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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花前月下
 一到院子,就北风袭来,吹起了唐初九齐的长发,空中舞。

 说真的,黑不隆冬的,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要是白天,还可以看看院子里墙角的那两株红梅,开得正

 可这夜里,连红色都看不出来,唯能闻到那沁人心脾的香味,还因着北风不识相,成了若有若无。

 说到底,唐初九不懂古清辰情窦初开的心思嬖。

 在古清辰看来,即使什么都没有做,只要和她在一起,也是好的。

 闻着她的气息,就是心满意足。

 咳咳,更何况萧修说,月黑风高,正是…横生的时候懒。

 更何况,花前月下,造就了那么多才子佳人的恩爱不相离,传为千古美谈。

 虽说今夜的明月,有些不知趣,躲进了云里,可好歹花前是有的。

 因着常年练武,古清辰在夜里视物如白昼一般,一切清清楚楚。

 那树上红梅,开得正好。红的花朵,就似一团团滚烫的火苗,在一片清冷之地,大放光彩。

 果真是销也不争

 古清辰伸出大手,折下开得最好的一枝,戴到唐初九的发上,果然是人比花娇。

 唐初九感觉到头上一紧,伸手摸去,原来是红梅,含羞浅笑,手余香。

 美人垂首,颈间一片白,淡淡的红,得能掐出水来,恁是动人。

 引得古清辰的星眸更显深邃,灿若星辰,喉结滚动,情到浓时情不自:“初九,你真好看。”

 唐初九‘腾’的一下,熊熊燃烧,全身燥热极了,热气腾腾的,实在受不了,提脚几步往前,想要逃开。

 却因着天黑,看不清路,没想到脚底下绊着了东西,整个人往前倾去。

 眼见着就要摔倒了,一双大手刚刚好英雄救美,揽住了细

 整个人趴在那个宽广又滚烫的怀里,唐初九听到那心跳‘砰砰砰’,一声快过一声,比自己的还要混乱和急促。

 怀中柔软的身子,鼻间全是女子独有的幽香,古清辰觉得有点头重脚轻了,声音不带了暗哑,到:“初九,没摔着么?”

 唐初九把小手横在自己鼓鼓的丰和古清辰硬绑绑的部之间,稍微隔出了些距离,才应声到:“没事。”

 树上红梅朵朵,树下美人在怀,极是人,古清辰呼吸一滞,血翻滚,如水般汹涌澎湃,口心跳处便似要跳出来了一样。

 感觉脸越来越烫,身上都要着火般的了,有一种慢慢在心底开始燃烧。

 大手握紧又松开,几次反复之后,终是果断的一收,把美人紧紧抱住,嵌入怀里,大手复又上移,捧住巴掌大的脸,如饿狼盯上了肥羊。

 一切发生得太快,唐初九还没来得及反应,上一热,已被覆盖。

 他的动作很鲁,很急切,吻人毫无章法,青涩的鲁莽。

 磕得唐初九牙痛…

 不住低呼一声,而他却本能的正好趁机而入。

 她的嘴细滑,如上好的蜂,是难得的好滋味,人沉沦。

 古清辰像个贪婪的孩子,怎么也要不够。情动更甚,已浑然忘我,恨不得入腹中。

 这样的亲密,让唐初九有些躲闪,古清辰干脆一只大手扣住她后脑,汲取她口中的甘甜,舌尖纠着她,直将她到毫无退路。

 唐初九的抵抗变得软弱无力,脑海里白茫茫一片,全身发软,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水,只得依靠他强壮的身子,才勉强站稳。

 佳人的美好,让古清辰更是意,大手情不自的开始隔着衣襟,刮擦她的丰

 从口传来火热的温度和刺,让唐初九忍不住微微颤抖,一阵阵酥麻的感觉随着他大手的游,在体内四窜。

 古清辰呼吸越发重,他的动作并不熟练,他的手掌很大,入手一手白,手感极好,渐渐入,沦陷。

 那让人死的柔软,勾得浑身燥热,额上都是汗,密密麻麻,大颗小颗。

 男人强壮的背,肌坚实的身,大手的放肆,让唐初九懵了,连呼吸都忘记了…

 吻到佳人快窒息了才放开那红,额头抵着她,呼吸融,异样

 唐初九酡红的小脸,浓浓暗藏有几分娇媚情,恁是动人。

 古清辰算得上是个保守的人,可现在只想不管不顾的继续下去,想要更多…

 深了一口气,用了生平最大的自制力,才停止了这种带了致命狼毒的骇人惑,喑哑着嗓道:“初九,真想你现在就是我的。”

