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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章着手
 (ps:2014的最后一天了,祝亲们过得愉快顺心,零点跨年,咱们一起倒数,接2015!爱你们,么么哒!)

 养心殿内。

 英宗脸色苍白若纸,斜倚在龙上,听着吏部尚书刘景文的回禀。

 刘景文这些天一直在调查祭天袭击英宗的那一批死士,只是那群人除了身而逃的和当场死亡的以外,唯一捉住的一个活口被制止自杀之后,带回了吏部大牢审问,却死咬着嘴不开口,吏部的各种刑具几乎都挨了个遍,最后连‘弹琵琶’都上演了。

 所谓的‘弹琵琶’并不是演奏音乐,而是一种独特的行为艺术。

 是利用利刃剃去人的肋骨,据说行刑时痛苦万分,会让受刑者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这是个惨无人道的刑罚,律法也有名言规定,非得批准,不得擅自实施。但这批死士竟敢公然行刺陛下,实在是可恶至极!只不过那名死士虽然意志坚强,但最后却因为体力不支,弹了三遍之后终是挨不过去,死在了吏部大牢里。

 最后的线索,就这样断了…

 “这么说,是查不出何人所为了?”英宗透着鸷的目光落在刘景文身上,微哑的声音透着一股森冷的气息。

 刘景文躬身跪下,请罪道:“臣该死…”

 英宗冷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这笔账。他算在了宪宗头上。

 先是那块巨石天言,而后又是禅位传言,再来这一次的刺杀…

 这其中最大的受益者。不就是他的好兄长宪宗么?

 英宗腹腔内的气息不断地向上翻涌着。

 他想不明白,一个沦为异族俘虏的过气帝王,一个给大胤朝带了无尽辱的罪人,为何依然能得到那些人忠诚的拥护?

 十九年的潜伏和等待,就只是因为相信他能回来,相信他能成功复辟重掌昔日辉煌么?

 那人竟有如斯深厚的人格魅力和影响力么?

 英宗嫉妒着宪宗,也深深地恨着宪宗!

 凭什么这样的人能得到忠诚?

 他身上背负着那么多的辱和罪孽。凭什么还要回来跟他争抢这个至高无上的皇位?

 英宗越想越是气不可遏,很快,他的情绪便如同沸腾的水一般。层层上涌,濒临崩溃的临界点。

 那张微胖阴沉的龙颜布了冷汗,仿佛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水将他明黄的里衣浸。透出星星点点的汗渍。

 他的心痛得就快要滴出血来。可他却死咬着下,闷声不发。

 刘景文俯首紧贴在冰凉的白玉石板砖上,一动也不敢动。殿中除了沙漏的微响,静得就似古墓荒凐。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刘景文觉得自己的脖子快要僵掉的时候,耳边传来扑通一声闷响。

 他猛的抬头,却见英宗一头栽倒在榻上。

 刘景文暗叹一声不好,此刻殿中就只有他一人面圣。若是陛下有个好歹,他只怕百口莫辩…

 “快来人…”刘景文喊了一句。随后大步奔至榻边,将英宗扶了起来。

 福公公闻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英宗那张布了汗水却又卡白得毫无人的脸,目光向下移,口位置,明黄的中衣已经被血浸,正一圈有一圈地氤氲开来。

 “陛下…”福公公惊呼一声,抓着刘景文的手,问了声怎么回事。

 “我…”刘景文刚想解释,又觉得此刻抓紧时间救治英宗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忙稳住心神,拂开福公公的手,朝外走去,一面喊道:“来人,快去请太医…”

 外面一阵动,很快的,急促的脚步声在回廊上咚咚响起。

 刘景文踱步走回寝殿,英宗仿若没有生气的木偶,安静的仰躺在龙上,福公公慌得双手都在颤抖,拿帕子捂住陛下不断冒血的伤口,一面不断小声念叨着:“陛下您可要住啊…”

 很快,张院使便赶了过来。

 “陛下应该是急火攻心导致的昏厥,张太医你快看看!”刘景文让身给张院使,一面解释英宗病发的原因。

 张院使二话不说,忙从药箱里取出针具,银针在烛火上烤了一下,旋即在英宗身上各个要下针。

 针扎在伤口周边的位上,很快的,泅泅淌血的剑伤便敛住了血。

 榻边的刘景文和福公公同时松了一口气。

 张院使又从药箱中取出一枚紫金丹,放入英宗的舌底,倒了一杯温水,拿小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嘴里,让紫金丹慢慢在口腔里含化。

 做完了这些,张院使才掏出帕子抹了抹布冷汗的额角,将治疗外伤的药物取出来,重新给英宗清理了伤口,上药,包扎。

 “张太医,陛下他…”福公公红着眼眶看向张院使,在英宗身边伺候了二十多年了,陪伴着他从初登基时的艰难一步步走着,看着陛下将大胤朝从一团糟糕的局面慢慢推向太平辉煌,这期间付出的心血和心力,他比谁都清楚。

 这本不是陛下的江山,所以他一路走得患得患失,一面防备着宪宗回来,会夺走一切,一面又励图治,只为了给天下臣民一份满意的答卷,证明他们没有选错了人,他才是真正有能力,可以给他们稳定和平生活的明君,是一个真正值得倚靠和坐拥这个天下的人!

