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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终于到了鸿图布庄顶让市集的当天,这市集是在远近驰名的月来客栈举行,会场壁盖云集,鸿图邀请出席的人必都是有名的大商人。

 商无极穿着入时,优雅地坐到角落的方桌那里,鸿图掌柜包下了全客栈的菜肴,请宾客先填肚子,再进行叫价的程序。

 来自全国各地的商界人士互相攀谈,在喧哗吵闹中商无极不动声地观察其他商人,突然一个体态臃肿的商人进门,吸引住他的目光。

 商无极一向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全国略有名气的商人他都知晓,但眼前这人却是从未见过。

 基于拓展人脉的习惯,商无极上前招呼他落坐自己身旁,那胖商人的眼神一丝僵硬,但马上大方地坐到商无极身旁。

 “在下商无极,敢问尊姓大名?”靠近看,商无极颇讶异这人胖到脸上瞧不出骨头,就连表情似乎也隐藏在肥之下。

 “久仰商公子大名,在下朱贵。”真真不妙,朱心中大声呻

 这胖商人是朱乔装而成,她接获金国公传令要她务必买下鸿图布庄,连邀请函金国公都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到手,所以她虽明知必会在月来客栈遇上商无极,还是硬着头皮来了。原本想只要尽量痹篇商无极就没问题,岂知才进门就被商无极招呼过来。

 “请问朱公子平是做什么买卖,怎么商某在商场上从未见过朱公子?”

 “只是一些小买卖罢了,我平都交给其他人打理,很少出门,是故商公子未见过我也是理所当然。”自恃商无极没有认出自己,朱把心安下,声沉稳态度。

 “朱公子,你太自谦了,会被鸿图掌柜邀请来的人,买卖铁定做得不小,敢问朱公子平对什么生意有兴趣?”商无极察觉这位朱公子似乎对自己有一股排斥感,他试着加深脸上笑意,极为亲切热情地直视朱公子的眼睛。

 朱被商无极直盯着双眼瞧,情不自地被他眼底的笃定和意志吸引,想必他都是用这双眸子来跟别人周旋的吧?究竟有多少人能直直对上这样的眸子而不会退缩?朱有些出神。

 “朱公子?”商无极试着叫唤朱,一般人被他这样直视双眼,往往会马上闪躲,然后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的问题,但这奇怪的朱公子却似乎看呆了,曲无极忍不住出笑意“朱公子,商某眼睛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不是奇怪,而是很厉害,教人一见了就想对素昧平生的商公子掏心掏肺。”朱也回商无极一个笑容,无奈这假脸似乎不太容易笑,只是勉强把嘴内扯出一个弧度。

 商无极眼神闪出深思的目光,他非常意外这位朱公子竟能摸透他笑容下的真实意图。“朱公子,你太高估商某了,虽然商某跟朱公子今第一次见面,但觉朱公子肯定不是个平凡人物,商某很希望能与你个朋友”

 “彼此彼此。”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朱心里多加了一句话。

 商无极替朱把酒杯斟“朱公子,商某敬你一杯,祝我们成为朋友。”

 朱心里略感无奈,她是来月国出任务的,不是来朋友,尤其不是来跟这样一个复杂的男人牵扯不休的,但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只能举起酒杯跟商无极敬酒。

 他们刚敬完酒,一向跟枭王极为稔的鸿图掌柜便绕到这桌来跟他们打招呼“枭王,大驾光临。咦,你跟朔国的朱亲王已经这么啦?”

