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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温泉水滑
 绿树成荫,鸟语花香中,最惹眼的是那池热气腾腾的温泉。

 古清辰难得褪去将军一贯的威严,带了些孩子气的得意洋洋:“初九,这是我无意中发现的…”

 唐初九蹲下身子,用手划了划水,滚烫的温度,击退了初的寒意袭人,舒服的眯起了眼。

 一直就听人说起过温泉,没想到现在身临其境。

 古清辰高大的身子也一同蹲了下来,经验之谈:“初九,泡起来更舒服。玎”

 唐初九动了心,只是,光天化之下,于古清辰面前轻解罗衫,终究是有些做不出来。

 古清辰看懂了佳人的心思,转过了身去。

 一阵‘悉悉索索’衣服的声音响起过后,唐初九赤足下了水,随之响起‘哎哟’一声裆。

 古清辰飞快的转过了身来,入眼就是唐初九一个踉跄之后,稳住了身子。

 水淹在膝盖处,没有了罗衫的遮掩,春光外,美景无限。

 圆浑翘的,盈盈不堪一握的纤,白玉修长的腿,无一不诉说着风情,人。

 岸上男人炎热的目光,让唐初九脸起红霞,飞快的蹲下了身去,水面掩去了那无边的

 古清辰喉结滚动,刚才的惊鸿一瞥,香人已经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记忆犹新。

 唐初九羞答答的别开了眼,不敢看上古清辰,感觉很是难为情,暗自奥恼刚才脚下一滑时的惊叫出声。

 两人虽然早就有过肌肤之亲,可是,那都是在暗夜中。可现在,光天白的被一览无遗…

 古清辰默默的背过了身去,呼吸有些重。

 唐初九红着脸,游到了水中央。热气蒸腾,全身浸在热泉里,只将头在外面。

 滚烫的温度,从四肢百脉钻入全身,暖暖的,身子都轻盈得要飞起来一样,舒服极了。

 唐初九眯着美目,叫到:“古清辰…”

 古清辰这回,不转过身来了:“嗯?”

 唐初九声音低低的:“你也下来吧。”

 古清辰顿了好一会后,才转过身来。

 唐初九闭上眼,隔绝了外界。虽然师出芸娘,可到底是没那么胆大妄为。

 一会后,水起响起,应是古清辰进来了。

 唐初九这才睁开眼,果然,古清辰壮的,泡在水池边。

 共一池水,佳人盈盈相看,古清辰天人战。

 是真的很想不管不顾的游过去的,最后到底是原地不动,并且闭上了眼,抗拒惑。

 晴空万里,一片碧蓝,白云悠悠,飘开去。

 漫山遍野万紫千红的鲜花,藤藤萝萝,弯弯绕绕,连连扯扯,疏疏密密…

 泉雾缭绕,春风中摇曳着树影婆娑起舞。

 百鸟清脆的叫声,声声悦耳。

 按理说,此时应是一片心旷神怡的。

 可古清辰却在心里咬牙切齿,把月寻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让他害人不浅!

 唐初九在水里眯着美目,泡了一会后,突然感觉脚底有什么东西游过,滑溜溜的,的。

 莫非是蛇?全身僵硬,惊吓一声:“啊…”

 声音未落,古清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到了眼前,揽住了唐初九的:“怎么了?”

 唐初九脸色有些发白,指了指脚底下:“有蛇…”

 惊吓之余,人已经像八爪鱼一般的,双手楼着古清辰的脖子,腿上了他的窄

 古清辰低头一看后:“初九,莫要怕,不是蛇,是鱼。”

 唐初九惊魂未定,声音还带了微微的颤抖:“真的?”这样高温度的水里,鱼能活么?