 这样,就可以无所顾忌了。

 这种暗含意无边的话,让唐初九更是不敢抬头,眉头蹙成一片,僵直了身子,因为感觉到自己身下他那里已经抬头,微微后滑了些…

 怀里的柔软不再依附,让古清辰感觉到无比的空虚,动作快过思维,大手本能的一抬,着佳人翘的部一按,因着冲力,得它生痛生痛的,忍不住痛苦的轻‘嘶’一声。

 痛意过后,因着密不透风,它紧戳着佳人柔若无骨的纤,甚至轻轻弹了下,微微跳动,叫嚣着想要释放。

 唐初九被戳得面红耳赤,扭着身想要逃离它的放肆。

 却不想,这是火上加油。这种摩擦对于古清辰来说,就是要命。

 不堪这样挑逗,兽大发,狠狠攫住她的,箍紧了她的细,恨不能将她碾碎了进自己骨子里去,一双大手也再管不住,游入她裙衫之内,几乎是暴地用力捏她的部。

 唐初九觉到被蹂躏的疼痛,忍不住微微呻出声。

 这细碎的娇娇柔柔的呻,刺得古清辰更是热血贲张,只觉自己要焚毁爆炸了。

 念更是滔天,现在他只想把她碎,别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用强劲有力的臂膀将她轻轻一带,置于梅树和自己滚烫的怀抱之间,息着,把大手从领口探入,罩上了他思慕已久的圆浑。

 用粝手掌捏一侧,细滑如丝,般般享受,想要更多,恨不能化作睚眦战兽,把身下的她连带骨尽数入腹中。

 唐初九闷哼一声,隔了衣衫,后背亦被树皮蹭得有些发疼,听到他浊如野兽般的呼吸和因了畅快逸出的低沉之声,息着阵阵战栗,整个人无力软在了他的怀中,玉手无意识地揽上了他的脖颈,更显亲密。

 古清辰整个人如痴如醉,沉于美好之中,身体深处生出一种战栗的极度快,却又不足,情涌动,只想要更多,更多。

 终于放开了她快窒息的嘴,微微撑起上身,低头望着距离自己不过半臂之遥的那处美妙隆起之地。现在那里还被衣衫包裹住,却因了刚才的一阵纠,衣襟松散,早出几许春光,入目一片馥郁绵柔。

 真想把那碍事的衣物全都撕开,只是,不可以,还未成婚。

 唐初九见古清辰定定凝视着自己不动,这样暴在他如狼似虎的目光之下,羞涩难奈,恨不得有个地能钻进去。

 见此,古清辰更是情动,恨不得将这折磨人的小妖给拆了入腹,却晓得极其不该,只得住自己的蠢蠢动。

 好不容易等呼吸平复了些,松开一直箍住她的手臂,轻声道:“初九…”

 声音还带了些克制了方才极度浓情后的残余嘶哑。

 唐初九声若蚊子,垂眸轻应了一声:“嗯…”

 古清辰大手在黑暗中精准的紧扣住了小手,十指叉,密不透风:“天冷,我们回屋去罢。”

 唐初九不语,低头跟着古清辰的步伐,回了屋子。

 古清辰带着唐初九在椅子上坐下,把佳人置于大腿之上,抱个美怀,下巴搁在香肩之上,轻轻嗅着她幽然淡雅的体香,整副身心都舒畅开来。

 男人呼吸之间的气息,打在颈侧,热腾腾的,唐初九身子一颤,略偏过头去,稍稍拉远了些微不足道的距离。

 古清辰极喜这个姿势,忍不住蹭了蹭,新长的短短的胡须扎在白的肌肤之上,刺刺的,麻麻酥酥的,唐初九忍不住倒了一口冷气,身子僵直了起来。

 背得笔直,想要和身后那个男人拉开些许距离,连带的坐在古清辰大腿上的部加重了些许力道,可惜不能如愿。

 那男人就跟膏药似的,又贴了上来,甚至还得寸进尺的在粉脸上轻捏了一把,恶人先告状:“初九,不要动。”

