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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早晨的阳光刺痛他的双眼,他缓缓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和陌生的吊灯,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他回过头看见自己身旁躺着一个女人,再看看自己一身的赤,昨夜的种种记忆立即回到他脑海中。他忿忿地跳下,迅速地穿起被搁在头的衣服。

 整理好之后,他一把拉开被子,如他所料,上的朱辛蒂同样是一身赤,看来,这里显然是她的房间。

 马的!这对母女竟然跟他玩这种把戏!电视剧看太多了吗?想这样他就犯,当他是白痴啊?

 “你给我起来!”他忿怒地对着她大吼。朱辛蒂被他高分贝的叫吼声吓得立即弹了起来,当她意识到自己是处于什么样的情况之下,她装模作样地哭了起来。

 “你别再假惺惺了,自己做的好事,自己想办法善后!”他不假辞地说。

 “我不管!你要对我负责!”虽然他的反应和自己预期的有点出入,可她还没忘记自己所要争取的“权益”

 “负责?”殷伯森突然大笑了起来“我做了什么事要对你负责?”

 “你自己不会看吗?”朱辛蒂十分称职地扮演一个可怜兮兮的受害者角色。

 “你们对我下了什么葯?”殷伯森也不想再跟她怒目相向,他一脸兴味地看着她的脸问:“请问,一个昏不醒的人能做什么事?”

 “你…你自己做过的事还想否认吗?”朱辛蒂的语气因为心虚而显得有些弱势。

 “相不栢信…”他的眼睛微眯,笑容变得诡谲“若真的发生什么事,我甚至可以告你们的。”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这跟她们当初计画的完全不一样啊!妈妈说伯森就算心不甘情不愿,也会对她负责到底的。

 为什么他现在竟说要告她们?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发生这样的事,你不对我负责,以后我要怎么嫁人?”无论如何,她都得硬撑到底,要不她们的计画就功亏一篑了。

 “你给我下去!”他也不管她现在是全身赤,二话不说,就将她推下

 接着,啪地一声,他将单和被单全都摊开,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浅笑“这上头没有任何血迹,也没有特殊的味道,所以,对于根本没发生过的事,你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后遗症。”

 念在他们现在共叫一个男人爸爸的份上,他不想跟她计较那么多,但若她还不能认清他永远不可能会娶她的这个事实,那么,他也无能为力了。

 “伯森,我到底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宁可去喜欢那个一点都不出色的女人,也不愿多关心我一点?”她终于明白殷伯森没那么好骗,也没有那么容易妥协,可她还是觉得心有不甘,有些事,她必须清楚。

 “感情的事没有什么理由,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就算你强求也没用,我希望你能认清这个事实。”殷伯森耐着子劝她。

 “可是除了你之外,我再也看不上任何男人啊!”虽然她是耍了一点手段,可她爱他的心却是百分之百的。

 “这只能说是你一厢情愿,恕我无能为力!”他若真要对每个喜欢他的女人都有所回报,那么他恐怕要效法古代的皇帝,建一座后宫来容纳这些佳丽了。

 “伯森,你好绝情!”朱辛蒂红着眼眶瞪他。

 “你说的没错!我是一个无情的人,你不觉得喜欢上我这种人很悲哀吗?”他有些同情地看着她。

 “只要让我跟着你,就算你不爱我也无所谓。”朱辛蒂委曲求全地说。

 没错!她只爱殷伯森一个人,从她十岁那年跟妈妈住进殷家,她就很喜欢这个大她六岁的哥哥,就算殷伯森因为她们母女俩的出现而毅然决定搬出去一个人住,她还是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因为,殷伯森是她见过最好看、最有个性的男生,尽管大人们要她叫他哥哥,但她打心里不愿意,所以,她一直跟着妈妈叫他的名字…伯森。

 她知道妈妈对殷家的财产一直有一种强烈的企图,也很清楚妈妈希望她嫁给殷伯森的真正目的,虽然她和妈妈有着不同的想法,但只要能嫁给殷伯森,她也很乐意配合妈妈的计画,没想到,妈妈还是太低估他了。

 “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也请阿姨放心,殷家的财产,我和妈妈都没兴趣!”殷伯森话才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这个房间。