 古清辰往水里探手一抓,一条小鱼就到了掌心,小小的,看起来毫无…杀伤力。

 唐初九赧然,尴尬极了。

 危险解除,两人之间的亲密无间,就成了…煎熬。

 先前心思不在此,还不觉得。

 现在,佳人就在怀中,却还得坐杯不

 古清辰深一口气,拿出生平所有的刚强意志,做了那柳下惠,把唐初九放了下来后,转身往岸边游去。

 唐初九在面红耳赤中,猛然看到古清辰后背上触目惊心的伤疤,刚结了痂,像蜈蚣一样,爬在背上,看起来十分可怕,可见当初的凶险,颤抖着手摸了上去:“痛吗?”

 背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让古清辰打了个轻颤,背部,是他最感之处,转过身来,云淡风轻到:“不痛,早就没事了。”

 唐初九这才发现,古清辰手臂上也有一处可怖的刚结痂的伤疤,看起来像是烫伤,再想到自己手腕处也有,不心里一沉,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追问到:“当初你是怎么把我从臣相府里接出来的?”

 以宋兰君的偏执,他没道理那么容易罢手的。

 古清辰暗叹了口气,选择了避重就轻:“我赶到时,臣相府已经是滔天大火,在火海浓烟中找到你时,你已经是昏不醒,现在京城那边,以为你已经葬身火海。”

 本来以古清辰的身手,是不可能会伤得如此惨重的,只是抱着昏不醒的唐初九,心急如焚,心神大,面对花的刺杀,背上中了一剑,后来又抬手挡了一下火烧倒塌的横梁,伤得不轻。

 唐初九震惊,脸色惨白:“怎么会起火?”

 “人为。”古清辰最大的庆幸,就是赶过去时,一切都还来得及。

 花最后被烧得面目全非。

 那场大火,是人为以黄油烧起来的,扑也扑不灭。幸好西院临水而建,才没有祸及它处。

 唐初九心里莫名的一颤,劫后余生。

 抓着古清辰的手,有些发抖。幸好有他,否则现在早就成了一缕孤坟。

 古清辰轻拍着唐初九的背,安慰到:“初九,没事了,都过去了。现在我们都好好的,在一起。”

 唐初九真心实意:“古清辰,幸好有你。”

 古清辰含笑低语以:“傻瓜,你是我娘子。”

 这一刻,两人在水中静静相依,情更深,更浓,却无关。

 好一会后,唐初九才从情绪翻滚中渐渐平息下来。

 这也才发现原来一直都是紧抱着古清辰的,亲密,而又暧昧。

 羞红了脸,却不想放开,贪恋这种美好。反而缓缓的,把下巴靠在了古清辰的肩上,传递过来的全是温暖和安定人心。古清辰受不住,声音暗哑:“初九,我们回去吧。”

 唐初九低眉顺眼,夫唱妇随,轻轻应到:“嗯…”

 回到别院时,就听沈从来来报:“将军,公主急召。”

 唐初九有些日子没见到沈从来了,他削瘦了很多,而且,也受伤了,左手是用夹板夹着吊在前的。

 古清辰低声到:“初九,我先过去,等我一起吃晚饭,嗯?”

 唐初九点头相应:“好。”

 依依不舍的目送着古清辰远去,真的不想分开。

 直到再也看不到古清辰的身影了,才在桃花树下坐了下来,有些怔怔出神。

 而此时,京城却是天云变。

 当朝臣相,哑了。

 御医诊断,浓烟所致。

 举朝震惊。

 小道传言,臣相大人后院起火。

 争风吃醋,正一把火烧死了宠妾。

 今天,已经是宠妾逝去的第十

 宋兰君血红着眼,脸上阴沉沉的,步步带着杀意,去了唐诗画的房间。

 这间房,曾经是新房,房里有雕花的喜,见证了半年的浓情意,夜夜笙歌。喜依旧,可情不再。

 唐诗画脸上的轻纱已经取了下来,虽然不施粉脂,可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还是眉目如画,美中不足就是脸上有一道伤疤,带着狞厉,破坏了所有的美好。

 见着宋兰君来,唐诗画神色木然的看着他。

 早就心如死灰。

 既然敢一把火烧了西院,早就绝了活下去的念头。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拉着唐初九垫背,让宋兰君永远求而不得。

 让他比自己更痛十分!