 再动,圣人也要疯了。

 有美在前,却得坐怀不,已经很要命了,可是不起半点挑逗的。

 唐初九:“…”看了看身旁的那一把空着的椅子,真的很想坐。

 古清辰大手略用力一勒,唐初九的身子不住的后倒,终又贴得密不容针。

 温香软玉,最是醉人。

 这感觉太好,古清辰真想就这样抱着唐初九一辈子。

 即使一句话不说,也是甘甜。

 见着身后的男人久久没有动静,唐初九忍不住轻侧首,只见古清辰闭着眼,呼吸均匀,睡着了般。

 唐初九叫苦连天,这人,怎么这样,怎能这样入睡。

 想起身,可上的大手却滚烫滚烫的,圈得紧紧的,分毫都动不得。

 唐初九轻声叫到:“古清辰,古清辰…”

 连叫几声,不见应声。

 只得认命的等他醒来。

 一动也不敢动的维持一个动作良久后,感觉到骨子里都酸了,可身后的男人,却正香甜。

 实在撑不住,只得把身子放松下来,依在古清辰怀里,顿觉舒服多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终于软得跟棉花似的了,古清辰的嘴角上翘,扬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样的感觉,很好,很喜欢。

 不知是不是身后男人的怀抱太温暖,唐初九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听着佳人浅浅的呼吸,古清辰略调整了下姿式,让唐初九睡得更舒适。

 直到三更半夜,才抱着唐初九起身,去了上。

 冬天的夜里,甚是寒冷。

 被窝里也是一样,冷冰冰的。

 古清辰小心翼翼的躺到了上,并未吵醒怀中好梦正浓的唐初九。

 待一刻钟之后,被窝里全部暖和了起来,才把唐初九轻手轻脚的放下,盖好被子后,万分不舍的下

 走到门口,又忍不住返身,轻轻的柔情万千的在唐初九额前印下了一个吻。

 一个毫无杂念的吻,却又情深如海。

 抬手被子,这才大步离去。

 回到将军府时,天已经麻麻亮了。

 唐初九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待醒来时,已经是上三竿。

 一睁开眼,就见芸娘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那目光,非常的意远深长。

 唐初九受不住芸娘的如狼似虎,开口问到:“怎么了?”

 芸娘笑,不答话,却是去梳妆台上拿了个铜镜,递了过去。

 镜中的女子,脸上红晕浅浅,媚眼含,眉梢含情,水灵灵的,油油的。

 唐初九脸上起了羞意,把镜子放下。

 芸娘难得自叹不如的夸人:“不错,不错,果真是师出名门,淡定如佛祖。”

 感觉到话中有话,却又不解其意,唐初九狐疑的看上芸娘。

 芸娘在阳光中,抬起纤纤玉手,抚上了修长的颈侧。

 唐初九惊觉不好,快速的举起铜镜一看之后,恨不得做那沙中的驼鸟。

 只见那处,深深浅浅,青青紫紫,几个暧昧的痕迹,触目惊心。

 看着唐初九红得要着火般的脸,芸娘‘咯咯’娇笑:“昨夜上吧?死吧?”

 唐初九再次背黑锅了:“…”!

 咬着牙,把罪魁祸首恼个半死,小脸气鼓鼓的,更显活力十足。

 看着唐初九白里透红的脸蛋,水灵灵的,得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芸娘非常羡慕妒忌眼红。

 幽怨中带着几分狠劲的上了嘴角最大的一颗豆豆,咬牙切齿到:“老娘也想要男人!”

 缺少男人的滋润,后果非常惨烈,因着严重失调,这些个愁人的东西,如雨后笋般的,层出不穷。

 好不容易好了一拨,立即又有一拨冒出来,火大得紧。

 被芸娘怒目而视,唐初九觉得特无辜…

 芸娘嗜辣如命,每个菜都要放上一把红的朝天椒,就连汤里都不放过,说那些才辣得够味,喝得够瘾,无辣不成,不长豆豆才怪。

 芸娘愤愤不平的再恶瞪了唐初九一眼后,凶巴巴的到:“你男人已经走了,还赖上干嘛?快点起来,你那嫁衣还得快些赶呢。”

 看着面前的恶女,唐初九:“…”!举手投降。

 特有自知之明,惹不起这种越来越变态的女人,所以,果断的掀被起

 正在濑口时,芸娘突然天外飞仙的说到:“让你男人节制点,少几回被翻红女爱!夜夜苦短高起的,你这嫁衣哪有功夫绣?!”

