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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位 E
 第二天早晨,她觉得肌肤的状态果然比平常好。这更让伊丽莎白确信,从今以后若使用鲜血疗法对自己的皮肤定有奇效。但她不认为这种状态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如果将来彻底衰老了,即使采用鲜血疗法也无力回天。时不我待,只能现在就开始,必须现在动手彻底实行这种疗法。若想提高效果,必须只争朝夕,明年开始也许就晚了。

 伊丽莎白又命令心腹女仆去找德罗塔和达尔瓦拉,再次把她们秘密带进城内。

 安妮特这时已经每天卧不起,连指挥女仆和卫兵的控制力也渐渐失去了。伊丽莎白已经可以随心所地掌控一切。伊丽莎白找来德罗塔和达尔瓦拉,问她们有没有什么好的毒药,于是她们不知道从哪儿替她找来了砒霜。

 伊丽莎白指使托尔科、乌依瓦里和几个女仆,每天在安妮特喝的药草、茶和饭菜里加入少量砒霜。不到半年,安妮特终于连从上撑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本能地领悟到这是伊丽莎白下的毒手,也知道再这么下去连命也会丢掉,于是她开始计划逃出城外去。

 “玛蕾娜、玛蕾娜!”安妮特在上呼叫自己的心腹女仆,但她只能发出沙哑又病弱的喊声。

 “玛蕾娜、玛蕾娜!”安妮特又继续呼喊,却不见女仆应声前来。

 “玛蕾娜来不了了,母亲大人。”伊丽莎白进入安妮特的卧室,大声说道。

 “啊,伊丽莎白。”安妮特低声说。但已经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了。

 “您哪儿难受?不舒服吗?”伊丽莎白用安慰的口吻问道“我可以马上让您舒服。”

 她慢慢解开安妮特睡衣前的扣子。

 “您把身子裹得这么紧可不好。母亲大人。”

 她悠然欣赏着眼前几乎毫无反抗能力的老太婆的身体。同时一把掀开了老太婆身上的被子,从头到脚打量着这个恶毒的老太婆病残的躯体。就是她,让自己虚度了一生中最青春、最美好的年华。

 安妮特年近八十岁的身体全身黑糊糊的,枯干而瘪瘦。那种黝黑比褐色还要深得多。瘦骨嶙峋,两只Rx房像两个干扁的口袋。肚子凹陷,前贴着后背,两条腿瘦得皮包骨,一点肌和脂肪都没有。膝盖上骨头尖得吓人,上面只有一层是皱纹的松弛的皮肤。仔细看过正面之后,伊丽莎白又把安妮特翻过身来欣赏了一番,老太婆的部瘦得没有一点,连门都遮不住了。

 衰老是一件多么令人恐怖的事啊!伊丽莎白看到这里不浑身颤抖起来。但光是这样看一遍安妮特,仍然难以消除她二十年来郁积在心中的愤恨。伊丽莎白清楚,只要这个老太婆还有一口气,对她将来的所作所为绝对是个障碍。无论如何,都得让这个老太婆马上死掉。

 伊丽莎白拿起皮鞭,回忆起这个躺在眼前的老太婆当年是如何鞭打自己。但是站在宛如枯木的这具躯体前,她又下不了手。

 “您的命还硬啊,母亲大人。托您的福,我也开始老得不成样子了。你的任务完成了,老老实实少管我的事,好好睡你的觉吧。”伊丽莎白说完后,抓住安妮特的后脖颈,用力把她的口鼻按在枕头上。

 安妮特枯木般的身体极力反抗似的搐了一会儿,就没有动静了。伊丽莎白不敢大意,在安妮特停止挣扎以后,还不肯松手。既然动手了就得万无一失。万一让她再活过来,事情就麻烦了。

 伊丽莎白一边使劲闷住安妮特,一边心中想着:你要是知趣点儿,在你儿子死后就该马上给我滚出去。把赛伊特城当成是你的,这个望让你丢了这条命。

 但是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她为安妮特备下豪华的棺木,自己穿着破衣服守灵,在人前人后哭得死去活来,但内心又可惜那点儿办葬礼的时间。现在她迫不及待地想把青春的鲜血涂抹到自己饥渴的肌肤上!

