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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 暗夜见师兄
 翌,玉清起了个大早,先是和小姝去了相府的膳堂,做了锡软的白粥和几道精致的软绵小点心,然后提了食篮往那僻静的小屋而去。

 小屋被一片树林掩住,屋前是清冷的,破晓的晨光洒在门前,才添几许气息。

 几只小雀在门前的空地上蹦跳着,快的扑腾匿食,见了走近的两个女子“哗”的一声,全散开了去,洒下一路的叽叽喳喳。

 玉清走近那片寂静,思索着玉莲是否起,毕竟现在的时辰稍嫌早,又怕扰了她。

 她站在门前,有些踟蹰。

 这是却听得屋内传来一声物体砸落地面的声音,玉清一惊,顾不得其他遂伸手推那木门。

 却见那木门只是轻掩,一推便开,然后她见到那个虚弱的白发女子正倚着桌角城着身子,那姿态似乎是想起取桌上的某样东西。

 眼见那身子就要软下,玉清疾步上前,连忙掺住那个摇摇坠的单薄的身子,无意识责备女子一声,遂和小姝一左一右扶着她重新躺回上。

 “你要什么?姐姐帮你取来。”玉清看看女子,再看看那木桌。

 那简朴的圆桌,只有一只水壶,两只茶杯,以及一个瓷碗。女子的大眼便是紧紧盯着那瓷碗。

 “是要喝茶吗?姐姐给你倒。”

 女子大眼扑闪,终于收回眼神,嗫一句:“谢谢姐姐。”

 这时小妹已乖巧的端了一杯茶水过来,玉清结果,细细喂女子饮下。

 然后再取出那精致白粥,用调羹拌凉,细心问着女子:“能吃下清粥吗?这是姐姐亲手熬制的,很是稀软…”

 焦玉莲看着玉清,杏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她坐直身子,轻道:“姐姐,你对我真好。”却并没有结果那细粥,似乎有着防备。

 玉清倒是看出来了,她轻轻一笑:“玉莲,姐姐不会害你,姐姐吃给你看。”遂用调羹舀了一些米粥,放进嘴里下。

 “来,吃吧,还有我和小姝一起做的小点心。”她将咸粥的瓷碗递质女子手上,然后取出那盘模样看起煞是人的精致小点心。

 “姐姐,我…”焦玉莲端着白粥,情绪有些许激动。

 玉清摸摸她柔软的白发,眼里有着心疼,遂语音更柔了一些:“多吃些,将身子养起来。玉莲,不要放弃任何希望,知道吗?”

 焦玉莲大大杏眼炯炯有神起来,她虽是苍白着一张小脸,嗓子却异样坚定:“玉莲从来不曾放弃过任何希望,只要有一丝希望,玉莲都要好好的活着,齐哥哥也希望玉莲这样。”

 齐哥哥?

 原来师兄也曾这样鼓励着玉莲,永远都是这般侠骨柔肠的师兄,呵,也是在她病发的日子,紧紧抱着她,为她上山采摘草药,为她吹箫,为她配药…

 她却是等不及,在他怀里香消玉损,断了所有希望。

 再醒来,她成了那个男人的

 这一切很荒唐,不是吗?

 在心头苦笑一番,她淡若烟华:“不仅仅师兄希望玉莲这样,姐姐也希望玉莲好好的活下去。”

 “恩。”

 这时外面走进来个老妇人,她见到玉清再次小小惊讶一下,先是叫了声“大小姐”然后才颤微微放下手中的食篮,静立一旁。

 “姐姐,我想出去散散步。”下碗里的清粥,焦玉莲小心翼翼开口了。

 玉清浅笑,搜寻屋子一番,发现角落里有个新做不久的木轮椅,再看看玉清小心翼翼,终于有些明白焦玉卿的“厉害”

 她道:“姐姐陪你出去吧。”遂遂老妇人一起掺了焦玉莲坐在轮椅,她在后面轻轻推着,出了小屋。

 她们往后花园而去,那里有个九曲桥,虽然桥上的花儿都凋败,但那湖中凉亭则是清风徐徐,吹起那丝丝绿波。

 小姝提着食盒,在哦昂便为她们姐妹撑着伞,遮去那夏日烈

 入了湖心凉亭,玉清在石凳上坐下,小姝则是收了伞,将食盒里的糕点摆放桌上,然后站到玉清的身后,脸甜笑的看着轮椅上的白发女子。

 焦玉莲则是望着湖心,白眉稍微有忧,而后喃喃开口:“因为这幅身子,自小爹便不让玉莲出去玩耍,姐姐你知道吗?”白发女子转向玉清,眼里有着意:“八岁那年随姐姐岀府,虽然让爹毒打一顿,但玉莲永远都感激姐姐让玉莲尝到那糖人的味道,那是玉莲唯一的一次岀府…玉莲今也很感激姐姐肯靠近玉莲…”

 听着女子这么说,玉清的心里有些难受。这个女子的遭遇她是了解一些的,早衰症,七岁便白可所有的发,身子一的虚弱,自小被关在这小屋,甚至连相府都不能走,怕吓坏府里人。就这样不管不问,任其凋落生命。是个很悲惨的女子。

 “姐姐从来不曾嫌弃玉莲。”她安慰白发女子,虽然不明白焦玉卿与她的恩怨,但她苏玉清至少是怜惜这个女子的。

 “可是府里的人说玉莲是妖怪,姐姐以前也一直嫌弃玉莲是白发。”

 玉清心里更加难受一些,只能柔柔说:“姐姐以前错了,玉莲原谅姐姐好吗?”

