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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苏木楠被气炸了,背叛他、玩他的妇竟敢摆出贞洁淑女的样子嘲讽他、教训他,这简直是荒谬之极!在一声压抑的咒骂后,他近她。“我是愚蠢,愚蠢得被你玩,可现在我不会再犯那样的错。”

 他的呼吸急促,充蛊惑人心的力量,柳青儿不由得往后退去,却被他猛地抓住手腕,沙哑的嗓音嘲讽地说:“我不否认我确实有不少女人,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把她们的姓名、喜好全都告诉你,还可以让你认识她们。瞧!与你相比,我可是坦率多了,绝对不会敢做不敢当。”

 柳青儿彷佛冰冻了似地,没有言语能形容她在听到他这番“坦率表白”时的心情,她想对他的冷酷绝情尖叫,对他自鸣得意的俊脸挥拳,然而,她只是僵硬地站着,承受着内心翻涌不去的苦涩和穿透全身的痛苦。

 她清楚这几个月来,秦淮河的船舫乌篷到处留下他的足迹,他的名字总是与冷血、无情、放纵及恶连在一起。

 尽管每一次目睹都让她心如刀割,但她仍愿意相信他那样做是为了发痛苦和愤怒,为此她既心痛他的苦,又恨他的无情与堕落,只要他肯对她展开双臂,她会义无反顾地投入其中,跟随他到天涯海角。

 为了追求真爱,她愿意放弃自尊,可是他偏要用最残忍的手段折磨她,如今,她开始怀疑,自己如此卑微地恳求他的宽恕和原谅是否做错了?他也许从来就不曾真心爱过她。

 他看到她放置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却不知那尖锐的指甲早已深深扎入她的手心,但那疼痛感甚至不及她心痛的千分之一。

 “你爱她们吗?”她惊讶自己居然还能如此平静地提问。

 他的瞳孔变得更加黝黑,似乎她的冷静同样让他吃了一惊,但随即那张世故的脸上足的笑容。“为什么不?她们既温柔又体贴…”

 “当然,船舫歌、望楼的姑娘怎能不温柔体贴?”无法听他得意地渲染他的风史,她愤然打断他的话。“真奇怪,你怎么没有烂死在温柔乡里?”

 他先是一愣,随即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警告道:“我的私事你无权过问。还有,我说话时,不许打断我!”

 “是的,苏爷。”他凌厉的目光直刺她的心窝,虽然她早已习惯那样的疼痛,但极度的痛苦后,她同样需要将腹的酸楚和愤怒倾出来,于是她模仿着他常用的讥诮口气反讽道:“谁想过问你的风烂事?怪只怪京城大街小巷处处传着苏大公子的花名,要想不听都难。也许,我该恭喜你得了京城第一风大少之名?”

 她模仿得维妙维肖,却让他觉得尴尬和生气,在他们的关系里,他才是受伤害的一方,她有什么理由表现得像个受待的小女人?

 她应该继续像前不久那样,怀着忏悔的心情来找他,恳求他的宽恕,而不是狂妄地嘲笑他的私生活,无礼地模仿他的说话方式,更何况,他今天这样放形骸,说到底都是她的错!

 他握紧她的胳膊。“停止你的冷嘲热讽,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根本不了解我这三年来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如果你对我的『风烂事』感兴趣,我可以把全部有趣的细节都讲给你听,还是,你更喜欢我做给你看?”说着,他再次抓过她,双手在她身上不规矩的碰,这可吓坏了她。

 “放开我,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些女!”她拍开他的手,抗拒他的侵犯。

 虽然真心爱他,但她绝对不容许他把自己当成那些女人,更不会让自己成为他发的对象。

 可是他抓得好紧,她无法移动也不想移动。这种感觉就好像行走在一片漆黑之中,突然看到一束光亮,使着夜行者奔向它,与此同时,他黑夜般的表情警告着她离得愈远愈好,但他眼中的光芒却呼唤着她向他靠近。

 两人间热情的气氛在对抗中增加、紧绷,他猛力一带,她撞进了他的怀里,柔软的身子被拥进他坚硬的前。

 “你会是最完美的女,只要我想…”他低声说着低下头,他的嘴以狂猛而霸道的姿势覆盖了她的,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捧住她的脸,强迫她接受他的吻。

