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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上:玉郎玉郎
 一脚踏入院子,就走芸娘伏在院子中的石凳上睡着了。

 手左臂作枕,三千长发为被,只微出半边脸。

 红微张,脸颊上一团红晕,异常的醒目。

 夜风吹过,冷得她身子轻颤。

 贺连城轻叹一声,把解酒汤放到石桌上,弯抱起芸娘,走到门口于。

 推门而入。

 桌上整整齐齐,什么都没有。

 原来萧东在二人去灶层时,早就逃之夭夭了祝。

 走之前,还不忘把所有他存在过的痕迹抹得一干二净。

 贺连城把芸娘轻轻的放在上,再盖上了被子。

 之后,一直坐在沿。

 失神的看着芸娘的容颜,眼都不眨的。

 芸娘刚开始睡得还算安稳,可是到后来,却做起了梦来。

 她的梦里,全是霍玉郎。

 是他骑竹而来,在她就要受辱之时。

 也是他在她最危难之时,救她于水火。

 之后,所有的他,就是她夜陪伴。

 虽然二人之间只为主仆,没有一丝一毫的越轨行为。

 可是,只是那样陪着他,就是幸福了。

 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就在眼前,就是足。

 梦里的甜意,让芸娘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到最后,情到浓时,情到深处,不自觉的就叫了出来:“玉郎,玉郎,玉郎…”

 这声音,其实叫得很轻。

 甚至还有些含不清。

 贺连城此时,就在芸娘的红上方。

 离她的距离,不过是一线之隔。

 那声声轻呢喃的‘玉郎’,却如五雷轰顶一样。

 贺连城只觉得血横飞的痛。

 痛意肆全身的都一处。

 原本是受不住心中的情深种,想偷香。

 结果,就这样顿在了芸娘的上方,星眸是痛楚。

 看着熟悉的容颜,想狠狠的摧毁她,却又下不了手去。

 守了你这么多年,等了你这么多年,为了你,什么苦都吃了,都受了。

 可是,到头来,你的心却变了。

 你只要霍玉狼。

 贺连城的脸上,冷意越重。

 霍玉狼,霍玉狼,霍玉狼,他有什么好!

 怒到极点,心口阵阵灼痛,最后拂袖而去。

 芸娘犹在睡梦中,对这一切无知无觉。

 等得再醒来时,第二天已经是头高照。

 头痛极了,只是一个睁开眼的动作,就痛意更深。

 忍不住叫出了声,抱住头,痛苦万分。

 在上好一会后,才一咬牙,坐起了身。

 见着地阳光,一时愣住了。

 贺连城不是说要早早就赶路的么?怎的没有过来叫醒自己?

 虽然疑惑,可是脑袋痛到极点,没有办法多想。

 见着头柜上有摆了一碗黑黑的汤药,想来是解酒药。

 想也没想的端了起来,果然那苦涩的味道,是解酒药无疑。

 而且,温度正好,不冷不热,最是适宜入口的温度。

 端着碗,一饮而尽。

 是苦,但又微带甘甜。

 看来药里加了甘草,掩去了苦味。

 谁熬的药,倒是细心。

 把碗放下,抚着翁翁作响的额头好一会后,才没痛得那么狠了。

 这才披被下

 也才发现,衣裳睡得皱巴巴的,不堪入目。

 昨夜竟然没有衣就上了么?

 什么时候上的?怎的全无记忆?

 微微偏了头,回想昨夜。

 只想到萧东过来避难,最后是贺连城寻了过来,去了灶屋。

 灶屋之后呢?好像有夜明珠。

 然后?