 朱亲王?商无极疑惑地扬起眉毛,竟说自己是个做小买卖的?他不友善地盯着朱说道:“不,我跟朱“亲王”一点也不,是刚刚才认识。”

 朱着实有些尴尬,这应该是金国公传令的疏忽,或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要扮演的角色竟是朔国来的朱亲王。

 鸿图掌柜没有察觉这微妙的气氛,仍然好管闲事的介绍:“朱亲王,这位枭王是我们商场上一等一的高手喔,您道他这名号怎么来的?就是他当年以十六岁的年龄竟并下雇用他的布庄,您跟他来往可要小心点,免得一不小心连皮带骨被他了都不知道。”他转头看向商无极继续说道:“枭王,可不要欺负我们外国人喔!呵呵呵…”他为自己的俏皮话感到乐不可支。

 商无极受不了地朝天空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鸿图掌柜。要说池在商场真正的朋友,其实只有两个,一个阮文,一个便是鸿图掌柜宋大元,他们都是当年同一个布庄的长工,也只有这两人了解他的真面目,敢随便拆他的台。

 阮文聪明,手段灵活;宋大元鲁直,脚踏实地,若非染布的功夫十分绝妙,也不可能当到鸿图的掌柜这位置。

 朱感到商无极面对鸿图掌柜时的松懈无防备,不十分讶异,待鸿图掌柜去招呼别桌客人,她忍不住问道:“他是你朋友?”

 “是二十年的朋友。怎么?朱亲王,还想了解商某哪些事情吗?”商无极觉得自己似乎被这人欺骗了,语气不自觉讥诮起来。

 “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朱懊恼,她无奈地想,我是连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朱亲王。

 “这无关紧要,阁下可能有您的苦衷,商某刚刚失礼了。”商无极察觉到自己竟在这个胖商人面前不小心真实心情,一点也不像平的他,不大感意外,他重新堆上彬彬有礼的神色,继续跟朱天南海北闲聊。

 朱称职扮好朱亲王的角色,但不知为何心中有一种强烈的失落,刚才似乎曾经遇到了真实的商无极,现在两人却都再度戴上面具,这样的距离其实最安全,但朱心里却有一丝想扯下商无极面具的渴望。

 一顿饭朱跟商无极阔论高谈、笑声不断,但朱心里只觉得加倍疲累,好不容易挨到用餐时间结束,鸿图布庄的地契终于摆到前面,由鸿图掌柜来揭开竞价程序。

 “诸位大爷,竞价程序即将开始,请各位在发给您的白纸上写下您愿意出的价码,交给您身旁的小厮,一刻钟后我们公布纸上的价码,鸿图布庄就让给出最高价的人。”

 鸿图掌柜说完,在场上百位来宾进客栈以来头一回安静下来,毕竟是商人,大家都在斟酌自己的最佳利益为何,如何才能符合利润又不致输给其他人,众人陷入思考中。只有商无极和朱两人毫不犹豫地迅速写下价码,摺好交给身旁的小厮。

 “有信心拿下鸿图吗?”商无极笑笑地问朱

 “大概跟商公子的信心一样大吧!”朱也笑笑地回覆。

 一刻钟后,鸿图的掌柜打开纸摺,一一唱名每个人愿意出的价码,由另一个小厮记在一块很大的挂布上。

 “陈大富三百万两月银、商无极三百五十万两月银、朱贵三百五十万两月银…”鸿图的掌柜不由得十分错愕“这次出价最高的有两位,分别是商无极公子和朱贵亲王,皆为三百五十万两月银。”

 商无极微笑地转头看着朱“没想到商某跟朱亲王真有默契。”脸上虽是温暖笑容,朱却没错过商无极眼里的光芒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刃。

 懊不会想把她碎尸万段吧?朱苦笑地想。

 好吧,朱承认要不是那在船上偷听到商无极套其他人的话,凭朱没什么商业概念的脑袋是不可能把价钱出到三百五十万两月银这么高的,但她也没想到竟会出到跟商无极一样。

 “既然两位出价一样,那为了公平起见,现在以三百五十万两为底价,请两位继续竞价。”鸿图掌柜跟老板商议后作出决定。

 “四百万两。”商无极一派优闲地开口。

 “四百五十万两。”朱追加,既然主公有令务必拿到手,又不是花自己的钱,朱当然可以不在意地继续加价。

 “四百七十五万两。”商无极喊道。

 “五百五十万两。”朱乾脆把心一横,直接跳上天价,在场众人尽皆发出惊讶之声。

 “我放弃。”商无极连眉头也不皱一下,直接放弃。

 这个价码绝对不敷成本,他不理解朱亲王为何会出到这价码?难道真因为是外国人,所以不了解行情?刚刚知道朱亲王跟自己出价相同时,他还认为这人不可小觑,但现在却又不怀疑是否高估了?