 被翻红…男女爱…苦短…

 唐初九因着这几个字,被涑口水呛得死去又活来。

 一时把盐水进了肚子里,惹得反胃,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芸娘眼前一亮,惊喜到:“莫非是有了?”

 唐初九泪眼汪汪:“…”没有!

 怎么可能有!

 又没有实质的…肌肤之亲!

 现在早就不是三岁娃娃,已经知道亲嘴是不会怀孕的了。

 芸娘喜不自:“我去请大夫…”

 唐初九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芸娘:“我没怀上。”

 芸娘以过来人的眼光说到:“你都晨吐了。”

 唐初九幽怨顿起,要不是你语出惊人,谁会吐?!

 “我只是吃到了涑口水,反胃。”

 芸娘将信将疑:“还是去请个大夫看看的好…”

 唐初九只得一咬牙,一股作气:“我月信还没完呢!”

 芸娘闻言,一跳三尺远,就骂:“你不要命了?男人冲动起来不管不顾,你也由着他胡来?身子未干,还整夜!…”

 唐初九真心想死,被愤怒的芸娘骂成了霜打的茄子,焉得厉害。

 好不容易芸娘才又恢复了平时的端庄贤淑,唐初九松了口气,终于虎口逃生,劫后余生。

 去拿了针线出来,开始一针一线,情意,绣嫁衣。

 和芸娘正忙着,有客来访。

 是萧修笑意盈盈的携着媒婆而来,以及聘礼无数。

 萧修今天特意做了正式妆容,黑发以玉相束,穿着一身紫袍正装,也收起了平常的放,难得一本正经。

 古清辰说要三媒六聘,果真一个也不少,依足了礼数,一个上午,都在折腾三书六礼,聘书、礼书,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

 忙得芸娘团团转,终于在跌时,一切圆落定。

 萧修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是完成了任务。

 忙了好几个时辰,可是连饭都还没吃呢,肚子正饿着。

 同时,也有心思跟唐初九说谈几句,想试探下她的深浅。

 只是,到底还是放弃了,只因府上,有人在急迫的等归。

 情窦初开的男人,果真猛如虎也!

 好在总算是完成了他的耳提面命。

 现在,只等着大年初六,郎骑竹马拿着书过来娶亲了。

 终于送走了萧修和媒婆,芸娘敲了敲酸痛的后,感叹到:“一为师,终身…”

 后面两字,自动消了声,因为觉得自己还没那么老。

 看着那摆得屋的聘礼,芸娘来了兴致,一箱一箱的打开查看,大半个时辰后,才全部看完,非常满意。

 直了,财大气的与尔同荣:“初九,把这聘礼收好了,以后当做私房钱。”想想又羡慕:“你现在可是个有钱人了。”

 所以说,女人一定要睁大眼,嫁对人,看看唐初九,嫁得多典范,可以做所有待嫁女子的楷模,真正是鲤鱼跃过龙门了。

 瞧人家以后的日子,不仅能穿金戴银,荣花富贵,最主要的是有个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夫君,若再生两个胖娃娃,日子过得不知有多滋润。

 多么的让人向往!女子一生,若能如此,夫复何求。

 看着一屋子珠光宝气的聘礼,唐初九直咋舌,这些,值多少钱啊?

 芸娘从盒子里拿了张地契出来,看完后,摇头晃脑的自我反省:“老娘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把你家男人当了漏鱼之网!当初实在不该嫌弃他脸上欠缺表情。”

 所以说啊,表象最能害人。哪曾想那样一个严肃清冷的男人,一旦动情,会那么的热情如炎,以及无上的美好。

 唐初九从芸娘手上接过地契一看,上面户主写的竟然是‘唐初九’,这简直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

 一直还在计算着,一天卖糖葫芦和豆浆赚二两银子,一个月六十两,一年七百二十两,十年七千二百两,那到时差不多就能在寸金寸土的京城买个容身之处了…

 现在,得来全不费功夫,而且是在最繁华最黄金的地段,真是太让人感觉于黄梁一梦了。

 芸娘在箱子最底屋,翻出一张属名‘唐初九’的店铺地契来之后,当机立断,道:“初九,老娘强烈要求和你效仿那娥皇女英,咱共侍一夫吧。”

 见着唐初九神色不对,果断到:“你当大,老娘当小都行啊。”

 顿了顿,又保证的加了句:“真的,老娘不介意做妾。”

 唐初九条黑线的风中凌乱了:“…”!