 然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芸娘摇了摇头,去得梳妆台前,把头青丝理好后,又寻了件衣服换了。

 这才推门出去。

 看到院子里下棋的二人,只觉得鬼诡至极。

 可是,看起来又那么的和谐。

 贺连城执白子,萧东执黑子,脸上笑意盈盈的。

 芸娘迟疑了一会后,终于走去了贺连城的身后。

 看着棋局,二人正僵持不下,杀得异常惨烈。

 贺连城执棋的手一顿后,白子落下。

 君子落棋无悔,败胜已成定局。

 萧东黑子紧追着落下,看了芸娘一眼后,哈哈大笑:“贺兄,承让承让。”

 贺连城铁青着脸,起身离去,连瞧芸娘一眼都不曾。

 芸娘感觉到了贺连城的怒气,有些莫明其妙,输一局棋而已,至于这样?

 萧东正一粒一粒的收着棋子,得意洋洋的笑:“我和他同窗十余载,他从未输过。这是我第一回赢他。”

 真真是吐气扬眉。

 芸娘淡淡的:“要不是他最后那子棋差一着,你未必能赢他!”

 棋差一着,盘皆输!

 萧东脸上的笑意更是明显:“赢的就是他棋差一着,真痛快。”

 觉得那笑容实在是刺眼,芸娘重重的坐在了刚才贺连城坐过的凳子上:“同你下一盘。”

 萧东猛然抬眼相看,意外过后应允到:“白子给你。”

 芸娘拿过白子,想也没想的执子就落下,萧东跟上。

 刚开始萧东下得还有些漫不经心,可是在芸娘连下五子后,他‘咦’了一声后,收敛了神色。

 因为芸娘每一棋都下得极快,几乎都不曾思考。

 萧东从来没有下过这样的快棋,以往不管是同谁,都是几经深思虑,才慎重的落子。

 如今见着芸娘这样诡异的,与众不同的棋路,萧东起了好胜之心。

 而且明明见芸娘先前下的五子,并没有什么功力,就好像是刚入门的人一般,没有章法,没有棋路。

 没想到一跟她同样的快子落下后,才知晓那些看似随意的棋子,全是退可守,进可攻。

 萧东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慢慢的因着被白子入绝境,额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

 同上百人下过棋,可是从来没有像芸娘这样,就好像亲入战场,指挥着千军万马,冲锋陷阵一般。

 每一个号令,每一个决策,都关系着无数将士的生死。

 都关系着存亡。

 萧东手中的棋子,越下越慢。

 而芸娘却还是一轮到她下了,就立即落下了白子。

 好像萧东每一子的落下,都是她掌握之中一样。

 再一子落下后,萧东颓然的叹息一声:“我输了。”

 芸娘站起身来,说到:“跟你下棋,最是没劲。”

 萧东像被吃了个鸡蛋黄被噎住了一样:“你…”

 最后,话到嘴边,变成了好奇:“谁教你的棋艺?”寒风吹来,头痛阵阵,芸娘按了按额头:“我娘。”

 萧东难得瞪圆了眼,表示惊奇极了。

 随后又笑了:“你同你家公子下过棋没有?”

 芸娘摇了摇头:“我只看公子下过棋,比你好。”

 萧东差点吐血,因为这事实太伤人心。

 摇了摇头,站起身说到:“困了,睡去了。”

 芸娘惊问到:“今天不赶路了么?”

 萧东幽怨的回头,跟深闺怨妇一样:“还赶路?你可知本公子昨夜被贺连城那混蛋摧残了一整夜?”

 说完,踩着恨恨的步子,离去了。

 芸娘有些云里雾里的,随后想到昨夜萧东说的屋里有美八个,顿悟了。

 把棋子收好后,想去找贺连城。

 却得知,他也睡了。

 芸娘:“…”!

 抬头看看太阳高照后,摇了摇头吃了半碗粥后,也爬上去睡了。

 宿醉真的难受。

 再醒来时,正是薄西山之时。

 头痛已经好多了,却还是有些不好受。

 起身就见贺连城正站在院子中,看着落余辉,也不知在想什么。

 倒是夕阳把他消瘦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芸娘轻声问到:“你醒了?”

 贺连城回头,面无表情的看了芸娘一眼,硬邦邦的说到:“上车,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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