 没想到她们的苦心安排到头来还是白费心机,朱辛蒂趴在边,伤心地哭了起来。

 …

 林晓熙终于把洗发广告的企划案写好,当她战战兢兢地将文案呈上去给总监过目时,她几乎是冒了一身冷汗,站在安全的距离之外,偷偷地观察总监大人的表情。

 不料,他这次既没有摔东西,也没有摆一张老K脸…

 “不错嘛!用热恋中的男女为背景,创造出一种引人遐思的浪漫气氛,再藉由男主角指问轻轻滑落的女主角飘逸、滑顺的长发来印证这洗发的功效…这篇广告文案充恋爱粉红色的气氛,确实吸引年轻人的…”总监大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说。

 “这是大家开了好几次脑力的会议共同讨论出来的方案,我只是将它用文字表达出来而已。”若刚刚总监大人说的那席话算是一种赞美,林晓熙也不敢独自居功。

 “你真的表达得很好。”他将稿子放下,状似不经意地一问:“请问,你正在谈恋爱吗?”

 不知为什么,听他这么一问,她突然感到一股热迅速地冲向脸颊,想必自己现在已是脸通红吧?

 “没有啊。”她仍是极力地否认。

 “有男朋友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不必怕人家知道呀!”总监大人笑得好诡异。

 唉!这男人的性格怎么前后差距那么大?难不成就如同艾维亚所说的,总监大人只是喜欢向新人下下马威,其实,他是一个有趣的人?

 “俗话说:水尪歹照顾,你…可要多花点心思,紧紧地抓住哟!”总监大人突然语重心长地对她说。

 真是大白天见鬼了!总监大人是“听”见什么或是“看”见什么了吗?要不他怎么好像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谢谢总监的关心,若有好的对象,还得麻烦总监介绍一下。”她很巧妙地回应。

 明明就是没有的事,她怎么可以承认呢?

 “别这么见外嘛,你别看我好像很凶的样子,我可是很关心底下的人哟!”总监大人似乎还不打算放过她,接着又热心地说:“你尽管放大胆地去爱,不要有任何顾虑,明白吗?”

 “总监…”一时之间,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别再说了,你好好地写你的文案,然后放心地去谈恋爱,幸福自然会降临到你的身上。”

 哇咧!总监大人你可以改行去算命了!

 “星期五就要去客户那儿提案了,你们好好地预演一下。切记,我们要卖的是创意,所以,我们必须先让客户对我们有信心,这样,我们的创意才有机会得到客户的认同,也才能顺利接下这个案子。”总监大人语重心长地代。

 “总监您放心,星期五,我们这组人员一定会尽全力争取到这个案子的。”有了总监的鼓励,林晓熙突然觉得信心

 “很好!”总监用力点点头,然后又意味深长地补上一句:“追求爱情也要用这样的精神喔。”

 真的有鬼!为什么总监一副大家心知肚明的模样,她可不记得自己曾经透过任何消息出去啊。

 但林晓熙不想再去追究他到底知道了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他们必须争取到这支广告的代理权,这是她的处女作,她告诉自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

 星期三早上,负责洗发广告提案的整组人马都在努力地写企画案、设计powerpoint,以便在星期五到客户那里做简报时,能够更完整地呈现他们的构想和创意。

 就在林晓熙忙到几乎要忘记殷伯森时,他突然来了一通电话,邀她晚上一起去参加一个宴会。

 又是她最讨厌的宴会!

 “我这几天很忙,每天都要加班,恐怕没办法答应你。”林晓熙想都没想就回绝。

 “一个晚上也不行吗?”殷伯森似乎有点失望。

 “不行耶!我负责写文案的那支洗发广告星期五要到客户那儿提案,你知道这个案子对我很重要,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全力以赴。”林晓熙委婉地向他解释。

 “既然这样,我就不勉强你…”他停了一下又问:“那么你星期天有空吗?”

 “星期天应该可以,有什么事吗?”

 “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她有些好奇地问。

 “先卖个关子,到时你就知道。”

 “随便你!反正我现在是你的『债务人』,就算你要我去拜见宾拉登,我也不能说不,不是吗?”她有些嘲地说。

 “别说得这么委屈,就算是债务人,我几时亏待过你了?”

 “好好好!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债仅人,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大的福气好不好?”她没好气地说。

 “知道就好。”他也不罗嗦“星期天早上九点,我到你家门口接你。”

 “你不要到我家啦!我们约在别的地方好不好?”上次让林晓纹撞见,已经闹得城风雨,害她百口莫辩,她才不敢再让他出现在自家门口。

 “怎么?你在害怕什么?”他明知故问。

 “你说呢?”她反问。

 “我觉得好的,若不是因为你不允许,我还真想去拜访你的父母亲。”他说得好像很诚心诚意的样子。

 可她怎么觉得这个男人愈来愈无赖?吃定她了吗?