 芸娘和尚念经般的:“初九,初九,行不行,行不行哇?”

 说着,去倒了一杯热茶,双手递过。

 这是妾室向主母敬茶。

 唐初九无语问苍天中…

 那杯茶,无论如何是不敢喝的。

 拿芸娘没办法,最后,忍无可忍,咬着牙:“这是古清辰送的聘礼!”

 芸娘一挥衣袖:“老娘知道!”是,眼冒金星:“他全都送你了…”

 这也许不是天底下最富有的聘礼,可却是最真心最让人安心的聘礼,试问从古自今,哪家儿郎在送聘礼时,会把地契上换成女方的名字?!

 这代表的可是,以后这房子,这店铺,就是女方的了!即使以后和离,会是属于女方的个人财产。去官府,也会如此认定!

 芸娘由衷的感慨万分:“唐初九,你肯定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才修到了古清辰。”

 唐初九含羞浅笑。

 看着那屋子的真金白银,芸娘心里巨不平衡:“真是傻人有傻福,让生得如此端庄又温凉贤淑的老娘情何以堪啊!”

 摆摆手,表示受刺了:“老娘要去大街上看美男平衡下受伤的…”

 随着未落的话音,带着一阵香风,推门离去。

 唐初九把红色聘礼一样一样的摆好后,又埋头独自笑了好一会,才去拿了大红喜服,一针一线的绣了起来。

 绣到一半时,金色丝线没有了,看了看天色还早,唐初九拿上钱袋出了门,打算去买些回来,夜里接着绣。

 刚到半路,就被截了道,是宋兰君,一身酒意。

 几入见,他气差了许多,脸色带了蜡黄之态,好像是大病了一场似的。

 宋兰君恶狠狠的瞪着唐初九,咬牙切齿:“你要和古清辰成婚了?”

 这语气,活像是质问妇。

 唐初九皱起了眉,只觉得面前这人是地狱来的黑白无常,魂不散:“是与不是,与你何干?”

 你早就没有了质问的立场!

 宋兰君脸色铁青,额上青筋直冒:“唐初九!你敢嫁给古清辰!”

 看着面前之人一脸狰狞,唐初九忽的笑了,轻声到:“十七,你很生气是么?”

 十七,十七,已经有多久没听到这声熟悉的喊声了?

 久到眼前疑似做梦,以为又只是梦中的昙花一现。

 因着唐初九的这声十七,宋兰君脸上有些怔怔,呢喃到:“初九…”

 叫得不无绵。

 可惜却再也入不了唐初九的耳。

 她笑靥如花,声音却仿佛从十八屋寒冰地狱传来:“十七,怎么办呢,看到你生气,我却感觉很痛快呢。”

 “从你残忍的打道孩子那时开始,我就一直都在恨你!发誓终有一,要亲手撕碎你的幸福!”

 “可是,一年多了,你还是那么风光无限,我无数次的骂自己没用!不知道要怎样去做,才能让你不活得那么自在美好。”

 “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你不喜我另嫁是不是?我偏要嫁!”

 “我就要嫁给古清辰!”

 最后一句,掷地有声,犹如惊雷。

 炸得宋兰君血模糊:“唐初九,你不知廉!”

 唐初九在寒风中,越发的展颜娇笑:“十七,只要能让你不痛快,我不在乎!我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名声么?你早就把我毁了。清白么?你也早就把我毁了!”

 随着一字一句的似陈述又似质问,宋兰君脸色越来越惨白,沉痛到:“初九,你…你嫁给古清辰,不会得到幸福的。他那样的出身,给不了你幸福!”

 唐初九一字一顿:“与你无关!”

 看着这样油盐不进的唐初九,宋兰君发了狠:“唐初九,你早就说过,此生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若敢嫁,我保证让你后悔莫及!”