 焦玉莲静静看着她,杏眼里有着不明情绪涌动,然后轻启檀口:“姐姐变了一些,变得不似以前的姐姐。”

 那语淡淡的,柔柔的,却是坚定无比,似是看出了些什么?

 玉清嫣然一笑,不知如何跟这个女子解释所有的过往,只能用筷夹起一块软糕,举至焦玉莲的嘴边“吃吃看,这是姐姐亲手做的。”

 焦玉莲这次毫不犹豫吃下那小巧精致的软糕。

 杏眼紧紧盯着玉清,有着复杂。

 吃下两三块软糕,她亦是乖巧的结果玉清递过来的茶水饮下,最后说了句:“很好吃,谢谢姐姐。”

 片刻静默后,她突然抬首望进玉清的眼,有些言又止:“姐姐,其实我…”却又断了去,眼神闪烁不定,似有些开不了口。

 玉清看着她,静待下去,有些知晓她有重要的事要跟她说。

 女子却是避过她的眼,最终侧了首去。

 “姐姐我想回去了,有些累。”

 玉清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因为她直觉玉莲未出口的话跟她有关。

 “好,我推你回去。”

 ×××

 夜,静静的。

 身旁的小树浅浅呼吸着,早睡了去。

 玉清却是有些难眠,双眼望着帐顶,一直让玉莲的话萦绕脑海。

 她知道,玉莲有事瞒着她。是,关于师兄吗?

 师兄,师兄。

 为何她想不起来那双带宠溺的眼?为何关于师兄,只有那渐行渐远的背影?

 为何那双犀利幽深的眼眸却愈见清晰?几乎是刻进了心底,难以磨灭。

 她习惯性的侧过身子,面向里缩起身子,双手移向侧。

 这里本该有双沉重的臂膀的,牢牢着她,霸道的,占有的,却又轻柔不痛她的。

 “这里,还痛,啊?”突然忆起那带关怀的语,那是她一次感受到他的柔情,隐含在冷漠中的柔情。

 这样一句话,果真是入了她的心。

 想到这里,她自恼一番,遂闭了眼,不再让自己胡思想。

 却终是眼皮阖了开,开了阖,总是想起那淡淡的独属他的麝香。

 于是,心境愈加烦躁起来,真真成了一个失眠之人。

 她不得不掀被起身来,揽了外衣,往室外而去。

 这败落后的相府在夜中越显萧条,丝毫不见人气,几乎荒凉了去。

 走在夜中,既然有了丝丝寒意。

 她揽衣随意走着,期待能平复那心头的烦躁。

 这时却在回廊尽头,陡然看到一个身影一闪而过,瞬息没了踪影。

 她一惊,带着惧意跟上去。因为那身影消失的方向是玉莲的小屋。

 走至小屋门口,发现屋内是亮着灯,隐约透着说话声。

 她更是愕然,如此夜深,难道是玉莲在自语不成?

 走近,就要推开那轻掩的门扉,却陡然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

 那声音,分明是师兄的声音。

 “师兄!”她心头一惊,飞快推开门扉,惊住了屋内的一男一女。

 男人仍然是一身浅灰素袍,长发随意拢起,剑眉朗目,此刻他正站在边,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递给上的女子。

 看到门口的闯入者,他温润如水的俊脸闪过一丝愕然,也分明带着几许陌生。

 “师兄!”玉清再叫一声,双眸晶亮,不曾想,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刻,她就这样见到了她以为这辈子不可能再见到的人。

 她走近男子几步,眼中的泪水终是如断珠滚下脸颊,一声“我是玉清”掩在哽咽中,再难言语。

 男子盯着女子的泪颜和那激动的双眼,剑眉深深蹙起。

 “你是清儿?”那眼眸分明有着不可置信。

 玉清频频点头,眼泪更是汹涌“我是玉清,玉峰山上的玉清,师兄,玉清终于找到你了。”却是在几步之遥,与男人两两相望。

 因为,她在男人眼里找不大那熟悉的宠溺。

 男人眉头蹙得更深:“可是清儿分明在半年前去了,你不可能是清儿。”

 “我是,我是玉清,我只是将魂魄依附在这个女子身上,我还是玉清。”玉清终是急切得失了自己,她连忙从袖中取出那只玉箫,贴在边,稍显激动的吹起那曲《玉梨络》…

 下一刻,男子眼里涌上一丝丝震惊,他疾步上前,一把将她紧紧揽进自己的膛,哑声道:“清儿,你果真是清儿,我的清儿…”已是,激动不能自己。

 玉清亦是哽咽不成句。

 “哐当--”瓷碗砸落地面的声音。

 拥抱着的两人霎时被惊醒了开,抬首,便见上的女子,一碗药汁洒了一身及一被,她苍白着娇,颤抖的喊了一声:“齐哥哥。”眼里也分明有了泪,却见那瓣已没了血

 “玉莲。”颜云齐急了,他放开怀中的玉清,疾步朝榻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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