 死也值得了。

 宋兰君一进屋子,就发狠的掐着唐诗画的脖子。

 没一会唐诗画就脸色发青发紫,也不求饶,就那样悲凉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见着宋兰君眼里的绝望,唐诗画脸上现出几分痛快来,从喉咙里艰难的挤出声音来:“她死了!”

 这三字,惊得宋兰君心里滔天骇,更是发了狂,手上力道加重了三分,使得唐诗画呼吸不继,翻起了白眼。

 青木护主心切,再也顾不上,上前拉扯着宋兰君的手:“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宋兰君猛的放开了唐诗画,死,哪有那么容易。世界上,最容易的就是死了。

 唐诗画瘫软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气,却又被呛到了,不停的咳嗽,眼泪都咳了出来。

 宋兰君铁青着脸,凶神恶煞的狠瞪着唐诗画。

 唐诗画缓过气来后,突然发疯般的哈哈大笑:“宋兰君,很痛是不是?可这一切,都是你我的!”

 “我那么求你,求你放子轩一条生路,可他还是把他卖了做那最低的奴隶,任人亵玩!”

 “你说了定不相负,说了一辈子到老,可你到底是把我弃之如敝屣。”

 “你以为招惹了我,就可以安然而退么?你在意唐初九是不是?现在,你们只能两隔!她被我一把大火烧死了,大火烧死了,大火烧死了,再也活不来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哈哈哈哈…”

 宋兰君的手越握越紧,紧到能听到脆骨生生裂开之音…

 心里的痛彻入骨和绝望,如滔天骇,排山倒海。

 不!

 初九不会死,那具烧焦的尸首,不是初九。

 可是现在,唯一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钟无颜给的蛊虫,到三天前,就一月之期,按着来说,已经是情发之时。

 特意等了三天,可还是无声无息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钟无颜说,这样只有一个可能,唐初九已死。

 看着地上的唐诗画,宋兰君怒不可遏,一扬手,柳管家进来,手上拿了休书,还有一纸卖身为奴的契书。

 宋兰君拿着,冷冷的甩到了唐诗画的脸上。

 唐诗画颤抖着手,拿起了那纸休书,脸白如纸,凄怆的惨笑三声后,往墙上撞去,存心寻死。

 反正现在活着,不如死去。

 柳管家眼明手快,身形一动,唐诗画一头,撞在他身上,痛得冷汗直,咬牙说出臣相大人之意。

 “如若寻死,那明天在奴隶市场的,就会是你娘!”

 唐诗画泪面,连死都不能。

 宋兰君就是要唐诗画生不如死。

 未再看唐诗画一眼,宋兰君对着柳管家做了个‘杀’的动作后,走了出去。

 立即身后传来唐诗画非常惊恐的一声:“不…”

 什么也顾不上,连滚带爬的冲过来抱住了宋兰君的腿,抛弃了所有的自尊,连声哀求:“求求你饶了青木!求你饶了她…”

 青木小时就是唐诗画的好友,后来因着家里获罪,成了罪臣之女,本来是要弃身为的,是唐诗画求着买了回来,名义上是主仆,可实际上,二人一同长大,情同手足。

 如今,宋兰君却要处死她。如今,花死了,娘死了,只剩下青木相陪了。

 唐诗画只求能饶青木一死,不惜下跪。

 宋兰君冷眼相看,未有半分的心软。

 柳管家不敢违命,命人上来按着青木,在唐诗画的眼前,杖责至死。

 青木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小姐,活下去。”

 直至到死,都未再哼一声,隐忍着,未叫一声痛,却把咬出了血来。

 看着青木的血模糊,以及家中的巨变,唐诗画崩溃了,痛苦的揪着头大声尖叫:“啊…”

 因着太过惨烈,惊得院子里的鸟儿拍着翅膀全部惊飞。

 宋兰君一脸狠绝,冰冷,去了已经烧成残墙断壁的西院,一坐,又是一整夜。

 这夜,不成眠的还有月寻,他是兴奋的。

 不过,要是唐初九在这里,肯定会吓得两腿发软。

 那个诈尸,活过来了。

 能下地走路了。

 这让月寻非常的有成就感。

 尽管她还是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不过,也正因为此,月寻才更是心喜十分。

 大千世界,果真无奇不有。说书先生那传说中的诈尸,真的有。

 月寻两眼闪着狂热的红光:“你叫什么名字?”