 服丧期间,伊丽莎白脑子想的都是,从谁身上,又是用什么方式到血。血如此珍贵,即使利用自己的身份权力,也不是说想到就能到的。因此必须一滴也不能轻易浪费,得好好珍惜利用。像上次那样洒在地下室地板上,实在太可惜了,最好还是把它收集在较大的容器里,然后再洒在自己身上。

 不,这也不行。得把血放在浴缸里,然后再全身浸泡进去不是更理想吗?以前即使只涂抹在脸和手上,还有如此显著的效果,要是全身都能浸泡在鲜血里,那么效果就更令人期待了。一想到这里,她就兴奋得口怦怦地跳,抑制不住想尽早试试的急迫心情。

 当天夜里,伊丽莎白让一位名叫罗斯的小女仆帮她梳头发。一边梳着,她心中一边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真想把面前这位少女的鲜血装到浴缸里,再把全身缓缓浸泡其中。

 突然,她头皮上感觉一阵强烈的疼痛,令伊丽莎白不由得发出几声呻。盛怒之下,她猛然回头瞪了罗斯一眼,发现女仆手里正拿着梳子,惊慌失措地不知如何是好。梳子上还挂着几自己的头发。

 当年的伊丽莎白非常在意自己的头发。而现在她的头发缺乏光泽,梳子很难梳过去,不但开始出现白头发,发也很严重,因此头发已经越来越稀疏,所以连掉一头发都心疼。她认定,女仆明知自己害怕掉头发,却还一个劲地往下揪,一定是故意想出自己的丑。

 她怒视着罗斯,狠狠了她一个耳光,随即跑去拿来鞭子,朝哭着缩在地上发抖的罗斯用力了下去。然后她又喊来托尔科,把又哭又叫的罗斯拖到地下室里,光她的衣服后,就像对待贝丝一样把她吊在天花板上。

 “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们背后怎么骂我?”伊丽莎白严厉地对吊着的女仆责骂道。

 “饶了我!巴托里夫人。我的手臂受不了了。”

 “哼!还敢跟我讨饶?”

 “我怎么惹您生气了?为了您,我一直都在拼命干活啊。”

 “那只是做给人看的而已。背后说我和那个讨厌的老太婆安妮特越来越像了,你说过吧?”

 “不,巴托里夫人,绝没有那回事。”

 “居然还敢顶嘴!你这个下的东西。你们说我为了掩盖皱纹才化浓妆,因为年老衰,嫉妒年轻女孩才待她们。这些背后的坏话我全听说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伊丽莎白边骂,边用力继续鞭打,打得罗斯失声惨叫。

 “你们不是说,我嫉妒年轻女孩的身体吗?哼!太让人好笑了。谁肯去嫉妒你们这些货?你们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该差不多!”

 骂完伊丽莎白又接着打。罗斯一边惨叫,一边哭着回答:

 “巴托里夫人,您怎么能这么说?我真心希望您能永远年轻美丽下去。”

 “哼,还敢跟我胡说八道!”鞭子又了下去。

 “真的,请您相信我。”

 “那你刚才为什么揪我的头发?”

 “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饶了我吧,我绝不敢再犯了…”

 “还在说瞎话骗我!你们知道我每天什么心情吗?掉一头发我都心疼!”

 接着又是一阵没头没脑的打,伊丽莎白自己也边打边着懊恼的眼泪。

 “托尔科!乌依瓦里!你们把我的浴缸搬到这里来。”

 “啊?搬什么?”托尔科又问了一遍。

 “浴缸!还不快去!”