 她闷哼一声,双手顶在他前想全力反抗他,因为她不想变成他口中的“女”,更不想在他的戏中丧失尊严,或事后再次忍受他的羞辱。

 可是当她的反抗加剧时,却发现忽然之间施于她嘴上的压力减轻了,她的身子被他不紧不松地锢在她渴望的地方——他的怀抱。

 他的带着让她眩目的温柔,坚定而持续地爱|抚着她,他的舌尖轻过那些灼热而感的表面,彷佛试探,又像请求般地寻求着入口。

 她的抗拒心被这份温柔和热情瓦解,那是她不熟悉的亲吻方式,远比她记忆中那浅浅、甜甜的吻和刚才那惩罚的吻热烈和熟练。

 然而,当想到他是从什么地方练就了这样的功夫时,她心里充了怨气,她想推开他,告诉他带着他该死的|望去找他数不清的歌女妇索吻去。

 彷佛感觉到她的推拒,他的吻愈加深入而细腻,充惑和承诺,她的意识变得模糊,恍若回到当年他们在清竹溪相会时甜蜜的时光,现实与过去转眼间融进熟悉的吻中,开启了她心中爱的闸门,她的心里只有对他的爱,怨恨和愤怒就像清晨盘绕桑林的雾,当太阳出来时,便变得稀薄、并悄然散去。

 她放弃抗拒,放松紧闭的,闭上眼睛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他一定听到、或者感觉到了她的叹息,他急躁的舌一顿。但很快又继续那已经开始的探索之路,沿着她开启的沿慢慢前进,寻求更深更动人的甜蜜与温柔。

 “木楠,我是如此想你…”在不得不换气的空隙里,她依偎在他怀里发出一声梦呓似地低叹。

 他身子僵住,记起那是她的声音,那折腾他一千多个无眠之夜的声音,那几乎令他死于绝望的负心人的声音!老天,他在干什么?难道/情冲昏了他的头脑,他真的再次把她像珍宝似地抱在怀里,再次将自己的心奉献?

 胃部一阵收缩,他猛地将她推开。

 意的她全然忘记了他们身处何处,只想拉回他。“木楠,你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皱着眉望着她,眼神深不可测。

 她的吻生涩而笨拙,不善掩饰情绪的五官将她的爱意和渴望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这难道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在热情的亲吻后该有的反应?

 他对自己早已有的结论产生了一丝怀疑,但是,疑惑仅有一眨眼的功夫。

 想到这几个月来她为了接近、惑他而到处追着他,甚至不惜牺牲相冒充歌女到望楼卖唱、到他谈生意的地方堵他等举动,他暗自冷笑:任何自尊自爱的淑女都不可能做出这种厚颜无的事来,此刻,她又想假装纯真少女来惑他,而他绝不能上她的当!

 然而,尽管鄙视她,他的目光仍不由自主地被她的美丽吸引。

 这么多年过去,她更成了,丰圆润的身躯像透的果子似地等待人摘采,微微上翘的双因渴望亲吻而鲜滴,那明亮的双眸因蓄浓情密意而显得氲氤多情,秀丽的容颜一如他记忆般娇

 可是,她的心却再也无法让他信任。

 怒气在中汇集,眉峰因怨恨而扭曲,他警告自己绝不能受她惑,不能再亲近她,否则,他将再次受伤,并永远无法复原!

 扫过她伸向他的双手,他的眼神变得无情。“你长得确实很美,可惜与其它女人相比,亲你就像亲鸭子嘴,令人扫兴!”

 柳青儿没有动,好像被梦魇罩住,只是直直地看着他,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亲吻让她仍漂浮在半空中,她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过了好久,他刻薄的话意才真正进入她的大脑,只见她的面色突变,看着他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瞪得又大又圆。

 他眯着眼睛打量她,一脸残忍的愉快,犹如冰冷的刀锋划过她炽热的心,令她不住颤抖,她好恨自己没用,只要他小小的一个碰触,就能让她的理智沉沦,只要他轻轻一吻,她所有的原则都化为乌有。

 她多么希望自己没有那么热情的回吻他,多么希望刚才的绵只是一场噩梦!

 可惜那不是梦,他真真实实地站在她面前,眼里带着看到秽物时的嫌恶目光。脸上挂着与女胡混时的无赖笑容。

 难道,她在他面前真的再无一丝尊严?!

 苏木楠视着她深沉阴郁的目光,感到那里面的痛苦穿进了他的心房,变成他自身的痛楚并泛滥全身,那感觉让他突然觉得喉头发紧。

 不敢再与那对既含着深刻爱意,又带着无限痛苦的眼睛对视,他仓促逃离,以残忍掩盖内心的震撼。

 “你不需要为一点小小的亲热多愁善感,那不过是男人遇到女人时都会有的反应…”

 他无情的奚落和玩世不恭的表情并没能持续太久,因为一记清脆的响声终止了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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