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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痛苦女士的印记城
 “笼子”是印记城的别称,即使阿尔丰斯从碎壳口中听到了详细的描述,但道听途说和始终和亲眼所见的有所不同。

 这是个环状的城市,或者说,是一个狭小的空间,所有的建筑和生物都在这个环的内侧,而不像自己的世界,当到达一定的距离后,物体会从地平线上消失。在这里,人就像在墙壁上行走,阿尔丰斯甚至看着一个衣衫褴缕的家伙从自己面前走过,穿过了层层建筑后进到一个顶尖侧朝下方的酒馆里,才在视野中完全消失。

 刚离开萨拉丁的军营,易卜拉欣只是随手在空气中一推,一个传送门就出现了。他借用了赫拉克提的神力进行定位,但强大的神力也只能把他们送到笼子外面,剩下的路靠双脚走就是了。

 阿尔丰斯有点不可思议,痛苦女士究竟拥有什么样的力量?竟然可以把一个地位仅次于秩序双蛇的高阶神拒绝在那个笼子之外?要知道,互相以力量进行面对面的碰撞,可能连宙斯这种高阶神也无法让赫拉克提那个鸟人停下脚步,但痛苦女士却做到了这一点。难道她所拥有的是与双蛇并列的力量?只有这种至高无上的力量才能阻挡所有神祗对这座城市的窥视?

 “关于痛苦女士有各种各样的传说,听说得太多反而会混淆视听。那头老鸟曾经告诉过我,”易卜拉欣就用这个专用别命来称呼赫拉克提“印记城里也隐藏了一个秘密,痛苦女士只是管理者,而不是制造者,这座城市的制造者可能也是一种混沌初开时的强大生命。但谁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现在,他把管理权限到了痛苦女士手上。”他在说完之后才带头垮入传送门,在笼城中将这种事情宣之于口得到的只会是惩罚。

 印记城的四周充着一种薄雾似的物质,住宅区的***明灭不定的跳跃着,有点像阿尔丰斯那个世界上地星辰。但在这里。除了***,天空中看不到一颗星星,当然,更不会有晴圆缺的月亮。

 这里完全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但是,阿尔丰斯却真的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味道,如同回到了久违的月之心一样。

 就算这里只有磨得光滑的石头和大团大团的藤蔓,但四周地氛围以及人们互相观察着对方时那种闪烁的眼光却和月之心别无二致。这里是由强大而感的力量统治着的城市,来到这里的旅客和居民都有着一种小心翼翼的习惯。惟恐自己违反某种规定。和月之心稍有不同的是这里没有城防部队,只不过谁也不敢逾规定一步,在这里,虽然不存在什么命令和戒律,痛苦女士本身就是最高的旨意和命令。

 阿尔丰斯知道那是一种野葛的藤,但叶子却产生了变异,边缘处形成了刀锋一样的薄片,锋利程度甚至可以让一些无知的家伙瞬间失去赖以自豪地手指。明知道会出现这样的结果,阿尔丰斯还是情不自的将手伸了出去,把藤蔓紧紧地绕在手腕上。轻轻一提。一块汤碗大小的陈年老葛应手而起,也不管易卜拉欣和朱迪思惊异的神色和旁观行人那种呆滞的目光,他慢慢录开葛皮。一口咬了下去。

 “水份还真多!”阿尔丰斯情不自的赞叹了一句,这个行为就像当年在沙漠里拾荒时一模一样,在沙漠中的一些泥地里,也经常可以挖到这种止渴的珍品。他的手一点伤都没有,锋利的叶刀到了他手上好像变成了用软蜡做成的一样,连那怕最小地一道伤口都没留下。

 阿兰好奇的跟着把一棵野葛也拔了出来,只几下就成了一滩淡黄的汁,最后失望地说道:“只是普通的植物,没什么能量。”

 朱迪思马上把脸转了过去,好像不愿意看到这种无聊的动作。虽然她从来猜不透阿尔丰斯这个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只是在这里出现这种行为,无疑是自找麻烦。

 阿尔丰斯也不管这个女人的反应,一边录着葛皮一边往前走。街上的人看到他走过来,都快速闪开,让在一边,惟恐无妄之灾会突然降临到自己头上。

 一团灰影从路的一边慢慢飘近。路上地人再也顾不上观看阿尔丰斯,他们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那些房间里。

 易卜拉欣赶上两步,一把将走在路心的阿尔丰斯和阿兰拖住街边。轻轻说了一句话:“女士来了,让路吧。”

 在印记城中,提起痛苦女士只能用平静阁下或者女士这两个简单的词汇代替,没人想在称呼上惹起她的注意。

 阿尔丰斯剥葛皮的速冻更快了,大半个白生生的葛在了空气中。他好像没有听到易卜拉欣的话,还在饶有兴趣的啃着野葛,并没有把面而来的痛苦女士当一回事。其实他心中也有少许紧张,刚来到这里就碰到了这个守护者,当然,他忘不了被当成痛苦女士当成敌人的碎壳的悲惨遭遇,都二十多天过去了,碎壳好像还没有从那次打击中恢复过来。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目的,会是什么态度?是当场开打还是让自己这个呆瓜一直进行这个阴谋?