 “搬浴缸…噢,马上就去。”

 花了近一小时,两个男人才把浴缸搬到了地下室。这段期间里,伊丽莎白只是坐在一个箱子上,仔细打量着罗斯吊挂着的身体,也不再挥鞭。罗斯哭喊着说手痛得受不了,但伊丽莎白根本不为所动。

 “把浴缸放在这姑娘的身体下!”浴缸一送到,伊丽莎白用果断而冰冷的语气命令道。

 神情诧异的托尔科脸色大变,他已经隐约地估计到接下来伊丽莎白想干什么。

 “巴托里夫人,您该不会…”

 “没你们的事,赶紧照吩咐给我放好。”

 “别这样,巴托里夫人,我不知道您在想什么,可是…”

 “罗斯,你刚才说过希望我永远年轻美丽,对吧?”

 “是的,我说过。”

 “你说过这不是谎话,对吧?”

 “我说过。绝对不是谎话。”

 “那好,你就去死吧!只要把你的血给我,我就会变年轻。”

 罗斯的脸吓得变了形,她惊恐万状地叫喊道:“夫人,别这样!”

 “你看,这回说真话了吧?”伊丽莎白嘿嘿地笑道。

 “别这样!别这样!快来啊!救命!巴托里夫人发疯了!”

 “哼,原来你只是嘴上说得好听。”说着,伊丽莎白向放着剑的地方走去。

 “快住手!来人啊!快来人救救我!疯了,她疯了!快来人救救我!快来啊!”伊丽莎白不为所动,她出剑抹了抹。冷静地向罗斯的口刺去。罗斯已经无法大叫了,只能发出一些沙哑模糊的声音,很快罗斯就安静下来,但她还没死。随着剑从她身上拔出,血了出来。

 “托尔科,你还愣着干吗?血都白白掉了!”伊丽莎白大声呵斥道。两个男人吓得腿都软了,伊丽莎白只好亲自动手把浴缸推到罗斯脚边。她一心只想早点儿把鲜血抹在自己衰老的肌肤上,这个念头使她的行动显得迫不及待。只见罗斯鲜红的血了下来,到洁白的浴缸里。伊丽莎白再提起剑,往罗斯身上刺入第二剑、第三剑。只听吱的一声,血柱开始往下

 “伊丽莎白夫人,您到底打算干什么?”惊呆了的乌依瓦里问道。

 伊丽莎白没有回答。她一边剧烈地着气,一边不停地刺向罗斯,甚至左右挥剑向女仆的身体劈去。因为她想有效地采集更多的鲜血,所以必须刺出更多的伤口来。

 凭着伊丽莎白的力气,她没办法让罗斯致命,罗斯简直生不如死。

 “快让我死吧…”罗斯气若游丝,不断哀求。托尔科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接过剑来,对准罗斯的心脏用力刺去。罗斯的呻声消失了,地下室里又恢复了寂静。剑被托尔科拿走了,伊丽莎白也平静了下来,神情恍惚地靠在身边的箱子上。

 “好了,你们两个都出去。”伊丽莎白小声地命令道。

 两个男人还是不知所措,站立着不动。伊丽莎白用尖叫似的声音喊道:“你们俩也想看着我衰老的身体嘲笑我吗?还不快滚!让女仆们把上面的浴缸装水!”

 两个男人还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但回过神后就吓得连滚带爬地上楼去了。

 地下室里只剩下伊丽莎白一人后,她迅速掉衣服躺进浴缸。浴缸上方的天花板上吊着全身赤、浑身鲜血淋漓的女仆的尸体,而这个女仆刚才还帮她梳过头。

 浴缸里血还是太少,只能没到她部两三厘米高,但温热的鲜血还不断从罗斯的尸体上慢慢下来。伊丽莎白仰起头,让血慢慢滴在自己的脸上。让额头和鼻子都能沾血,她还前后仰动头部,让血也能进嘴里。她欣喜地把血咽了下去。就这样,她心满意足地尽情享受着血浴的乐趣。

 第二天一早,伊丽莎白以充自信的表情和态度出现在仆人们面前,她落落大方的举止显示出一股威严。在这些因素的综合作用下,伊丽莎白·巴托里在周围的人眼里的确觉得变得漂亮多了。

