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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不怕冷屁股
 黑雾漫,朦胧间,桑哓哓出现在一条大街上,扭头看着过往的路人,男女老幼都穿着各式各样的奇装异服,在街上热情叫卖的商人小贩,并肩而过的年轻男女,挎篮买菜的妇人,蹦跳着来回跑动的孩童…

 可他们好象都看不见她,仿佛并不在同一个时空。

 这是哪里,她不会又穿了吧?

 桑哓哓无奈的发现自己开始身不由己的向前走,一步一步,好象有种东西在无形的牵引着她,一步,两步,三步…十三步,终于停下,面前出现一个饼摊,一个灰白发的布衣老婆婆正用力着一团白面,然后扁轻轻的摊在油锅上,细细的翻转,慢慢变黄发出引人食的香味。

 看着油饼再摸摸肚子,桑哓哓饿得直口水,好想吃一个。

 身边站着一个全身包在青色披风下的女子,她出钱买了一个饼子正准备离开,却被几个奔跑而过的孩童撞到,遮面的巾子落下,出让她感觉熟悉的脸,她是…

 “啊!”看见女子脸的孩童吓的尖叫,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女子惊慌的拉起披风试图挡脸,却被卖饼的老婆婆一把推倒,上前狠狠的一把抢过油饼扔在地上,用脚踩,一下,两下,三下,直到饼子和地上的泥土混成一堆,才气吁吁的停下,朝仍趴在地上的女子吐了一口唾沫。

 “你这个烂女,滚开,想吃我做的饼子,呸!我嫌你脏,你的脏钱谁要,我还你,你滚远点,别脏了我的地方!”老婆婆边叫边从怀里掏出几个钱大力向女子脸上扔去。

 听闻这话,女子急急的抬头想辩解,可她的脸一出来,周围旁观的男男女女都变了神色,其中几个正在买菜的妇人更是激动的抓着篮里的东西就朝她扔去。

 “女,她是那种女,该死的女,滚远点,离开我们镇子…”

 “女滚远点…”

 “滚开…”

 “去死吧…”

 口水伴着人们身边随手可拿的东西都向地上的女子扔去,其中还夹杂着石头沙子,鲜红的血顺着女子的额向颊上那个殷红的去,仿佛一道永恒的印记深深的刻进她的骨子里。

 女子拿披风挡住脸哀号着:“不要,我不是,不要…”然后一步步的向前爬,手用力抓住地上的泥,深深的陷进去,身后的众人却还不放过她的步步跟随。

 桑哓哓着急的想上前阻止,却一步也不能控制的往前走,只能跟在人群后面慢慢往前移动,不忍的继续看着。

 旁边两个扔完东西的年轻汉子笑着开始交谈。

 “我以前只是听说有这种女,没想到还能真碰上,上她真不要钱吗?”

 “当然是真的,像她这种女人都是犯了大罪,虽没判死刑,但却是入了终生的籍,脸上烙上个字,一辈子都是女,她不像别的女只要有钱赎身就能籍,她这做的是终生女,而且还不能拒绝客人,能哄的人高兴就给她两钱,没钱也可以随便上,等下咱几个去光顾她,不要钱的…”

 “对,多叫几个人,到时候…”

 桑哓哓听的火冒三丈,要是能动,早冲过去给他们几个大嘴巴子,刚想着,身体突然快速向前跑,跟着摇晃着奔远的青衣女子,也是她认识的小兰,现在她终于明白这是小兰的回忆。

 桑哓哓跟着青衣小兰踉跄着奔出城外,来到一条小溪边。

 小兰无力的跪坐在地,伸手缓缓拉下盖头的披风,低头惨白着一张脸靠近溪水,仔细看着自己的摸样。

 桑哓哓发现现在的小兰长得并不丑,眉青目秀的脸庞,除去脸颊上那个刺眼的红色字,一切都美好的像一个亮丽的待嫁少女,而且也没有那颗让她除之而后快的黑痔。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为…”小兰抬起脸疯狂的对着天大叫,泪水顺着眼角滑下。

 桑哓哓看着她心伤的癫狂,不忍的摇头,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是谁那么残忍,给她烙上这个印记,在这个年代,没有植皮、没有整容手术,她脸上的烙印要…

 想到这里,突然楞住,她的烙印…

 对着溪水伸手慢慢摸上脸上的烙印,小兰眼含悲凄的低语:“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为了你什么都肯做,为什么你会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有了你的…”声音越来越低。

 摸着那凹凸不平的烙印,上面残留的灼热,似乎现在都能让她痛,让她痛!