 “鸿图就顶让给朱亲王,现在请麻烦朱亲王过来这里定约。”

 朱缓缓移动包了太多布及米袋的笨重身子上前。

 她也晓得这价码出得很离谱,但金国公的眼光从来都放得很远,他既下令非要得到不可,必然是有什么目的,朱也只能不计代价达成任务,毕竟她只是主公手里一颗忠心的棋子,棋子怎么会看得到棋盘是什么布局呢?

 签完了契约,朱已摇身一变成为鸿图布庄的主人,众人皆打道回府,只剩商无极上前祝贺朱

 “恭喜阁下拿下鸿图布庄,今后我们就是商场上的对手,还请多多指教。商某不知是否有荣幸请阁下到府上一叙?”商无极谦恭有礼地邀请。

 “真抱歉,在下还有要事,得赶回朔国,只有期待下次。”朱连忙婉拒,跟商无极在一起简直是谍对谍,令她好生紧张。

 “既然如此,那只好后会有期。”商无极拱手告辞。

 “后会有期。”唉!最好是后会无期,朱觉得只要商无极一出现,她平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就被破坏怠尽,不由自主地被他得心烦意

 幸好这个任务已经达成,把鸿图布庄交给主公,再把温温安进去工作,她就可以进行下一阶段的任务,只是真的再也遇不到商无极,她又觉得无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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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无极站在窗口前,修长的身影透着一股紧绷。

 继前些日子买下鸿图布庄失利后,他心情颇为低沉,那毕竟是他规画好久的心血,虽然凭那位奇怪的朱亲王所出的天价,他也有自信能建立另一个比鸿图布庄更巨大的织布版图,但还是很懊恼,到底是哪里杀出这个程咬金?

 “谁碍着你啦?”阮文走进书房内,凭着这么多年的情谊,单是看到商无极站在窗前那副阴沉样,他就知道必定是他生意上遇到阻碍了。

 “那人还没厉害到可以碍着我。”商无极笑道,但笑意没有传达到眼眸,与其说因为有了阻碍而烦心,不如说是他很不解吧!他觉得朱亲王是继遇到小后的另一团谜。“阮文,你派人到朔国查那个女子时,顺便帮我查一个亲王,他名叫朱贵。”

 “可以呀,你最近怎么跟朔国牵扯这么多?”

 “这事就不能问我了。”商无极自嘲地一笑。

 阮文看着商无极的侧脸,他有件事想求商无极,但言又止。

 商无极察觉了,便先替阮文开了口“什么事?该不会跟如姬有关吧?”

 阮文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你晓得我很难拒绝她,她待在我们这里也两年多了,从未跟你出去玩一玩,你不是要去北方海滨的盐场探查,研究如何取得盐铁专卖权吗?带她一起去吧!”如姬小他和商无极十岁,他和商无极在布庄当长工时,几乎可以说是看着如姬长大的,因此他总是把如姬当自己的妹妹疼。

 “不要。”商无极想都不想直接拒绝,带如姬出去,她铁定会死黏着自己,依商无极的习惯,他不会在众人面前让女人难堪,但这样自己就会倒楣。

 “你害她父亲自杀,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活在世上…”阮文在他耳旁叨念道,他晓得商无极对于并布庄间接害如姬成为孤女这事,一直怀有一份很大的愧疚。

 “好啦,算我服了你。”商无极对心腹好友无奈地妥协。

 于是,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商无极还是带着如姬起程前往北方海滨的制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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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海滨海天一,碧波万顷,那沙滩是皎洁的白,与海天相衬,美丽至极。沙滩的一旁是晒盐场,晶莹剔透的盐堆得好像透明的沙丘一般,制盐本是月国的重要产业,但在今年年底要转让给民间承作。