 “总之,我们另外约个见面地点,或者直接约在我们这栋办公大楼门口也可以。”这种不该有的误解,说什么她都不能让它延续下去。

 “随你高兴。”他也不再坚持什么。

 “就这样子了,大家都在忙着做简报,不能跟你多说了。”她急着要挂电话。

 “虽然工作很重要,你也要多注意一下身体健康,不要累坏了。”他用很温柔的语气对她说。

 他这话听起来倒不像是在应酬,林晓熙顿时感到心头暖暖的。她想:即使他们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恋人,当当朋友也是很不错的。

 星期五正式到厂商那里提案时,林晓熙几乎比上台做简报的AE还要紧张,然而,她在台下认真地看着台上的AE用他稳健的台风和畅的口才,清楚地表达他们要用何种广告策略来销售他们的洗发

 从客户满意的笑容当中,她已经可以猜测得出,他们已经成功了!他们这段时问所付出的时间和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

 星期天,林晓熙就算已经累到很想直接睡到中午,但她还是准时到办公大楼前赴殷伯森的约。

 “你怎么一副很没精神的模样?”殷伯森竟然比她还要早到。

 “星期五洗发的提案顺利过关,昨天晚上总监请我们去唱了一整晚的歌,我还睡不到五个小时,当然累喽!”林晓熙坦白说。

 “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可以约下午再去。”

 “我哪敢更改约定的时间,你别忘了我是债务人,呵…”林晓熙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呵欠。

 “我看…我们先找个MOTEL,先休息一下再出发了。”殷伯森一脸无奈地说。

 “你别打什么歪主意,我不会再轻易上当的。”林晓熙一脸防备。

 他懒懒地看她一眼说:“我说过我不会饥不择食的。”

 “还说!你莫名其妙夺走我初吻的帐,我都还没跟你算呢!”她忿忿不平地嚷。

 “嗳!这种事上车再说好不好?”殷伯森东张西望,确定四周没有出现熟悉的人,他马上像拎小一样,把她抓进车子里头。

 “怕人家知道你这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生啊?”她那张嘴还不饶人地嚷着。

 “我是怕人家笑你活到这么大了还没被男人吻过,你不觉得很丢脸吗?”他嘲地说。

 “总好过你的一堆风帐!”她伶牙俐齿地反讽回去。

 “我的一堆风帐你又知道喽?”他发动车子,朝大马路开去。

 “要不你是利用我来做什么的?不就是为了要赶走你身边那群莺莺燕燕?”她直言不讳。

 他沉默不语。

 林晓熙突然发觉他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在面对某些“关键”的问题时,他就用沉默来模糊真相,制造更多的想像空间,真是高招!

 “你今天不会又要带我去气某个甩不掉的女人吧?”她偏要去揣摩他那高深莫测的心思。

 “你只猜对了一半,我是要带你去见一个女人没错,但她是我一辈子都不想甩开的女人,不是你想的那样。”殷伯森平心静气池回答,

 这下子换她沉默不语了。

 其实,他想甩开谁,或者不想甩开谁,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要做的只是配合他的需要去演戏而已。可听他这么一说,她心上竟隐隐地泛着酸意,那种感觉真是怪异极了。

 “怎么?突然停电了?”刚刚叽叽喳喳的声音突然不见了,他还真有点不习惯哩。

 “我累了。”她干脆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殷伯森偏过头看她一眼,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愉快的笑容。

 “睡吧,到了我再叫你起来。”他的语气不自觉地放得很轻、很温柔。

 林晓熙闭着眼,却怎么都睡不着,心里反覆地想着待会儿要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他说他一辈子都不想甩开她,那么那个女人在他心目中一定很重要喽?既然如此,他还带她去见那女人做什么?是打算用将法那女人表态吗?他会是这么无聊的男人吗?

 她愈想心上愈不舒服,愈是不舒服,就愈讨厌这样的自己,没事在跟人家吃什么乾醋?人家殷伯森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只是暂时充当他的女朋友,她根本没理由、更没资格过问他的感情生活,他要一天换一个女人也不干她的事。

 对!不干她的事,所以她不能生气,待会儿见到那个女人她也要保持风度,从头“笑”到尾,最好让殷伯森满意到不再找她出任务,她也就可以赶紧结束这种“苦”日子。

 唉!面对一个帅到会让人口水的男人,却不能去爱,真是精神上的一大折磨啊。

 她,受够了!