 这种美容方法,从现代的医学角度来看,是否有效并无定论。即使有效,大概也没有哪位医生有勇气如此下结论吧?无论如何,只有当本人对此深信不疑,而且十分自信的时候,也许才能让周围的人觉得她变美了。说实话,我只是个平庸的普通人,只能这样理解这件历史上发生过的事。

 从此以后,偷偷处理被伊丽莎白死的年轻女尸,就成为托尔科和乌依瓦里两个男人最重要的工作了。虽说是发生在身份高贵的人居住的深宫内苑的秘事,但若是被人见到尸体,也会引出耸人听闻的飞语流言。而人们的嘴是挡不住的。其实他们俩处理得很干净,一晃十年过去了,这种惊天动地的行径一点儿也没传到城外去。

 此后,伊丽莎白凡是泡过血浴之后,马上就能感觉皮肤变得滋润了,但是只要过了一星期,她又觉得自己皮肤变得松弛起来,皱纹变深了,泽灰暗了。这种心情又开始折磨着她。一想到过上三四个月不沾血,皮肤就将老化得无法挽回,她就急得发疯。

 必须泡血浴!必须让皮肤沾上血!必须喝血!一旦开始这么想,脑子里这种强迫感就完全主宰了她,心里急得像有一只手在揪着。简直无法忍耐,眼巴巴地盼着伺候自己的女仆再出些小差错。

 有时候她也会故意让女仆出差错,她先吩咐女仆做一件事,再歇斯底里地用连珠炮似的声音催促她们,让女仆们手足无措,等真的坏了什么贵重物品时,伊丽莎白表面上暴跳如雷,心中却美滋滋的,然后就命令托尔科把人拖进地下室里去。

 在采集鲜血时,她必定要把被害人全身光后吊在天花板上。这么做有几个意义。首先,外界传说她有待的癖好,我想这种姿态的女也许确实可以让她感觉兴奋。其次,还有其他现实上的理由:

 第一,不掉被害人的衣服会浪费不少宝贵的鲜血,因为穿着衣服的话布料会掉一些血,减少可采集到的血量。

 第二,伊丽莎白与生俱来的灵感使她觉得,最能给自己的肌肤带来最佳效果的是年轻处女的鲜血。以往的经验告诉她,让这样的年轻少女全身,她们紧实的肌肤和年轻人特有的匀称与魅力,更能发起自己内心的杀意。不知道为什么,她根本不想看到男人的体。

 我无意继续详细描述伊丽莎白那些变态行为的细节。当她第一次用鲜血洗浴后,肌肤的美容效果可以保持一两个月,但是,她年过四十、接近五十以后,用鲜血进行美容的效果保持的时间就越来越短了,甚至渐渐赶不上老化的速度。因此她越来越急迫地想得到处女的鲜血。只要她的眼角皱纹增加了,就想杀个女仆,发现嘴上的皱纹拉长了,她也要杀个女仆。

 托尔科和乌依瓦里不但每次都不得不充当伊丽莎白凶残杀人的帮凶,还要负责处理尸体。伊丽莎白不知道,其实处理尸体才是最繁重的工作。一开始,他们只是偷偷把尸体运出城外,埋在近郊的森林里。但后来尸体埋得多了,运送的距离就渐渐远了。他们又担心万一被城外的居民发现,因此不得不把尸体埋在城内的后花园里。

 每到深更半夜,就能见到装载着棺木的黑色马车出城,这个流言已经在村子里四处传开了。大家传说,车夫驾车驶进森林深处后,就见到有人举着火把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然而,把尸体埋在城内的后花园里,又得担心从城外进来当差的女仆们的眼光。为了掩饰那些被无辜杀死后又被榨干鲜血的女仆们的去向,伊丽莎白对她们的同伴放风说,她们自己不习惯待在城里,早就让她们回家了。但她们没有回到父母身边的传闻没多久就能传开。而且,深夜把尸体埋在后花园,第二天一早阳光下新翻过的泥土痕迹谁都看得见。不仅是女仆,城内的人也瞒不过去了。