 桑哓哓静静的站着,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她阻止不了,只能继续看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

 小兰突然疯狂的大笑起来,脸上着异样的嫣红,停下笑,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刀,仔细的抚摩半晌,低头对着溪水慢慢的抵在那个字上,一点一点的用力,锋利的刀尖划破皮肤深深的陷进里,鲜红的血泌出…

 慢慢的拉,慢慢的用力,仿佛嫌自己还不够痛,一条,两条,三条…六条血淋淋的伤口,割了很久,红色的皮向外不规则的翻起,血顺着脸向脖颈前滑下,摸样凄惨,面如疯鬼。

 低头仔细的看了半晌,那异样专注的眼神让桑哓哓怀疑她是否已经有点神经失常。

 伸手起溪水擦洗脸上的血迹,边擦边因为用力而使伤口越发严重,慢慢的,小溪的水都被染红了!

 半晌,直到伤口都被水擦泡的泛白,她才停手,仍仔细看着水里的自己。

 “为什么还看的见,为什么?我不是女,我不是,我不是!”小兰哭叫着又重新拿起刀,慢慢拉起伤口上的皮

 “这次你一定要消失,我不要你,我不要,不要!”咬着牙用力割下去,大量的血顺着红色的皮落下…

 硬生生的从脸上割去一整块皮,再照水看,她终于满意,笑嘻嘻的摸样让桑哓哓捂住嘴闭眼不忍再看,热泪润眼角。

 “现在好了!终于没了!好了!”小兰恍若痴呆的喃喃念着,突然转头看向桑哓哓,眼中的热力仿佛燃烧似的沸腾着,摇晃着扑上来请求:“你能帮我的对不对?那就帮帮我,帮帮我,帮…”

 “啊!”桑哓哓惊叫着坐起,剧烈的息着,看看已经朦朦亮的屋内,再看着安然躺在身边的沉睡的小磊,松口气,擦着额头颈间的汗水,看来又是在做梦。

 天知道,从离开那个镇子没几天,她就开始常常梦到到刚刚那个片段,虽知道只是小兰的回忆,可她最后的眼神和请求,却仍让人觉得骨悚然,这难道跟她的穿越又有什么关系?

 摸着脸上凹凸不平的疤痕,灼热的烫手,这都几天了,每次做这个梦总觉得是第一次,直到惊醒后才像恢复记忆似的想起她已经做过好几遍,一次次加深印象,害得她这几天都有点神情恍惚,连小磊都紧张的问她是不是又生病了!

 叹口气,摸着有些涨痛的**,她这些天涨的厉害,口处的衣服经常侵,就算把肚兜改成像现代似的衣,穿在身上好象也没多大帮助,摸着润的衣物,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宝宝饿时哭红的小脸,真的好想他,不知道宝宝现在到底在哪,有没有饿着,有没有冷着,有没有哭…

 扒扒头发,桑哓哓下拿起桌上的瓷壶里对着嘴猛喝几口冷茶,复杂难言的心情终于慢慢平静下来,推开窗子,看着客栈院落里停着的几辆马车,眼光不自觉的溜向斜对角的那间屋子,还有三天就要到烟城,她也应该主动一次,不过,一阵风吹过…

 桑哓哓被清晨的寒风冻得打个冷战,赶紧把窗户关上,又慢腾腾的坐回桌旁,摩挲着手里冰冷的茶壶,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相处这十多天下来,她越发觉得那个男人真的很奇怪。

 不到地不下车,下了车就进房,平时根本不和任何人说话,当然除了肚子饿了要吃饭的时候,就像张飞说的“…他那么大个,还能真饿死自己…”

 总的来说虽然人长得帅,但感觉难相处,不过,都这么多天了,她真的应该主动一次,毕竟他同意顺路搭她们去烟城是帮了大忙,而且还不要她出路费,这么大的人情,总得主动去跟人家道个谢才行,这可是最基本的礼貌问题。

 桑哓哓放下茶壶,站起身向边走去,决定了,等下吃早饭时就去跟他说,别怕他那张“冷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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