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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啊”一幅幅陌生却无比熟悉的画面从眼前飞快的闪过,头仿佛要炸了一般,迦洛捂住头,几乎站立不稳。

 他看见,

 那一次,‘他’亲手将她送入异界,门一点一点关上,‘他’看着‘她’,悲伤无奈。再看不到她的身影,他缓缓闭上了眼睛,睡了,再没有醒来!这一睡,便是千万年,千万世。

 一直等,一直等!直到,她的回归,将他唤醒,命运重新回到既定的轨道!

 他看见,

 就像被命运死死牵住了的两条线,继续着前世的缘,几乎直接跳过了重新相遇,重新相知,两个都那么骄傲不服天的人,却那么顺从地便坠在了命运的网里,相爱!

 可是,仿佛一个天大的阴谋,一件件的事接踵而来。她仓皇无助地逃开,却仍被那恐怖的阴影笼罩,挣扎不掉。而他,说了爱她,许愿守护她的他,却那么自私无能地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只会看着她痛苦,看着她挣扎却无法摆,甚至,还将她推进更加黑暗可怖的深渊。

 然后,他忘记了她!

 忘记了第一眼便命中注定了的她,忘记了美丽聪明绝世无双的她,忘记了不论痛苦快乐都习惯微笑的她,忘记了羞怯地不敢说爱的她,忘记了…他说了要永世坚持的她!

 再然后,没有然后了,只是最后了啊,他,再一次看着她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只不过不同于那第一次,她,消失了,不单单是从这个世界,就那么消失了!

 这一次,他连等,都没有了机会!

 狂暴的能量四下窜,仿佛要撕裂了他,撕裂了空间。蓝得近乎发黑的长发高高扬起,即便天空下着大雨,没有风,他沉重华丽的鲛衣却依旧被拂起,衣袂飘扬。

 “修”我的爱人,我永生的愿想,永生的坚持,我所有从不轻易许下轻易出口的誓言!

 突然之间,迦洛又陡然地安静了下来,尽管周围雨水滴答,那世界却仿佛跟随着他,一下子安静了。

 这样的变化那么突兀,似乎有些反常。他定定地站在雨中,长发、华衣重新平复,只是,与先前不一样了!

 有些阴沉,散发着黑暗的气息。不是那种悲伤脆弱的灰暗,就是黑暗,仿佛光明的天神突然之间堕入黑暗变成了恶魔。

 半敛着眼眸,世界都不再被看在眼中。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能看进他的眼,没有什么能走进他的心了。

 心?

 轻轻抚上口。

 似乎已经没有温度了!更甚至,已经空了!

 这里,什么都没有了!就在先前,看着她的痛苦,他的心被随着撕开。就在刚刚,夺走她的天雷,也一同将他的心轰得一点不剩。

 那道奇怪的天雷直劈而下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异常了。他知道,按她那样的修为感知,她一定也感觉到了,但是,她却一点都没有想要躲闪。

 那周围迷茫的浓浓死气,让他想要冲过去的念头猛地一滞,然后,什么都来不及了。她,其实早已失了生机了着自己在乎的那些人一个一个地在自己的面前以那么痛苦的样子悲惨地离去,她心中那脆弱的支柱终于支撑不住倒塌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她已经没有活下去的**了。那么浓,那么深的悲伤绝望,甚至不相干的人,只一眼,也会被深深进了那灰暗得令人绝望的世界,更何况是那世界的中心的她!

 他只是看着她,似乎就像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还是让她休息吧,她已经那么累了,这样的活着,她很累了啊!

 头一次,这样奇怪的感觉,无力到自责。自始至终,似乎,他都只能站在一边,看着她痛苦,而无能为力。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推了她一把,让她在那痛苦的深渊,陷得更深。

 一次又一次,他没有救她,只是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覆灭的深渊,最终被黑暗湮没,彻底得消失。

 生平以来第一次,迦洛第一次感到了这样深深的无力感、挫败感。那样得人几乎疯狂的感觉。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在乎的人,想要的人一点点被毁灭,却永远只能看着,无能为力。那样的绝望,那样的无奈,心被莫大的空虚填,仿佛也一点点被空虚同化,慢慢消失。直到最后,一点不剩。

 手中淡淡的光华闪过,那件黑色的鲛衣重新出现在了手中,上面那颗硕大的伴生珠洁白光润,与那黑色的华衣争相辉映。

 修长的手轻轻摩挲着鲛衣,拿起那颗伴生珠。他想起来了啊!他亲手为她织就的鲛衣,他许诺永久相伴送予她的伴生珠啊!

 怎知,只这么一段时间,再见时,紫的鲛衣便仿佛染了无尽血与灵,变成了那么深沉厚重的黑色,而伴生珠,也点点血红,抹不去,擦不掉,就仿佛她自心底留下的血泪。

 而他,也忘记了她,忘记了他们的誓言。他竟跟她说‘将鲛衣还我’啊!脸上全无表情,但手中的力道却不自觉加重,他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量,才控制着自己不要颤抖得那么明显。

 他不明白,他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忍心?竟就那么无所谓地对她说‘将鲛衣还我’?看着那样痛苦悲伤的她,他怎么忍心还不断地重复那句将她的心生生撕开的话?怎么忍心用那么伤人的眼神看着她?

