不惊的决绝:“别指望我不报复,我早已没打算活着走完我的一生,那些把我到绝境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

 明明是冷血无情的话,为什么听在耳里却觉得很心酸呢?曾几何时起,当年那个热衷报效国家的人如今却心仇恨,她的热血一点点变凉,凉到再也不足以温暖融化…而这一切究竟是谁造成的?

 莫珂失神间,眼中已经溢了泪水,耳边响起白素清淡的叹息声:“阿珂,你不该拦着我,那天我真应该把唐天瑜给杀了,杀她之心早已百转经年。她以为一张亲子鉴定就能我吐血吗?我之所以吐血,是因为怎么有人可以这么不要脸,是谁给了她特权,可以在我面前蹬鼻子上脸?”

 莫珂身体一僵,怔怔的看着白素。

 白素目光温和,一如经年,眼睛里的光芒一扫之前霾,变得淡泊从容,沉静如水。

 白素之所以这么看她,是因为白素把她当妹妹,当好友,当年少玩伴,如果她知道…

 “啪”的一声,温岚将巾狠狠的砸在吧台上。

 温岚心头怒火燃烧,近乎咬牙切齿道:“改天我约那女人出来‘说说话’。”

 “阿岚,我和她的事情,你和阿珂都不要手。”白素直视着温岚,双眸里蕴藏的坚韧让温岚心生感慨,让莫珂无地自容。

 “文喜和尚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修行三大劫,反被老僧嫌。”白素声音空盈:“我跟他其实一样,都被上面的人嫌弃,所以注定将要在赶尽杀绝中走上一条不归路。”

 无言的沉寂,温岚声音沉窒:“你和阁下…真的就没可能了吗?”

 白素微微一笑。

 她的笑容一如既往清浅淡漠,但如果细看的话,那样的笑容里并非只有事过境迁,更多的则是冷静和深重自持。

 “我近来很少回忆过去,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死角,别人闯不进去,自己又走不出来,我们在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中,早已习惯把最深沉,最痛苦的秘密放在无人角落,不许任何人窥探和打量。楚衍说他从未负过我。但仅此一句话,其他的话,他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于是我知道他心中藏了一个秘密。我和他都有秘密,就像你和阿珂,难道你们敢保证你们心中就没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吗?”白素淡淡的笑,话语间有一种让人沉静的力量:“我们身处阡陌红尘中,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和无可奈何的时候,也许我们拥有的时候,有些东西正在悄悄的流逝和失去;也许我们放弃的时候,可能我们正在得到…遗忘,有时候可以让人变得更坚强。”

 爱一个人,她已经分不清楚该用心去爱,还是该用眼泪去爱。

 也许他离开她,才能走的更好,才能活的更开心;也许明天过后,他依然是运筹帷幄的总统阁下,而她将会变成城通缉的杀人犯…

 互不干扰,彼此不为难,自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如此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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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莫珂眼泪好像掉了线的珠子,哭个不停,温岚一边劝她,一边看着白素,无奈失笑。

 那天,秦川来到她身边坐下,良久沉默:“抱歉,我都听到了。”

 她垂眸看着桌面,眼神寂静。

 “姐,你知道的,如果你开口,我可以替你杀任何人,只要你开口…”

 白素笑了笑,起身离开,没有回应秦川的话,她可以在旧金山把自己的命到他手里,却没有办法把仇人的命到秦川的手里。

 因为,有些仇,有些恨,非她亲自报不可,要不然奔腾不息,不得安宁的灵魂怎能得到宽恕?

 那天,电视机里,对国会来说消失匿迹将近一月的楚衍,终于回归总统府。

 优雅冷峻的男人登上首都广场讲演台,众人视线随着他移动,全都凝聚在他的身上。

 “下午好,先生们,女士们!”

 在别人听来很俗气的开场白,却被他演绎的充了清雅风韵,低沉动听的声音仿佛被施予了魔力,扣人心弦。

 外面有汽车刹车声响起,白素神色平静,近乎无动于衷。

 皮鞋声踩在大理石地面上,传来一阵阵清脆的响声。

 那人走到她身旁停下,跟她一起看向电视。

 此起彼伏的镁光灯不停闪烁着,以至于楚衍表情时隐时现,有一种隐晦和明朗在他脸上纵横错着,那双寡淡的眸子透过电视屏幕直直的望着白素和…慕少卿。

 “我父亲答应接见你,明天上午10:20分在他的办公室,但据我所知,高官贪污案让他疲于应对,所以他时间很紧。”慕少卿声音在客厅里淡淡响起。

 “多谢。”她微微含笑。

 慕少卿眉头淡淡蹙紧。

 犹记得那,徐泽家中,他宿醉醒来,他说他可以帮她。

 临走时,她对他说:“或许有一件事情,你可以帮我。”

 “什么事?”

 她说:“多年前,因为你的关系,我和你父亲关系闹得很僵;多年后,有关北海审判一案,我想跟你父亲单独谈谈,我希望你能够牵线搭桥,让你父亲见我一面。”

 “你现在可以跟我一起回慕家,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家里。”他心下失望,没想到她所说的帮忙,竟是如此简单。

 “不,我要说的是公事,所以最好是在他的办公室里,公私分明,理应如此。”

 原本父亲和白素见面不该拖这么久,但白素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S国,前往尼泊尔,所以才会拖到了现在。

 如今,秦川家中,他迟疑开口:“听说你受伤了?”

 “会好的。”语气轻淡。

 “…”那天,白素看着慕少卿远去的背影,对身旁静立的秦川,淡声吩咐道:“通知司徒、索菲亚和木槿,就说‘捕鼠行动’现在开始。”

 白素转身上楼,身后电视机里响起楚衍惋惜中带着悲天悯人的感慨声:“对于费金平和李秋实议员先后死亡,我感到十分痛惜和悲痛…”

 平静上楼,四个小时后,她接到了莫珂的电~话,她似乎喝醉了,语声含糊哽咽:“素素,我去找你,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你一定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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