 本来是勉强听阮文的话,所以借探查盐场之便,让如姬来此地透透气,怎知如姬一路抱怨连连,一下子嫌风沙太大,一下子嫌阳光刺眼,在商无极耳边叨念个不停,更是寸步不离商无极。

 懊死的阮文!商无极脸上对如姬仍挂着温温和和的笑容,心底的耐却已用尽,突然,他瞧见海边一个熟悉的硕大身影。

 “朱亲王!”商无极走上前打招呼。朱一愣,非常不情愿地转过身来,怎么她每次出任务就非得在这男人身旁转不可?就连奉金国公之命到距离月来客栈数百里之处调查盐场,竟都遇得上?

 “好巧,怎么商公子也在这儿?”深怕伪装被识破,朱忐忑不安地对他出一个微笑,却发现了那个死着商无极,稚气未的清秀美人,她心里莫名地一阵难受。

 “真的是很巧,我以为阁下拿到鸿图布庄后会直接回国。”

 经过商无极的提醒,朱才想起上次为了摆他而编的藉口,只得瞎掰道:“本来是听说家母生病了,所以打算回去,后来听说只是要骗我回去娶亲,便决定缓一缓。”

 “阁下尚未成亲?”商无极满意外,这亲王瞧起来应有三、四十了。

 “一直忙于生意,所以尚未成亲。对了,这位是嫂夫人吗?,朱瞥向那娇滴滴倚着商无极的女子。

 “不…”商无极话还没说完,如姬便骄蛮地抢先自我介绍。

 “我是他的情人如姬。”

 商无极不愿当场拆穿如姬的谎言让她丢脸,只是眼神冰冷地扯下如姬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如姬,你先自己去别的地方,我跟朱亲王要谈正事。”

 如姬瞪了商无极一眼,不高兴地噘着嘴走开。

 “商公子的情人可爱的嘛!好年轻!”也不知为何,朱就是忍不住调侃道,虽然她觉得瞧商无极那眼神,这年轻女子似乎不甚讨他喜欢。

 商无极讶异朱亲王的语气不善,莫非是因为看到自己和未婚年轻女子公然勾肩搭臂,所以把自己当作行为下的登徒子?

 “阁下好像有什么误会,您该不会是觉得商某伤风败俗吧?其实如姬只是一个我从小看到大的妹子,并不是什么情人,她年纪还轻,所以举止不知分寸,商某不是那种随便对良家妇女出手的人,阁下可以把您那捍卫礼教的苛责目光收起来了。”商无极温文有礼地解释,但眼里却闪着嘲

 “抱歉,我并非此意。”朱羞赧笑道,她对于自己刚才口而出那句话的惊讶并不下于商无极,其实她绝非卫道人士,只是不晓得为何看不惯商无极周旋于众女子之间的样子。

 “别放在心上,我听说王公贵族对这些礼仪都很重视。话说回来,阁下为何出现在此地呢?”

 “听说这里风景殊胜,店小二建议我回国之前务必来这儿瞧一瞧,所以便在此地多连一刻。”朱脸不红气不地扯谎。

 商无极忍不住好笑,虽然从脸上根本看不出朱亲王有什么表情,一般人听了也不会对朱亲王有任何怀疑,但他就是有种直觉,觉得他们从一开始见面到现在,朱亲王没一句话是真的。如果是一般情形,他会虚与委蛇下去,但不知为何,他对这朱亲王并不厌恶,只是感到有趣。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别说什么风景殊胜了,阁下是为了取得盐铁专卖权而来探查的吧?”商无极难得坦白地单刀切入。

 “正是,商公子也是吗?”既然商无极直来,朱也爽快地直往。

 “嗯,我对盐铁专卖权势在必得。”

 朱取笑道:“上次商公子似乎也是势在必得。”

 “倒也没错,败给朱亲王阁下。”商无极很有风度地摊开双手,表示接受上次失败的事实。“不过,这一次可不是阁下随便开个天价就可以拿到手的,要取得盐铁专卖权必须由朝廷来评估各商人提出的经营计画是否符合利益来决定。”

 朱失笑“你对我说这个,我就会提早准备,你岂不是像把箱宝漏给外人一般?这真不像被称作“枭王”的人会做的事。”

 商无极也怔了一怔“这倒是。”接着他出一个男孩般清朗的笑容“可能是跟阁下特别投缘吧!另外,我也很想瞧瞧阁下真正的实力在哪里?我们总得站上同一个台阶才公平。”

 “在商言商,你竟然会讲究公不公平?”看着这样真心的笑容,令朱也想跟着微笑,她心里暗想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商无极!

