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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当归当归
 只怕是连十七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了吧。<冰火#中文 他哪会记得呢,如今有了候爷府做后盾,风光更盛。

 其实唐初九错了,宋兰君记得,因为他夜夜恶梦。

 又是半夜冷汗淋漓的从恶梦中惊醒,声嘶力竭:“初九…”

 唐诗画被吵醒,柔声到:“兰君,怎么了?”其实是听到了那声‘初九’的,这个名字,就像一尖刺一样,狠狠的进了唐诗画的喉间,血模糊,鲜血淋漓,每次呼吸,都是带着痛!

 宋兰君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没事。你睡吧,我去书房。”说完,披衣下,离去。近半年以来,夜夜如此嫦。

 剩下唐诗画独守空房,一脸铁青,是恨意,唐初九,生前你要作恶于我,毁了我的房花烛夜,死后还要绵不放么?

 上没了宋兰君,唐诗画辗转反侧不成眠。手摸上平坦的小腹,柳眉紧锁。

 已经一年有余,可是,它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管再怎么寻医问药,都没有用,唐诗画一天比一天着急,心急如焚,却又只能暗地里,面上不敢出半分兽。

 尽管如此,昨天还是被宁氏叫去说话了,这是第一次话里话外音,透出想抱孙子了。世上所有的事,有了一就会有二。唐诗画不敢想像,多次之后,宁氏会是怎样的猜测?

 心里极苦,更是心慌,可是,能怎么办?那么努力,那么用心,就是怀不上。难道,真的是肚子不争气,不孕么?

 一想到这里,心都凉了。眼泪无声无息的了出来,如果真是不孕,那不管如何不愿,以后也只得给兰君纳妾。毕竟传宗接代,天经地义。

 到时如若妾室生子,只怕京城余茶饭后,就会又多了一则谈笑,曾经的第一美人候爷府嫡女如今丞相府夫人是那不下蛋的母

 只怕,到时十里红妆,受宠到七天七夜施粥的美谈,变为一则笑谈。再风光又能如何?连孩子都不会生!

 若是兰君因此休,都理所当然!世人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唾骂,因为,七出中‘无子’为第一。

 一想到这里,唐诗画就害怕,心情坏得不能再坏,泪面。

 宋兰君进了书房,却什么也看不进去,最后干脆踏着地月光去了唐初九以前住的院子。

 正是梅花枝头之时,推门进去,院生香。

 这是唐初九最喜欢的花,冰清玉洁,暗香浮动。

 在这一年来,宋兰君第一次踏足这方小院。

 院子和以前一模一样,未曾有任何的改变,就连树下那架唐初九亲手做的秋千,都还在,正微微摆动。

 秋千还在,坐秋千的人,却不在了。

 以往,每回只要一踏进院子,立即就会看到唐初九的笑脸,如今,只剩下空空如也。

 推开门走进屋子里,呛人的灰尘扑面而来。

 入眼就是那雕花大,在这张上,曾经和初九夜夜好。那么多夜夜的耳鬓厮磨,如水般涌了出来。初九情动时咬着小声似嗔还娇的呻,初九难奈时似羞似恼的叫十七…

 一步一步,走到前,却在沿发现了那块刻了字的玉,它已经碎成了两块,初九和十七,各在一边。

 宋兰君把玉握紧在手里,断裂的边缘,把掌心割伤,出血来,染在玉上,玉碎,人亡。

 再也受不住,宋兰君踉跄着从屋子里出去。站在院子里的红梅树下,大口大口气,良久后才平复了下来,伸手捻了一枝开得正好的梅花,走到秋千上坐下,一瓣一瓣的,把花朵摘了下来,没一会,身旁就是地的残红。

 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花瓣,宋兰君猛然想起,初九有次动了心思,把梅花收集起来,酿了两壶酒,埋在树下。当时她还笑言,待到来年,把酒翻出来,若是好喝,就以后年年都酿。