 那他还庆幸着她没有丢下这件鲛衣,没有狠心地宣布他们之间再无可能。知,这鲛衣今就成了他伤她最深的工具。

 仿佛是也感到了她的消失,隐隐的,迦洛似乎觉得,手中的鲛衣和伴生珠竟也若有若无地散发出了悲伤的味道。

 轻轻的一声叹息。他终于收起了所有的情绪,仿佛抚摩着爱人的肌肤一般温柔地抚摸着手中的鲛衣伴生珠,闭了闭眼,手中再次的光华闪过,一切又消失无踪。

 他转过身,定定地看着肖紫玉。从头至尾,呻、撞击,**的声音便没有停止过,现在,一群丑陋肮脏的男人中间,面目全非的肖紫玉已经昏了过去。

 迦洛看到,已经昏的肖紫玉面前还残留着一点新鲜的血迹,本应该废掉的两只手竟指向了先前月修的方向,形成一个僵硬却复杂的手势:招雷。

 眼中光闪过,哪怕已经猜到了,看到这个事实却还是让他的心一揪,继而又是一阵巨大的空虚感。

 垂下眼帘,一抹莹蓝径直从迦洛的指尖飘向了肖紫玉,一点点地钻进了她的额头。

 不过一会儿,地上的女人微微地一颤,终于,又缓缓地挣开了眼睛。只是一开始有些茫然,似乎是又想起了自己的处境原来这不是梦,再也无法醒来的噩梦的时候,那双眼中光芒又迅速地消散。

 就这么看着,迦洛静静地站在一边,不言不动,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仿佛只是看着一片蝼蚁,冷漠到残酷。

 似乎是感到了什么,肖紫玉可以明显得看得出来顿了一下。继而,仿佛是生了锈的机器一般,女人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僵硬地移动着身上唯一还能主动动作的头颅,好像还带着一些犹豫,一些害怕。却最终,她还是慢慢转过来,抬起头。

 正对上了那双黑色的眼睛。

 绝望!仿佛一道闷雷轰在了头上。身体突然搐起来,虽然在那些猛烈的撞击中,那细微的动作并不明显,但是迦洛看到了。可是,他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一座大山临头下,仿佛要将腔中的空气都挤出去。肖紫玉瞪大了眼睛,剧烈地着气,却被溅入口中的污水呛得急剧地咳嗽起来。还没结束,她微微抬起的头已经被人暴地捏住了下巴,眼前一花,一个带着恶臭的东西狠狠捅进了她的口中,几乎顶住了她的喉咙,引得她一阵干呕。

 挣扎无用,低低的悲鸣中,无法咽下的涎及腥臭的白浊从嘴角滴下,混着雨水泥水一滴一滴地滚落。

 挣扎着眼角瞥见那个人影。他就站在那个角度,不动不语,却将所有的画面都尽收眼底。

 眼睛缓缓地闭上,就在他的注视中,一滴泪从眼中滑下,落在地上却变成了一颗淡淡粉的珍珠。肖紫玉的血统并不高,鲛人堕泪成珠,但其实普通的鲛族血统并不是每次流泪都能化珠,只有伤到最深处之时,却又可能已经不出泪了,所以,许多鲛人,也许终其一生,都未必能得那堕泪珠。

 她疯了!

 只是在他那样的眼神中,就这么崩溃了,疯了!

 “轰隆,轰隆”却南山上,人们都念叨着,这场大雨下得真是大得有点奇怪了,更有些老人顿在门角着大烟袋低估,这场雨,山上的那些植物都着了魔似地,感觉,感觉,就像是要接什么一样,对,就是想要接什么!真是门!

 许久,雷声渐渐地小了下去,雨也渐渐变得稀稀落落。

 终于,雨彻底地停了,甚至太阳都出了小半的脸,羞羞怯怯地藏在山的后面,偷偷地看。

 一个面容秀丽的女人,从藏身的山小心地走了出来。身后还背着一个药篓。雨后的山中因为一点点水汽的弥漫迟迟不消散,美得不像人间。女人深一口气,立时觉得充了生命力。拍拍脸,眨眨眼,仿佛是要让自己振奋了一下,女人才迈步向山下走去。

 刚下过雨的山上泥泞而滑,女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小心前行。突然,她看见,路的旁边,仿佛有什么东西。神经瞬间绷紧,她下意识地便弯下。仔细地听了听动静,女人掂量了一下,还是小心地踮着脚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慢慢地靠了过去,轻轻地拨开面前的草丛,向里面

 猛地,在看到那草丛中的瞬间,女人的眼睛突然涨红,用力捂住嘴,死死地盯着那里。

 草丛中,一个小小的女孩几乎是包在一身**般宽大的衣服里静静地躺着,怀中,还紧紧地抱着一只银白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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