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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热血
 提到五弟的死,李世民的眼睛马上出嗜血的杀意:“我也想,不管别人怎么处置,一定要杀了世师为五弟报仇。”

 世师就是下令杀了李智云的人,他是代王杨侑的心腹,十三岁的杨侑把长安城的防守重任交给了他,目前跟唐军顶着干的就是这个人。

 李秀宁叹口气,又摇摇头。出于女人的天,她并不喜欢战争,但作为一个女儿,一个子,一个姐姐,她又不得不为李家的事业出力,因为她有这个能力。

 刘弘基脸上也显现出阴沉的表情,不管世师为什么杀李智云,刘弘基都是忿恨的,因为李智云不仅是个孩子,而且本身就有残疾。连一个身有残疾的孩子都不放过,世师的人品可见一斑。因此,别说李世民兄弟姐妹了,就连刘弘基他们这些见惯了血腥沙场的人都很想杀了世师为李智云报仇。

 “杀不杀世师恐怕还要看他的表现,如果他为长安百姓着想,开城归降,唐公不会杀他。只是,这个人属于死硬派,恐怕还在幻想屈突通能杀过来解长安之围。不过,我们可以让屈突通大败的消息传进长安城里去,看看杨侑小儿和世师还有什么幻想。”

 长孙无忌在旁边沉默半天了,此时才开口点出问题的重点。

 李世民深深地看了一眼长孙无忌,在外人面前一直不的长孙无忌唯有在他面前才是毫无保留的,正是这点让他最为欣赏。

 李秀宁也深深地看了一眼长孙无忌。弟媳长孙无垢与她相处的时间很短,那个女子留给她的印象就是贤淑委婉,举止有礼。眼前这个男人与长孙无垢的五官有五分相似,神情气度却输长孙无垢一截,但长孙无忌举止有度,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从不逾越规矩一步,这点让李秀宁很是欣赏,也赞叹弟弟李世民有这样的人扶助真是好运气。

 “长孙先生,世民子有些急躁,喜欢冒进,你在他身边要多提醒他注意,别什么时候都冲在最前面。”

 长孙无忌马上躬身应诺:“三将军放心,在下一定竭尽全力确保敦煌公的安全。”

 李秀宁满意地点头:“有你们这些人在二弟身边,我就可以放心了。”

 李世民站在一旁。感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个二姐跟他们地母亲一样。时时刻刻在挂念他地安危。

 “二弟。陪我走走。”

 “是。”

 姐弟两人默默地穿过一排排营帐。走到一处空地上。李秀宁才长叹一声:“二弟。母亲临终最放不下地心事终于可以放下了。”

 李世民点点头:“姐说地是。母亲最担心父亲了。怕他优柔寡断。怕杨广起杀心灭我李家。眼下。我们终于打到长安了。只要攻进长安城。一切都将是新地开始。”

 李秀宁望着远处地斜。眼中充离地神色:“新地开始也是杀戮地开始。我们取得了关中并不一定就能取得天下。眼下战局纷。战争延续地时间恐怕要很久很久。”

 “我知道,但我不怕,我相信,我们的唐军一定能扫除群雄,赢得天下。”

 回头看看怀着腔热血的弟弟,李秀宁嘴边的笑却显得苦涩:“征战天下是男儿的志向,姐姐不会拦你。只是,二弟,你那凡事冲在前面的性格,实在是你的弱点,说起这个,大哥也经常叹气。你可知,三军可以无将却不能无帅。”

 李世民微微低头:“姐,不能身先士卒,如何能统领全军?不过,姐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再说,我的武艺也不亚于父亲。”

 “这点我知道,兄弟几人中,你的武艺最好,四弟的力气最大,倒是大哥要弱一点。但大哥的长处在于处事待人上,让人一见便有亲切感,哪像你,脸上的戾气这么重,说话也不知道拐弯,不知会得罪人呀?”

 李世民摸摸脸:“姐,我哪儿有什么戾气?我的手下都服我。”

 李秀宁笑了:“算了,这也是天生的。总之,凡事要胆大心细。”

 李世民狂点头:“我知道。姐,你也一样,军队不比家里,你的身体最要紧。两年不见,你瘦了好多,姐夫也说你瘦了,肯定是这段时间累的。”

 李秀宁笑笑:“没事,我可是将门虎女。”

 “那是,姐是巾帼英雄,提起姐的娘子军,军营里谁不竖大拇指说句强呀!”

 “呵呵,才说你不会说话,马上就跟抹了糖似的。回去吧,我也回营了,估计,攻城的时间也快定下来了。”

 “嗯,姐,保重。”

 李秀宁找李世民聊天的时候,李渊正在营帐里来回走动,一群心腹端坐在两旁,眼睛跟着李渊的身体动,而其中一老者却气吁吁地怄气。

 这位老者自称是卫文升的老友,昨天自告奋勇地要求进城去劝降。老者说,虽然城里的防卫等重要事务都是世师在做,但卫文升的话语份量最重,如果说服了卫文升,长安城门就能打开,唐军可以兵不血刃地拿下长安,而城里的百姓和守军也可以避免一场血腥战争了。

 李渊当然期望能够兵不血刃地得到长安,除了创业君王必需的“仁德”,李渊内心深处对长安城的那份眷恋也是原因之一,毕竟,这里是他生活成长的地方。

 可惜,事与愿违,老者今天一早带着心的期望进了城,午后就带着一腔怨愤回来了。卫文升已经病得快不醒人事了,而主事的世师和骨仪不仅一口回绝了老者的和平建议,还口出狂言要死守长安,等援军到来还要灭李渊于长安城下。这些都还勉强让人不那么生气,但世师却还让老者给李渊带话,说是唐军如果不立即撤退,他就要把李家所有亲族都杀光,还要掘墓挖坟,将李家祖宗坟墓都给毁了。

 战争固然残酷,政治观点也可不同,但那是活人之间的事,搅扰死者不仅违背天理,还要失去民心,身为左翊卫将军和京兆郡丞,世师和骨仪居然连这种浅显的道理都不知道,可见李渊的对手有多么愚笨。得天下的霸者,自身有过人本事不假,但运气之好,有时候也是不得不让后人叹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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