 去寻了把锄头过来,在梅花树下挖开。第一棵,没有,第二棵,空空。

 想了想,宋兰君直接去得第九棵红梅树下,果然,挖出了一坛酒。复又去了第十七棵梅树下,又是一坛。

 把泥土清去,现出封印来,上写‘今生今世,初九和十七,相亲相爱,永不分离’,字迹一笔一画,非常生硬,毫无美感。

 宋兰君看着,突然觉得眼睛酸涩,痛彻入骨。这句话,是当初对初九的承诺,一个早就成空了的承诺。

 初九,初九…

 喝着味道并不好的梅花酒,嘴里念着‘初九’,宋兰君大醉。

 第二天再睁开眼时,已经是院阳光,幸得今休朝,否则就晚了。

 宋兰君着刺眼的阳光眯了眯眼,从地上起身,离去,不曾回头。

 来到人前,又恢复了往常,谈笑风生,处变不惊,昨夜的异常,就像不曾有过。

 唐诗画一夜不曾好眠,却妆容化得仔细,看不出半分来:“兰君,这是我熬的八宝粥,尝尝味道如何?”

 宋兰君把唐诗画揽入怀里,一脸宠溺:“天冷,让下人去做就行了,别累着了。”

 唐诗画微扬起小脸,含媚看着宋兰君:“不累。我喜欢为兰君做吃的。”

 宋兰君低头,在唐诗画的红上轻啄:“为夫会心疼。”

 唐诗画脸起羞意,面带桃红,越发显得人水灵,葱绿一样,得能掐出水来,化成一滩水,依在宋兰君怀里,闭上了眼,这是在无言的邀

 若是在以往,如此这般,那这个早上,肯定是意浓浓。

 可这次,宋兰君只在樱桃小嘴上轻咬一口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唐诗画下心间的失望,侍候着宋兰君用了早膳,送他出门,去太子府。

 再返身回屋时,唐诗画脸上得能拧出水来。

 兰君的身上有酒味有梅花淡淡余香,这说明昨夜他不曾在书房。定是在西院,整个府里,只有那处有梅花。

 心里一股闷气横冲直闯,唐诗画觉得难受极了,把牙咬出了血来,猛然‘突’的一下站了起来,去了西院,青木跟在身后。

 推门进去,正好一股冷风吹来,远处又传来寒鸦的凄叫声,加上院无人打点的破败,让人觉得森森的。

 唐诗画拿手帕捂着鼻子,走了进去。

 把屋子里转了个遍后,冷哼了一声。这屋子里的每一处摆设,莫不透着俗不可耐,代表着主人毫无品味可言。

 可正是这个土得掉渣的女人,却成了自己的恶梦!

 一想到房花烛夜的难堪,唐诗画更是目恨意。

 来到院子里,看着那秋千随着风晃晃悠悠的,秋千下一地落梅,两坛空了的酒罐,觉得碍眼极了。

 青木察颜观,明了意,扬手往秋千上一含指,那绳子就从中裂开来,掉要掉的样子,就像是不晒雨淋。

 唐诗画未再瞧一眼,走出了院子。

 回到屋里时,花端了补药过来,助孕的药。

 闻到那苦味,唐诗画就反胃,可是再难喝,也得喝下去。否则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喝完之后,生起了闷气。什么时候才能有了身孕?

 青木小心翼翼的说到:“夫人,有件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唐诗画连吃了八颗枣,才觉得嘴里的怪味散了些:“讲。”

 青木说到:“奴婢看那西院森森的,不干不净的,不如请个道士回来收一收。”

 唐诗画看上青木:“你的意思是唐初九魂不散?”

 青木低声音到:“夫人,那位是在那院里打掉孩子的。大人不也是夜夜恶梦么?”

 唐诗画沉不语,却动了心思。

 唐初九从长安街回来后,看着那玲珑骰子一脸心思复杂,想着芸娘说的话,就觉得惊心。

 这些日子,确实会时常想到古清辰,真的很担心他。在杏花村时,有很多寡妇,都是男人上了战场,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种担心,是相思么?应该不是。

 当年十七进京赶考,那些个坐立难安的日子才叫相思。

 古清辰他真的是芸娘所说的那个意思么?一想到这里,嘴角不知不觉中带了些笑意。

 随即又叹了口气,不管是或不是,和古清辰之间都不可能。他那般的美好,就如天上的明月,隔着千山万水,是不可拥有的!

 把那骰子用帕子包好,到了箱底,免得生出痴心妄想来。

 去得桌前,磨墨,练字。

 刚练了半张纸,芸娘就笑逐颜开的走了进来:“怎么着?给你男人写回信哪?是不是一不见,如隔三秋,思之如狂…”

 唐初九低头看着纸上的《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和芸娘说的思之如狂实在是相差太远。

 芸娘低头,也看清了纸上的字,复又看上唐初九:“你这字,倒是有三分你男人的气势了,果然是嫁,嫁狗随狗。”

 唐初九嘴角直脸黑线:“…”只想说芸娘用词不当,有句话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古清辰就是那人中龙凤,和狗半点不沾边!

