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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花落(第三更)
 风轻轻的吹过,白云飘飘,带着几许的飘渺点缀着那蓝色的天空。

 杂草遍野的罗家村,其内再也没有了昔日的喧嚣,有的只是一片狼藉。

 大地之上,再也没有了昔日那血的猩红,那一道道猩红早在大雪融化之时皆尽散去了。

 远处有一飞剑所化长虹迅速划破天际,向着这罗家村急急而来。却见一眉清目秀的少年从剑上落下。

 光芒散尽,寸芒剑被他收回了储物袋中。那少年凝神向着不远处的罗家村看去,双目之中闪过了浓浓的悲恸。

 “十一年了,整整十一年了…凡人又有几个十一年?”

 冷墨箫望着罗家村那熟悉的一切,双目之中的悲恸更浓了。“爹,娘…孩儿回来了…”

 一步轻轻踏出,落在了记忆中的土地之上,这一片殷实而又温馨的大地。

 弯弯曲曲的小路,那碎石铺地的卵石,如那诗中的曲径幽深,但每一次都在冷墨箫走到尽头之时,柳暗花明。

 旧的一切,那儿时的画面,在他眼前回放。

 他这一路走来,望着那破败的房屋,轻轻一叹。

 昔日的音容笑貌,而如今都化为了指尖云烟。

 冷墨箫轻轻的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忽然,他前行的身子蓦的停顿了下来,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却见一座在这贫穷的罗家村显得稍有规模的屋子。

 其大门之有一牌匾,昔日那金黄黄灿灿的四个大字,却在十一年的岁月洗礼中模糊了棱角,显得有些暗淡。

 那四个字正是――罗家学府。

 凡世之间,学府一词的使用控制的极为严格,需要皇家赐名。像这小山村中的书院根本不配用这个词,若是被官府知道,定会被拉出去问斩。

 这罗家学府的由来却是有着一段故事。

 冷墨箫望着这罗家学府,想起了记忆中那个顽固而又慈祥的身影,嘴角之上不自觉中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昔日的罗家学府,在冷墨箫少年之时却是叫罗家学院。

 罗夫子将这书院改名之时,村中家家户户皆来劝阻,劝他别一时冲动丢了性命。

 但罗夫子却说,书院乃是国之命脉,学者不分贵皆为平等,他人能用学府为名,我罗夫子所创书院又有何不可。

 其顽固程度已然到了食古不化,却是将村民皆都气走了。

 但罗夫子无疑不是幸运的,由于罗家村地处偏远,又隐于山中,外人却是不知晓此事。罗夫子也因此保全了性命。

 想到那顽固的老头,冷墨箫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昔日的他可是倍受罗夫子照顾。课堂上常常睡意朦胧的他,被罗夫子呵斥的那一幕,他至今都还记忆犹新。

 只是这一切,再也回不来了。

 冷墨箫轻轻一叹,摇了摇头。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那熟悉的一切,随着他的走动皆如动的画面般向着身后退去。

 看着那一座座熟悉的房屋,他的心更疼了。

 他缓渡的来到了村中的唯一一条小河边上,望着河边的那一排排黑的墓碑,他的心颤了。

 这所有的墓碑皆是他一人所刻啊,其署名也皆是他一个人!

 “冷家的那个小孩回来了,回来看你们了,你们在那边还好么?”冷墨箫讷讷自语,双目中闪过了浓浓的悲恸。

 轻叹中,他右手一拍储物袋,便有五坛酒出现在了他的脚下。

 冷墨箫心痛中拿起一壶酒猛的喝了一口,再次一叹,便将三坛酒向着墓前泼洒而去。

 这酒就如那苦涩的泪,让人心伤。

 冷墨箫站立在原地良久,心中的凄苦难以言明。

 “唉…”

 轻叹中再次响起,冷墨箫艰难的转过了身子,手捧着两壶酒向着不远处的那一座小屋走去。

 缓渡中,他终于来了自家的小屋之前,看着那破败不堪但却装载着他所有童年记忆的小屋,往事的一幕幕再一次的涌上了心头…

 冷墨箫颤着身子来到了小屋的右边之处,映入眼帘的是那两座破败的坟墓,在屋舍的阴影之中一晃一晃,恍若隔世。

 那坟墓之上,刻着短短的几个字,却如刀割般生生的撕裂着冷墨箫的身体。

 先父冷英豪之墓,先母灵素之墓。

 儿冷墨箫,敬立。

 冷墨箫的心更疼了

 “爹…娘…箫儿回来看你们了。”冷墨箫的嘴颤抖着,其心中的情绪极为的激动,连之他所说话语也断断续续了起来。

 他就那么静静的呆在墓前良久,就那么静静的站着。

 夕阳的余晖撒下,照的他的身影,在那房屋的阴影之中半明半暗。

 “爹,娘,孩儿敬你们。”冷墨箫颤抖着将右手中的一壶酒撒了大半在墓前,还有一小半他并没有将之倒出,而是将它连之整个酒壶放在了墓前。

 冷墨箫目中的水更浓了,左手猛的抬起,将酒疯狂的灌入了嘴中,酒水有大半入了他的嘴中,但更多的却是随着他的嘴角,向了脖颈,最终沾了大半的衣衫。

 润的衣衫贴着冷墨箫的肌肤,那寒冷的刺骨。但他却对此始终置若罔闻。

 他一遍一遍的喝着酒,嘴中不断讷讷着“爹,娘”双目之中那充盈的水雾再也忍受不住,皆是纷纷掉落了下来。

 那泪片片晶莹,那痛点点透心。

 “爹…娘…孩儿,想你们了!”冷墨箫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绪,仰天疯狂咆哮了一声。

 那咆哮声如雷,更是带有着异常的凄惨之在这天地之间悠悠漾。

 十数年的凄苦,所为之奋斗的,皆是为了这躺在墓中的二人。此刻,在触及旧物的一切之后,在站立在爹娘的坟墓之前,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个无所畏惧的令的萧云恐惧的少年,那个不惜一切敢于同赤朱雀同归于尽的男子,在这一刻恍若化为了二十六年之前那个柔弱的手无缚之力的书生。

 那一刻的彷徨与无奈,那一刻浓浓的心伤,浓的似乎再也化不开来。

 爹,娘。如若你们能复生,我愿是被杀的,最后一人…

 夕阳的余晖继续挥洒而下,照在这个少年修士的身上。

 那么的落寞,那么的萧条。

 墓前,有着一朵花在那极为悲伤的压抑情绪下,渐渐的凋零了。

 原来这花落,若那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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