 阿尔丰斯绝不是呆瓜,如果痛苦女士真的具有高阶神一样的力量,就算想隐瞒也瞒不过去,这些人都具有析一切的能力。他口中不停的吃着食物,脑里却在飞快的盘旋着各种念头和方案,最后,他还是选择和易卜拉欣退到一边,把中间的路让了出来。

 痛苦女士的身体比正常的人类高大得多,但比例却十分协调,身上披着一件做工精细的褐色宽袍,脸庞的线条极为柔和、平静。虽然说不上很美,但却充刻骨铭心的冷漠,长长的头发闪耀着金属般的光泽,每一束头发都有着极细的边缘,和那些野藤一样,如果使用得当,无疑就是几十把柔软的利剑。

 痛苦女士由始至终都没向阿尔丰斯这行人看上一眼,或者她认为。在这里试图颠覆破坏的人太多了,别说多上四个,就算再多四百个也不成问题。

 阿尔丰斯清楚感觉到一缕微弱地弱电轻轻触碰着自己的身体,然后又快速消失。他现在也已经具备了神力,但这种神力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生命门的力量不同于任何一种已知的神力,别人只能以为他还属于半神范畴,或者也只有那个待在舍利里的武僧才真正清楚他的实力。如果真要打起来。不知道阿尔丰斯身体内会暴发出怎样的能量。

 所有的神力,都源自原力散落地碎片分子,也就是太古混沌时代的古老能量。就连秩序双蛇都不例外,所以集中了很小一部分结晶的宇宙第一代生物可以创造出一个完整的神祗系统,并用这个系统统治着其他弱小的生物,所有人——那些没有修习过生命门力量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认为只有太古力量才是真正力量的源泉。但他们也许错了,弱小生命经过不断的进化,派生出来的力量有时候也能够和原力相抗拒。

 这层关系就像一个大教派,经过长时间地分裂后产生了无数地小教派。其中一个奇特的教派会通过某种内在的因素或者机遇。反过来产生出毁灭和颠覆宗主教派的力量,当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巨大而笨拙的教派身上,窥视着上面的每一个座位排次时。他们都忽略了那些在正在下面发芽的小草,在某个时候,小草可以将在它身上的巨石掀翻在地。神祗的体系,无论善恶,也无论是秩序还是混乱,就像那个大教派的产物,陈旧的体系已经拥挤不堪,后来者只能通过种种手段把在位的神祗杀死才能够逐步攀上神的宝座,但谁也想不到,会有另外地一些人已经找到了截然不同的道路。那就是——自成体系。

 阿尔丰斯已经隐约领悟到这个道理,但他却归纳不出一个总领,可能,这就是那个武僧所说的“大乘”和“小乘”之间的分别,但对他来说一点都无所谓,只要能够完成任务,管得什么新旧和大小之分。

 印记城好像可以探测到通过原力而产生出来的神力,再加以区分,将神祗和他们的分身拒之门外。但对生命门这种力量。却好像一点都觉察不到,如果痛苦女士知道那个大口啃着野葛的小头身上存在这种奇异的力量,很可能阿尔丰斯的命运会就此改变。

 武僧们差不多全部都可以使用内劲,但在内劲中加上生命能量地人,成功的恐怕没有几个,赫拉克提手上的拳劲算是强横无匹的了,但阿尔丰斯却感觉不到他的内劲里有生命力在涌动。其实他并不清楚,佛教中讲求的是机缘,如果没有巧合,就算是神,再怎么艰苦万倍的努力都无法领悟其中的奥秘。

 就算阿尔丰斯知道自己的机缘有多少巧,他也不会考虑太多,说穿了不就是运气问题,有人第一次去拾荒就得到了一个绝世宝贝,也有的人含辛茹苦的挖了一辈子,得到的却总是破铜烂铁。运气的东西,有就有,没有就是没有,虽然有增加幸运值的魔法,但增加的只是触发机率而已,就算运气加到了百分只九十九,但机遇却总是顺着百分之一的可能从身边悄然溜走。

 就在阿尔丰斯还在浮想连篇的时候,痛苦女士的背影已经从转弯处慢慢消失。很明显,她发觉阿尔丰斯身上没有任何神力,最多也不过是个稍微奇特一点的半神,对这座城市还不能构成威胁。