 然一次洪涝,一次地震,他的百姓们便将他前面的功绩都给抹掉了,受复辟妖言所惑,要让他下台。这如何能不让他震怒?

 福公公能理解英宗的心,换了任何一个人,这都是无法接受的啊!

 “陛下他…顽疾已有多年!”张院使朝着龙上昏的英宗拱了拱手。叹了一息道:“过大的情绪起伏对陛下而言,是毒药!”

 他不敢说下面的话,那些大不敬的说辞,是要灭九族的。

 张院使敛了敛眸,他不知道下一次英宗再将自己至昏厥后,他是否还能将他救回来…

 他循例开了方子,跟福公公说回太医院配药。他自个儿会看着煎药,等药煲出来,再送过来养心殿给陛下送服。

 福公公躬身。点头道好。

 刘景文微眯着眸子守在一侧,一张含岁月风霜的面容掩在昏沉的光晕里,更添几分萧索晦暗。他在想,英宗的病情如此。逍遥王又远行不在朝中。只怕要小心谨慎多做防范。

 从七月初一连发生的几件事情来看,复辟怕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划着什么,逍遥王在这个当口远离上京城,只怕是失算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可他若是在这个时候失去先机,那可真是输大了!

 … …

 英宗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宪宗一袭明黄的龙袍。居高临下地站在他的病前,嘴角噙着淡淡的浅笑。一双清亮的眸子宛若黑曜石般,紧紧凝着他,朗声道:“阿琰,这个天下终归是朕的天下,朕才是那个天命所归之人,你,还是退下来吧…”

 英宗不甘心啊,他为何要退下来?

 从他登上这个帝位的那一开始,他就是天子,上天赋予了他至高无上的皇权,他有权力去主宰一切,为何要退下来,将宝座拱手相让?

 就算他有一生命走到了尽头,可他还有儿子,他的皇位将来必是要给他儿子继承的,皇位只能是在他这一脉传承下去。

 他猛的从睡梦中醒过来,他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完成…

 英宗醒过来的那一刹那,正对上了福公公那双熬红了的眼睛,龙榻一边,吏部尚书刘景文还守着,一脸的憔悴,一双眼睛如同干涸的枯井,深邃却无光泽。

 “陛下,您醒了…”福公公出喜,见英宗挪了挪身子,忙将一个引枕垫到他后背。

 刘景文也上前,在榻边跪了下来,请罪道:“陛下,臣办事不力,臣有罪!”

 英宗摆了摆手,让他起来。

 福公公搀起刘景文,虽然绕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送过来给英宗润嗓子。

 英宗隔着糊着青油纸的窗棂望出去,外面暮色四合,廊下有微光闪烁,已经掌了灯。

 “朕睡了多久?”英宗喝完一杯水,哑着声问道。

 福公公佝声道:“陛下睡了十八个时辰了…”

 十八个时辰,也就是他昏了一天半。

 英宗心中微讶。

 他的病,已经坏到这般程度了么?

 心中既是辛酸又是无奈。

 “你先回府盥洗歇息吧,明早早朝,朕有事要跟众朝臣商议!”英宗对刘景文说道。

 刘景文心中一动,料想陛下这是要商议立储大事了吧?

 他敛容施了礼,道了是,便退出了养心殿。

 “陛下,您饿了吧?奴才给您…”

 “传陆茽来见朕!”英宗打断了福公公的话,抬头望向他。

 陆茽是英宗亲卫队的领卫。

 福公公唤了宫婢进来伺候着英宗用膳吃药,自己出了养心殿,去了英宗的亲卫营。

 约莫一盏茶之后,陆茽来了。

 英宗对于这一次遇袭还是后怕的,他从梦中醒来的那一刻,就意识到自己忽略了的一个问题。

 复辟可以策划一起袭击,就可以策划第二起谋杀。

 除了他,轩儿对他重临帝位而言,也是一个障碍,况且自己还将宪宗的儿女都赶尽杀绝了,他没有理由不恨自己,所以,远在帝都之外的龙廷轩是极其危险的。

 英宗只给陆茽下达了一个任务,密召龙廷轩归朝,护他周全。

 陆茽对英宗此举有些愣怔,龙廷轩身边一直跟随着暗卫鹰组的所有精英,这些年他四下游,皆是轻车简从,便是因为有鹰组暗中护卫,毫无后顾之忧的缘故。如今英宗将他调遣出去寻龙廷轩,那英宗这本的亲卫军团,谁来统领?

 “你扶一个副卫暂代职权!就这样决定了,道乏吧!”英宗疲惫的摆了摆手,吩咐道。

 陆茽颔首领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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