 芸娘坐下,好奇无数的问:“你写回书没有?”

 唐初九默:“…”真不知道要写什么。

 芸娘指点津:“诉相思,问归期!”

 唐初九:“…”谁要诉相思了!哪有相思!

 最后,被芸娘得没办法,只好提笔写下:“保重身子,回来过年么?”

 芸娘瞪圆了凤眼,一脸罪孽深重的看着唐初九:“这就好了?没了?”

 唐初九:“…”那还想怎么样?!

 芸娘摇头叹息:“木头啊木头。”如此不解风情。

 唐初九受不住芸娘的如狼似虎,去了灶屋躲灾,顺便看看那牛干风干得怎么样了。

 撕下一小块尝了尝味道,味道香浓,风干得正好。拿来油纸包好,连着信,一起了出去。

 古清辰接到东西时,只觉沉甸甸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打开一看,却是一大包牛干,上面洒了芝麻,香味俱全。这东西做为干粮,最是合适不过了,易带,又能存放很久,而且解饿。

 在牛干的最下面,终于寻到了一张信纸,纸上已经味,而且浸了油。

 打开纸,一目了然,只有一句话,古清辰却是反反复复的看,许久后才仔细叠好,放到了怀里。

 唔,字写得端正多了,看来平时有坚持苦练,没有落下,好。

 一张信纸,如此之大,字却只有一行,浪费,不可取!

 这夜,古清辰梦中有佳人,娇媚万千,身下承

 第二天,古清辰送了味中药回京。

 唐初九收到时,闷头苦想,也不敢问芸娘,怕她又笑话自己不开窍。只是拿着那东西,翻来覆去的看,也不解其意。

 最后,只得含泪去问了芸娘。

 芸娘拿着那截,闻了闻味道后,说到:“此是当归。你男人的意思是,当归当归,归期在即。”

 唐初九恍然大悟。这样说,古清辰是要回来了?

 芸娘笑得含意万千:“看来你马上就不用再独守空房了。”

 唐初九无语问苍天:“…”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受不住芸娘的汹涌澎湃,唐初九拿着那截当归走人,远远还传来芸娘的魔音穿脑:“当归有调经止痛;润燥滑肠之功效,你不是这几天有些便秘么,正好入药。”

 唐初九脚下一滑,差点就一头撞死在门前。

 芸娘哈哈大笑…

 唐初九把那当归收好后,去了店里,早早洗刷上睡了。

 明天是个大日子。

 熬糖的技术已经到家了,可以出师了,明天正式接手店。

 想想就雀跃,有了那店,以后就不再是如浮萍般的了,按现在每天能卖五百串糖葫芦来算,一天能赚一两银子有余呢,而且,张叔也说了,以后还可以一起卖那豆浆,热气腾腾的,冬天喝来正好。

 那这样下去,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

 一夜无梦,大清早就起来准备。刚洗脸好,芸娘就穿着一身红过来了,见着唐初九身上的一身素净,说到:“今天算是开张大吉,你得穿红色,大吉大利。”

 言之有理。唐初九去换了套大红的衣服出来,看起来颇有些新嫁娘的味道。

 芸娘特意慎重给唐初九梳了个‘如意髻’,意味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一切妥当后,唐初九去了趟后院,昨天南长安说,要送个礼物。

 南长安送的是个他亲手雕的招财猫,有只手还来回一摆一摆的,就像真的在招财一样。唐初九一看,就爱不释手:“南长安,谢谢你。”

 南长安含笑看着佳人,眼含情意万千:“不客气。”

 唐初九抱着招财猫,也是一脸的笑:“雕得真好看。”栩栩如生极了。

 南长安看着一身红的美人,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说到:“初九,我这轮椅旁掉了把小刀,你给我捡捡。”

 唐初九想也没想的,蹲下身来。

 在这一低头间,南长安已经眼明手快的往唐初九头上了朵红花,衬得人比花娇。

 唐初九寻着小刀捡了起来:“呶,给你。”

 南长安眼看着那朵娇滴的红色,俊脸微热:“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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