 “我的确不知哪里不对劲了。”商无极自嘲地笑一笑“因为阁下很令商某在意,不过,就算如此,我也一定会赢,我不可能把盐铁专卖权拱手让给任何人。”他的眼神转为炽烈。

 “很荣幸被商公子这样说,不过,即使到了这么美丽的海滨,商公子也只能脑子都是生意经吗?”幸好要在生意上成为商无极对手的人可不是自己,而是金国公大人,朱感觉得出来任何人要与商无极为敌都要有心理准备。

 “好山好水是给有福气的人欣赏的。”商无极微微一笑,又是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

 “这样说来,商公子似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有福气的人。难道十六岁白手起家,二十八岁成为南方首富,这么了不起还不够有福气?”

 “这是福气吗?能做到这个地步,不是因为我比其他人禀赋好,而是因为这是我的生存方式,不这样我不能活下去。一般人认为钱可有可无,因此他不会非常有钱,但对我而言,钱是命,是非要不可的东西,所以当然可以爬到今天这地位;对于非得如此的人生,有何福气可言?”

 朱沉默了,不知经过什么样的人生会变成钱是命?而她也无法批判商无极,因为她的命早就交给金国公了。

 商无极很意外自己能和朱亲王讲这么多事,不同于阮文和宋大元有二十年情谊所以能坦直无伪,这个人似乎可以直接触及面具下的他。

 沉默半晌,商无极转移话题“不提这些,让阁下笑话商某身铜臭味了。阁下既然提到这海滨很美丽,不知跟贵国比起来如何?我听说贵国滨海的地方极少,而且全是岩壁没有沙滩,是否真有其事?”

 “的确,真的没有沙滩。”朱抬起手臂指向海与白沙滩的界处。“像这样蓝白分明的界根本没有,所以我国的人民也多半不谙水性。”

 “那阁下呢?”

 “我要游泳时,就直接从峭壁上跳入水中,刺得紧。”朱笑道,那时还小,常和师兄樊穹宇一起跳崖戏水,金国公知道后就被严令止了。

 商无极浅笑道:“阁下看起来不像常走动之人;没想到会做这种事,显然商某看走眼了。”商无极瞧着朱亲王臃肿肥胖的体态,他是真的难以想像朱亲王是如何跳水的。

 “那是好小时候的事了。”朱略微尴尬地解释,她心底暗自警惕,跟商无极在一起,很容易让她忘了自己扮演的身份,这么福态的亲王竟然会从崖上跳水,岂不成了奇闻?

 幸好商无极并没有很在意,他心不在焉地看向远方,水似乎有些涨起来了。“我们退后一点,水慢慢涨上来了。”

 朱点点头,她直接倒退了几步,不料她不适应衣服底下的米袋重量,一不留神踩到一个大贝壳,重心不稳地往后倒。

 “小心!”商无极马上伸出手臂扶住她的后背,身体接触的刹那间,从朱身上他闻到一股淡淡的芍葯芬芳。奇怪,好熟悉的味道,商无极心中一凛,瞬间忆起这芬芳的主人是谁。

 朱浑身僵硬地站稳步伐“谢谢,我没事。”她不敢让商无极碰到她的身子,免得被发觉。

 商无极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朱的双眼,不会错的,即使小和朱亲王这两张脸没有一丝相像,但那双翦水眸子的神采不会有第二人有。

 恍然大悟这事实,让他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情绪,他说不上来,只是马上做了个打算。

 朱被商无极瞧得浑身不自在,便指着远方相距数十尺的人影说道:“时间有点晚了,我的侍从还在那里等,我先告辞了。”她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商无极漾出一个过于开心的笑容回道:“那就此告辞…”话还没完全说完,他已使劲一推把朱推倒在海水里。

 衣服里绑米袋的朱根本躲避不及,当场跌坐在浅水里。

 身上的米袋因为水而变得异样沉重,她还没来得及翻身起来,商无极已进入水里,用全身力量半压制着朱

 “小,人只会失足一次,不会失足第二次!”商无极眼里充促狭的光芒,终于也换她失足了吧!