 因此,他们不得不放弃在城内的花园掩埋尸体的打算。除了把地下室的一个房间辟为停尸间之外,别无他法。他们把一具具尸体码放整齐,堆得高高的。就这样,赛伊特城的地下室成为常年尸臭弥漫、令人骨悚然的恶魔的道场。除了少数人能被允许到城里干活外,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城。

 客观地说,为了伊丽莎白诡异的美容术,被迫出了最大力气帮忙的就数托尔科和乌依瓦里这两个男人了。

 罗马尼亚的冬天十分寒冷。有时撼动城内外树木的暴风雪会整整肆一个晚上。每逢这样的冬天,伊丽莎白的肌肤便会更干燥、更糙,而随着天气渐渐变暖,她也会越来越急切地要求进行全身美容。而那间伊特城地下室里的美容设备对她来说也越来越重要,那个污秽不堪,阴暗,是尘埃的地下室,对她而言才是城内最重要的地方。

 冬天的晚上,为了让自己可以在这里身泡血浴,她命人特别在地下室安装了两个炉子。可是尸体又怕热,所以只好把停尸间挪到离炉子最远,最靠北的那间阴冷的房间里去。这里还安装了热水供应装置。起先伊丽莎白只是泡在冷血里,渐渐的才想出了把采集到的血加热后再洗浴的办法。

 地下室里还摆放着精心制作的照明器具,进行了内装修,每个角落都做了精心的布置。她还专门订制了地下室用的特制浴缸,为了杀死少女后尽量不浪费一滴血,她还进行过各种实验,以提高收集鲜血的效率。

 他们把哭喊尖叫、全身赤的牺牲者的四肢捆绑起来,固定在房间的四个角落里,把人呈大字形吊起来,再把她与地板平行平吊着,然后把浴缸放在人体下面,再用针在被害人的身上戳出无数个来。但不论采取什么方法,采集到的血量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到了这时,伊丽莎白已完全无法压抑自己想全身浸泡在鲜血里的望,有时候一个牺牲者的血不够她泡一次美容浴,那就两个,如果两个还不够,那就杀三个。每当这时托尔科和乌依瓦里都被迫承担这种既麻烦又残忍的任务。

 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们俩竟然一直唯命是从,长期帮助疯狂的伯爵夫人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或许是因为封建时代时每个人都不想闲着,或者是无法弃发疯了的夫人于不顾,抑或是伯爵夫人想尽办法不让他们中途住手,甚至可能连这两个人也被这种罪恶的行径所吸引,心甘情愿地自己主动效劳?其实际原因至今还无定论。

 到了伊丽莎白五十岁的时候,她曾经还多少残留着的那点理智已经彻底消失了,被她残害了的少女尸体数量急剧地增加,停尸间里已经得堆不下了,连旁边的那间堆放煤块的屋子也沦为弃尸场。这时她也已经成为一个货真价实的待狂,仅仅是为了折磨年轻少女,夺取她们的性命,她想出诸多令人触目惊心的拷打受害者的刑具,其中最著名的大概就是称为“鸟笼”的酷刑了。

 那是一种仅能勉强装进一名少女的狭小的铁笼子,铁丝网内装有无数尖利的铁钩。当一名一丝不挂的少女被进笼子后,她令人把鸟笼吊起来,前后左右剧烈地摇动,笼内的少女无法站立,在惨叫之余身体也会被四周的铁钩刺伤。伊丽莎白只需站在笼子下方,就可以尽情享受鲜血淋浴的快乐了。

 伊丽莎白显然非常热衷于享受这项“血的游戏”当时达尔瓦拉已经死了,但她第三次又把德罗塔叫进城里,再加上妈伊罗娜,所以不必找托尔科或乌依瓦里帮忙,也可以自己摇动鸟笼,狂笑着享乐了。这使我感觉十分意外,我想,除了伊莉莎白之外,其他人居然也都以此为乐,也许人类的内心都存在这种恶的因素吧。