 阿尔丰斯闯过了第一关。这在某种意义上就像是神祗的突击部队,印记城是痛苦女士的地盘,他无论怎么都要面对这个挑战。

 朱迪思长嘘了一口气,绷紧的面容逐渐松弛下来“我以为刚才死定了。”

 痛苦女士就是这么一个令人畏惧的存在,没人知道她的资料,更没人了解她的过去,正因为这样,她才会变得无比神秘。

 阿尔丰斯拍了拍手掌,嘴里咬着剩下的一小半野葛,继续朝前方懒懒散散的走了过去。在这座城市,没有其它事务的约束和纠,他仿佛又回到了在沙漠那段无忧无虑的年代。不过。这样轻松心情只能维持四天,四天之后他将回到那个在阴谋的旋涡中挣扎世界,又再开始为朋友和亲人而亡命奋战。

 易卜拉欣笑了笑,和朱迪思一起跟在阿尔丰斯身后。他看到了阿尔丰斯那种放松地心态,只有最优秀的颠覆者才能拥有如此良好的心理素质,自己没有找错人,阿尔丰斯确实是一个值得委以重任的人,只要这一关过得了。以后的事情将会好办得多。

 其实阿尔丰斯的心情和表面上的开朗一点也不相称,刚才那道弱电波只是一个警告信号,如果稍有异动,结果可想而知,碎壳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这里是通往各个位面地中转站。每个地方的生物都能很容易来到印记城,但要从这里到达自己想去的地方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女士肯将那个目的地的传送门向你打开,不然就得从原路回到出发的地方。”易卜拉欣赶上两步,来到阿尔丰斯身边“我只是让你亲身感受一下这里的环境,回去之后再用高等传送术把你送到阿克镇。不会浪费任何时间。但也别太过张扬,以免搞糟了这件事。”

 阿尔丰斯点点头“我知道怎么办。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够按时把我送回去就行。

 ”他看到身边有一间酒馆,停了一下,随后走了进去。

 印记城酒馆的热闹程度是阿尔丰斯前所未见的,几乎各种各样地生物都出现在这里,巴托魔鬼和深渊恶魔竟然能在同一地点安然无恙地喝酒,这绝对是一件古怪的事,而身背长剑的圣武士也能够在血战战场外和这些本来水火不容地生物和睦相处更是难道一见的奇景。不过在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一些牧师祭司之,阿尔丰斯一眼就能看着他们中间的许多人和易卜拉欣一样都是想颠覆痛苦女士统治的有心人。

 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痛苦女士才会见怪不怪,稍微警告一下了事吧?只是看起来并没有多少人可以体会到她这种无声的警告。

 “先给我四杯麦酒,喝剩的算是小费。”阿尔丰斯手一扬,一枚灾币“叮”的一声落到了柜台上。虽然一杯麦酒在自己的世界上只要两个铜角,一枚灾币足够买上五百镑的麦酒,但他带在身上的这种东西多的是,也不会心疼这点钱。

 一个人类侍应没好气的接过钱,放到嘴里咬了一口,面上立即堆上了一副笑脸。“好咧,四杯麦酒。”

 阿尔丰斯四人坐到一张又脏又臭的烂木台旁,酒馆内差不多都是这种摆设,他们的经营手法还远远比不上月之心城里的同行。喧闹混杂的声音中阿尔丰斯还隐约听到那个侍应在骂自己是“来自主物质位面的乡巴佬,”显然把他当成了可以痛下杀手的肥羊。

 朱迪斯皱了皱眉头才坐下来,似乎对这种肮脏地环境极度不适应。那块桌布又滑又腻,不知道多少年没清理过了,才刚坐下,椅子马上“嘎吱、嘎吱”的响个不停,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些年久失修的破烂货。易卜拉欣反而大方落落的坐了下来,虽然是贵族,但长时间的流离颠扑让他早已经习惯了适应各种环境。

 阿兰一脚踢开椅子,直接坐到了地上,即使这样,它还是比阿尔丰斯他们三人高出了一大截。

 “想在这里打听消息?这可不是个好主意。”朱迪思艰难的忍受着刺鼻的烟草味,最后她不由得伸手掩住了自己的鼻子。

 “在这些人身上会有什么正确的资料可以听到?我只是想试一试这里的酒和我们的世界有什么不同。”阿尔丰斯的嘴角出几丝笑意,他随后往椅背上一靠,这才是习惯的环境,当了一年多的贵族,他反而更留恋起以前生活。

 “先生们,想知道点什么吗?无论是派系的各种资料还是城内的各处环境,只要找上我布里斯通,那就对了,这里绝对没有我解释不了的事情,更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一个看起来穿着得体的人走到阿尔丰斯身边自我介绍起来,看来他想当一回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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