 这大胆的女子竟一直把他玩在手掌心!先是扮婢女,后又扮王爷,还打赢了他,抢走他的生意,他怀疑这女人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更别提刚刚他几乎想把心事都向朱亲王托出,对于朱,他既是生气却又有更多不由自主的赞赏。

 藉由海水之便压制住了朱,商无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反手撕下她脸上被海水糊的假面具,一张还黏着面糊但醉人的美颜显出来。

 “这样的脸蛋为什么总要把它藏起来呢?”商无极的眼神毫不掩饰欣赏,但压制的动作丝毫没有松懈。

 朱心里虽惊慌,但仍直勾勾地瞧着商无极,甜甜笑道:“这样就算我被人逮着了,还剩一个美人计可以用啊!”“你也打算对我施展美人计吗?”商无极魅地一笑。

 “有用吗?”朱直视他的眼睛挑衅道。

 商无极眼眸里闪过一道炽热的光芒,想要玩火吗?他绝对奉陪。

 “如果是你,或许有用…”他不待朱反应,已一手抚着她的颈项后方向自己,俯身吻上朱,另一手压制了朱的双手。

 这个吻起先像是惩罚,商无极毫不留情地上海水的咸味,直到她双红肿,同时用力搂紧了她漉漉的身子,不让她逃,但不一会儿他便无法克制地被朱吸引,想要渴求更多这芍葯的芬芳。

 他用灵巧的舌试图打开朱紧抵的牙关,一而再、再而三,当感觉朱有一丝松懈,立时长驱直入,啜饮那花朵里的醇

 行走江湖多年的朱什么事没遇到过,就是没被人强吻过,一身绝学的她怎么可能让男子这样对自己?但此时意外被商无极强吻,顿时脑海一片空白,原本下意识地反抗而紧绷僵硬,但商无极的吻像是一遍一遍对她双的抚慰,她情不自地松懈下来。

 好温暖的触感!那灵巧的探嗣摧佛是一种无法拒绝的邀舞,她也不知不觉生涩地回应,用舌与他的舌嬉戏舞蹈,那是一种本能的情之舞!

 察觉朱的回应,着的商无极更加深了这个吻,无止尽地缱绻挑,等到两人都不过气时,他才依依不舍地结束。

 看着被自己吻得脸嫣红的佳人,商无极用食指关节轻轻划过朱温润的脸颊。“我要让你成为我的人!”

 朱静默无语,她已瞧见她的侍从乘隙拿了把尖刀抵上商无极的后颈。“放开她!”侍从叫道。

 商无极笑一笑,显得俊美无俦,他无惧地起身,十分君子地扶起朱

 朱拖着漉漉的庞大身躯站起来,她大胆地当着商无极和侍从的面解开袍子,卸下裹了一层层的布料和米袋,最里面的一件黑色束袍被水得曲线毕,她毫不在乎地把衣物丢在浅滩上,直接把散的髻绾成一个长长的马尾。

 她妩媚地对商无极微笑道:“有本事的话就试试看,既然我己卸下所有伪装,你便不可能打得赢我,如果这样你还带得走我的话,成为你的人也无妨。”

 “走吧,阿金!”朱把侍从叫过来,她不道别,直接把商无极抛在身后,扬长离去。

 商无极锐利如鹰的眼神凝视远方骑上马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在他的生命里难得遇上可与自己匹敌的男子,更别提女子,而这女子如同火焰一般美丽诡谲,生平头一次,他想要一个女子,想要得那么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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