 比“鸟笼”更有名的刑具大概要数德国人克洛克·史密斯发明的“铁处女”了。看来世界上对这种违背道德行为感兴趣的似乎还大有人在。克洛克·史密斯把这个人形刑具的构想恭敬地呈献给了伯爵夫人。她非常喜欢,秘密向制造商订制了这个刑具。

 这种刑具外观上看是金属打造的人形,头部覆盖着红色的。被当做牺牲品的少女被进去后,这个人形刑具的双手就会把少女抱紧似的固定住,然后人形刑具前面的巧机关开启,刑具的双手像是抚摸似的慢慢搂住少女。刑具内装着无数尖利的针,针尖剌向一丝不挂的体少女后,瞬间就会刺出无数伤口。从伤口出的鲜血就通过刑具下方的小桶入伯爵夫人专用的浴缸里,而且这些鲜血还会被加热到适当的温度。

 最初,伊丽莎白为了感觉舒服,把血加热到一定温度,但她担心是否因此会降低美容肌肤的效果。经过多次实验后,她确信把血加热不仅不会降低效果,反而能使效果提高。

 客观地说,这座伊丽莎白式美容中心的确为她带来了显著的效果。已经年届五十的伊丽莎白能让周围的人觉得还只有三十岁左右。看来她迫使身边的人为她付出惨烈的代价,这种自负是可以让女人变美的。而伊丽莎白觉得自己真的变美了以后,她对周围的人显得更温柔了,也显得更会关心人了。

 但是,这样无休无止的、耗费极大的美容习惯养成后,城里的少女已经被杀光,即使从城外以征用劳役的名义强拉年轻女孩进城,也不够伊丽莎白这么消费的了。到了后来伊丽莎白几乎毫不客气地见人就杀,所以从城内的墙垛望出去,村子里已经连一名年轻少女也看不见了。

 托尔科和乌依瓦里命令属下四处奔走寻找处女,甚至亲自出马完成这个艰难使命,但他们几乎想尽了所有的办法,也无法足主人的需求。领地上的百姓们开始拒绝让女儿进城干活,显然,恐怖的流言早已传遍千里。因为进城干活的女子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到父母身边。他们把赛伊特城视为恶魔栖息的城堡,只能战战兢兢地远眺着这座血鬼的大本营。

 然而疯狂透顶的伊丽莎白对这些事已经毫不在乎了,即使地下室里无数尸骸散发出的臭气已经令人作呕,她也习以为常,不以为然。每天天一亮就急忙检查自己的肌肤,催促托尔科他们出城寻找下一批猎物。每当他们一无所获,空手而归时,伊丽莎白便歇斯底里地狂呼叫找人愤。

 此时,伊丽莎白的行径早已经离常轨,当然,可以说她早就已经疯了。最初,她在追求美貌以及与安妮特的斗争中,对城外的传言还多少有些顾忌,但发展到现在,她已经全然不把民众的反应放在心上了。托尔科也曾婉转地对她说明过事情的严重,但是她已经早就听不进去了。可以说,这时的伊丽莎白已经走向了自我毁灭。不管城内城外,无人可以丝毫阻拦她的暴行。事到如今,除非有个比她更有权势的人身而出,把这一切公之于众,介入赛伊特城的屠杀事件,否则谁也拿她没有办法了。

 托尔科他们同样也疯了,愚蠢到完全没有发现赛伊特城里已经亮起了危险的信号灯。他们的耳中只有暴君伊丽莎白那尖声的要求,根本无视外头民众们愤怒的呼声。他们利令智昏地竟然派人远赴邻国的村庄强行征虏处女。仔细想想,这种恶魔的行径居然可以隐瞒十年而未被发现,真是让人不可思议。从这个意义上说,伊丽莎白·巴托里也算是个运气够好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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