 那诈尸蓝色的大眼一动也不动的盯着月寻看了良久,久到月寻以为她听不懂人话,都叹息了。却不曾想,她破碎着音:“欧小。”

 月寻特不厚道的直戳人伤疤:“你是怎么死的?”

 欧小看着月寻,不作答。

 月寻猜测万千:“是不记得了怎么死的了么?还是不想谈?”

 欧小还是看着月寻,不作答,神色也未变分毫。

 月寻非常慷慨的提供线索到:“极乐门长期供尸给我,你下葬的当天晚上,他们就在东凌盗了你的墓,不过,你的墓上什么都没有写,是无字碑。你下葬得非常隆重,金玉裹身,陪葬品也很丰富…”

 把打听到的所有相关的事,月寻都说了个遍,不过,最后变成了对牛弹琴。

 因为欧小神色未变半分,也无一丝激动,根本就是事不关己一般!可明明盗的是她的墓!

 月寻也不见气妥,反而更加兴奋的问:“你死前吃过什么东西?”

 断气一个月后,能下地走路,却又没有呼吸和心跳,这可是真正的诈尸,这要不是亲眼所见,月寻自己都不会相信。

 所以,月寻兴奋了…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如此狂热的情绪了。

 欧小答非所问:“饿了。”

 月寻难得亲自劳心劳力…飞身去找太子,也不顾太子美人乡里好梦正浓,张嘴就是三更半夜要吃的。

 太子:“…”呻着抚额,成全。

 不成全能怎么办?眼前这菩萨,在府里已经呆一个月了,却还是没有明他的动机。可只要他在府里一天,就不得安宁一天!

 太子传膳,谁敢怠慢!

 立即就有了一桌子非常精致的山珍海味。

 欧小每个菜都只尝了一筷子后,就停了下来。

 月寻以极高的热情,兴致相问:“感觉怎么样?”

 欧小简单扼要:“难吃!”

 月寻这厮,耐心从来没有这么好过,脾气也从来没有这样好过,不但没有发怒,反而好言再问:“肚子感觉难受么?”

 这要是在以前谁敢如此放肆,早就被他剖了!

 唐初九要是在这里,肯定会感叹区别待遇,天差地别,云泥之差啊。

 可这也没办法,谁让你不是诈尸!

 诈尸可是罕见得很的,所以,月寻稀罕得很。

 欧小放下筷子之后,赤足走去了院子里,抬头看着天星光,不语,神色在黑夜中,不明。

 月寻跟着出来,并排站着,抬头看天,看到了天飞逝的流星雨,这景致倒是难得一见。

 欧小看得眼都不眨,月寻从天边收回了目光,改为看欧小:“你不冷么?”

 可能因着死去太久,也可能被月寻扎针太多,欧小的脸色几近透明,无视了月寻的问话。

 月寻跟打不死的蟑螂一样,再接再厉:“你的眼睛为什么会是双?”

 欧小冷冷的看着月寻:“你很吵!”

 这是第一次敢有人如此言明嫌弃月寻

 月寻个喜怒无常一向不按牌理出牌的,一点都不见恼怒,反而一本正经的解释到:“我平常不很吵的。”

 欧小仿佛没听到月寻的话,又抬头看天,不出声了。

 星光暗去,东方出。

 照在欧小倾国倾城的花容月貌上,显得她更是美人如花。只可惜,红颜命薄。

 欧小好像非常享受阳光的照耀,闭上了眼,从出晒到了落,其中一动也不动。

 月寻在一旁看着,不过,其中,他有去茅厕,有吃东西…

 人和诈尸,果真是不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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