 因为装睡,她一路上都闭着眼,好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终于将车子停了下来,然后,轻轻地拍她的肩膀,温柔地对她说:“CC,我们到了。”

 林晓熙装模作样地“惺忪”的眼,外头灿烂的阳光照得她的眼睛有些刺痛,她好不容易张开眼,才发现他们已经离城市很远,现在正位于某一座山中。

 不会吧?殷伯森不会是把他心爱的女人藏到这山里来了吧?

 林晓熙的视线很快地向四周绕了一圈,眼睛所能看见的除了一座寺庙之外,好像没有什么豪宅之类的建筑物,难不成…他心爱的女人是个尼姑?

 哇哇哇!她真怕自己会因为无法承受而昏倒!

 “你、你、你…”她竟开始结巴了起来“先说清楚,我待会儿要怎么办?”

 “你看着办。”他云淡风轻地说。

 “我、我,我…”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跟“尼姑”打交道,是不是也要口阿弥陀佛、师父之类的?

 她可不想丢脸丢到寺庙里来啊!

 他只是深深地看她一眼,接着就若无其事地牵着她的小手,沿着通往寺庙的阶梯拾级而上。

 林晓熙也只能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跟随着他走进寺庙里。诡异的是,他跟里头的每个人似乎都很,不管是谁见了他都很热心地打声招呼,寒喧两句,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然。

 一会儿,他们来到位于寺庙后方的一间小屋,殷伯森轻扣门扉,片刻之后,一个装扮朴素、面容慈善的妇人走了出来,一见到殷伯森,便出喜悦的笑容,最后将视线停留在林晓熙身上,半晌,才一脸讶异地问:“伯森,这位小姐是?”

 “林晓熙,我的女朋友。”殷伯森向妇人介绍过后,又转向林晓熙:“CC,这位是我妈妈。”

 妈妈?林晓熙就这样当场愣住了!

 这位妇人竟然是殷伯森的母亲?他的母亲怎会一个人住在这个地方?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见他的母亲,还向他母亲说她是他的女朋友?他有必要连他的母亲一起骗吗?这个玩笑开得未免太大了吧?

 一连串的问题突然在她脑海中闪过,直到殷伯森忍不住提醒她:“CC,你可以叫殷妈妈。”

 “殷妈妈!”林晓熙赶紧向他母亲行一个鞠躬礼。

 “你叫CC是吗?”殷妈妈亲切地握住她的手,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然后微笑地点点头说:“很有灵气的一个女孩子,伯森真有眼光。”

 林晓熙可以感觉得出来,殷妈妈是真心诚意地赞美她,不是在说客气话。可她却好心虚,总觉得殷伯森骗骗他身旁那些女人也就算了,实在不该连这样善良的母亲一起欺骗,一点道理都没有啊!

 然而,就算她对他的做法十分不认同,也只有乖乖配合的份,谁教她是他的债务人呢?既然他都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她还能说什么呢?

 “快进来里面坐吧。”殷妈妈一直握住她的手,直到他们在屋内的藤椅上坐下来。

 殷妈妈为他们斟了两杯茶,林晓熙喝了一口之后才发现,这不是普通的茶叶,喝起来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口感很好。

 “这是七叶胆,我在后面种了一大片。”殷妈妈马上向他们说明。

 “真好喝!”林晓熙真心诚意地说。

 “我妈在这里住了很多年,算是带发修行,她平常除了念念经书之外,就是种种蔬菜、打打杂,生活过得很惬意呢!”殷伯森接着说。

 “难怪殷妈妈气看起来这么好。”林晓熙从殷妈妈的五宫可以想见她年轻时必定是个大美人,殷伯森俊美的五官大约七成是承袭自母亲,真不知道殷伯伯怎会衄舍下她,再去娶那位俗气得要命的二太太?

 唉!尽管她好奇得要命,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不是她应该过问的,她还是乖乖地配合殷伯森演戏就好,别想太多了。

 殷妈妈不愧是一个修行的人,她不过问她的家庭背景、学历、工作等等“很世俗”的问题,她只是和他们聊聊她种的菜、聊聊寺庙里的一些趣事,让林晓熙觉得很自在,仿佛她是在跟一个朋友聊天,而不是一个长辈、

 后来,殷妈妈还带他们去她的菜园看看她种的菜,林晓熙发现殷妈妈的菜园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菜的种类非常多,她还随手摘了一些,热心地对他们说:“中午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这不是问句,而且,任谁都无法拒绝这样的好意,所以,他们就这样留在山上享用殷妈妈亲手烹调的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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