 唐初九一步一步近宋兰君,笑到:“随你!我不在乎,大不了,再死一回,我就是要嫁给古清辰。嗯,我要去买丝线绣嫁衣了。十七,再见。”

 说完,似笑非笑的看了宋兰君一眼后,转身离去,背得笔直,带了些强撑。

 一直到走进了店铺,唐初九紧握的拳头才松开了来,因太过用力,指甲掐进里,手心已经出了血。

 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痛。

 每见宋兰君一次,就跟从十八层地狱的油锅里滚过一回似的。

 那么痛苦不堪!

 那么恨意滔天!

 那么生不如死!

 好一会后,唐初九才稍稍平息了下来一些。

 买了金色丝线,失魂落魄的,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

 刚回到竹院门口中,就见杜大婶一脸焦:“小姐…”

 唐初九心里一咯蹬,直觉大事不好,问到:“怎么了?”

 “老夫人来了。”而且,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唐初九一时很是慌乱,忐忑不安,颇有丑媳妇终见公婆之感。

 深一口气,风潇潇兮,易水寒,壮气一去兮,不复还之势,走进了大厅。

 就见大小两贵妇,端坐高堂。

 两个都认识,一个见过画像,一个见过真人。

 江如水比画像上更富态一些,同时也更…更威严一些,眉眼间皆是厉

 唐初九得体的行了一礼:“见过夫人。”

 江如水放下手中的茶杯,毫不客气的直直的打量,审视着唐初九。

 半晌后,柳眉更是成锁。

 眼前女子最多只能算是中人之姿,而且身子太单薄了,只怕是不好生养。

 眉眼间没一点心计!

 她,凭的是什么把清辰得神魂颠倒?

 不惜闹得府里犬不宁?

 任凭好说歹说,却油盐不进!

 铁了心就是要娶她为

 真看不出她哪有那么好,连小家碧玉都不算!大家闺秀更是距离。

 唯一可取的,就是那双眼清澈见底,不见一丝杂质。

 有这样一双眼的女子,心底倒是坏不到哪里去。

 只是,在府里,人善只会被人欺!

 没点心思和手段,怎能做清辰的?怎能撑起古家的百年大业?怎能与清辰比肩,一起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

 更何况以清辰的身份,若真嫁给他,以后少不了和宫里众人打交道,在那个说话丁点都不能错的地方,老实巴最是无用!

 要的是一片玲珑之心!要的是善于察颜观!要的是谈笑风生!要的是运筹帷幄!

 做将军府未来的主母,必需刚柔并济,恩威并存,一切都需拿捏得分毫不差,且要百容能忍!

 这些年,挑来挑去,也就太傅府的千金苏莫语能入得了眼。

 可惜,那样好的一个姑娘,又是芳心暗许,却硬是被那没点眼色的混小子给拒之门外!

 硬生生的肥水了外人田!

 他选的这女子,看看是什么眼光!

 真是气煞人也。

 沉默许久后,江如水才开口:“唐小姐,清辰有些不羁,他一向不把世俗眼光放在心上,但若因此让姑娘有了什么念想,我在此还要代他赔一声不是。”

 说的客气,但一个念想,又真真切切的明指了唐初九高攀,存的是非分之想。

 “本想着你要能讨清辰的欢喜,讨来做个妾也未尝不可。”说到这里,江如水眉间更是凌厉:“可不想姑娘曾经竟是宋臣相的人,你也知,这些年两府一向水火不相溶,那无论如何不能再有牵扯了…”

 说完,拿眼瞧着唐初九,且看她如何应对。

 唐初九只说:“我答应了的,只要他大红花轿来娶,我就嫁。”

 江如水被噎个半死。

 这就是选的当家主母,一点变通都没有!一点圆滑都不会!一点应对都不懂!

 一句话,就进了死胡同!再无回转余地!

 这是朽木,不可雕也!

 这是孺子,不可教也!

 清辰一向眼光独好,这次,着了什么魔!

 江如水气得拂袖而去。

 在院子门口时,和芸娘擦肩而过。

 芸娘见着那中年贵妇,眼眸一转,就明了是何方神圣。

 见她脸色不豫,大惊,直觉无好事。

 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唐初九屋里,问:“你婆婆过来干什么呢?”

 唐初九闷闷不乐的把刚才之事说了一遍。

 气得芸娘又忘了形像,指着唐初九鼻子大骂:“你个扶不起的阿斗,存心气死老娘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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