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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怀冬园。

 梅花灼灼,新枝吐蕾,幽香园传。

 人造假山水,石铺小曲桥,金碧琉璃亭,以及敷只锦鲤优游的人工湖里,皆有雪梅点缀其中。

 风吹拂,白似雪般的梅办舞飘香,飘落地、舞落湖、旋落一宽暖的掌心里。

 凤眸凝,心思幽深。

 犹记数年前,同样的赏梅会,他舆她始终喜爱躲在人造假山中,在飘飘雪梅中热吻、嬉闹、葬花,无视外头的纷纷扰扰。

 尽管园人声鼎沸,却扰不到两人的小小世界。

 可如今,景物依旧,人事全非哪!

 缓缓蹲下身,拨,将掌的花尸铺洒,葬落盈的爱恋,埋人腔的热情,此后,他将独自一人度过岁月漫漫…

 忽地,薄软角勾起一抹自嘲。他…可有漫漫日子过?

 怕是奢想了吧。

 突地,一脚步声扬,他猛抬头。

 “端王爷,终于让小的找著您了。”吁吁。

 失望兜眸。不是她?

 又是自嘲起。是了,明她就要出阁了,又怎会出现在此呢?

 身站起,脑子传来昏眩,来人赶紧上前搀扶。

 “端王爷,您还好吗?”

 “不碍事。是皇上找我吗?”微笑,眼底悲意难扫。

 “是啊!皇上说,今的天候不佳,又飘了点细雨,所以要请诸位皇亲、亲臣至苑歇息用膳…端王爷,小心走!”

 “飘雨了。”仰首望天际。

 雨丝飘飘,一如他心,凄怆。

 回眸睨地,兜回头。“走吧,别让圣上久等了。”

 待两人拐出了假山石,一抹纤影随即步入,停在朱炯葬花的所在地。

 颗颗晶莹泪滑落腮,是水雾的眸儿瞅著地上,逐渐被雨水模糊的字句,心如刀割。

 朱炯啊朱炯,为了成全我的来生,你让自己成了行尸走,难道就不曾想过,我的心会有多痛、多怨?

 我不会因你的成全而幸福,你知道吗?

 蹲下身,将手中的纸伞搁下,阻去遭雨水蹂躏的字迹,并拾起石子,于那字句旁刻下两句。

 雨渐增,冷意深,刷不去她心中情,也冷却不了她的腔爱意。

 站起身,她缓缓离去。

 蒙蒙雨,处处皆淋,却浸不透伞下的倾诉。

 花凝情,葬于斯,深情浓意成追忆。

 爱冷绝,情埋心,此生已成走身。

 花虽死,灵不散,情爱意永不逝。

 身若绝,情永在,生生世世共绵。

 * * * * * * * *

 “朱炯、朱炯,快来找我啊!”银铃般的笑容,透著浓浓的顽念。

 银绢覆俊容,勾著无奈的嘴角有宠溺,伸手将手绢儿拿下。

 “拿下休想银铃儿理你。”嘴扁扁,有些为他的无趣而不悦。

 “银铃儿,我在忙。”

 “不管,这次你无论如何都得找著我。”耍赖。

 “可这摺子再不递上,我会被摘帽子的。”微笑,语气分外柔煦,毫无半丝不悦。

 “不管不管,你快来嘛,人家的腿儿酸痛了。”

 叹口气,他起身摸索。

 站在树梢儿的季银珠心喜,扯起了得意笑,随手摘起了树上的果子喀吱喀吱吃起,骨碌碌的瞳眸儿则瞅著底下的俊美男子,瞧得出神。

 多俊的男子哪!他是属于她的,没有人可以从她手上抢走,也没有人有资格在他心版占上一角。

 只因,他的心哪…全是她,银铃儿!

 瞧瞧!桌上的那些奏章都被晾下了,据姑姑说,平寡言的朱炯可是极重公事呢,

 如今他甘愿搁落,她是否可以假设,那是因为她在他心中的分量非常重?

 嘻!

 眉儿弯弯绽灿笑,她忘了自己身在高高的树梢头,下意识的往下坐下…

 “啊——”

 风闪过,叶刷过,痛楚袭来泪雾生。

 树下的朱炯迅速摘去眼上罩,立即足跃上,稳将季银珠紧紧拥入怀中。

 “你受伤了吗?有没有哪里痛?别哭…痛就说出来啊…”一落地,连迭话语随即吐出,惯有的柔嗓夹杂少见的紧张慌惧,一双凤眸儿这瞅瞅、那探探,检视她的手儿脸儿兼头儿。

 本因恐惧而吓哭的季银珠,乍见他紧张的模样,扁扁的儿缓缓勾,所有的害怕刹那全跑光。

 玉手打横。“我这里痛。”

 抛去顾忌,他掌心握上轻

 儿往上拉半寸,指腿儿。“我那儿扭著了。”

 睨著著粉的两腿,他犹豫。

 “好痛、好痛…呜呜…我的腿会不会断了…”眨眨眼儿,企图出些微虚伪的泪水。

 心一疼,他不再犹豫,迅捷卷起管儿,按摩。

 “嗯…好舒服。”闭上眼,感受他指腹传来的温暖与舒畅。

 太沉浸于他的服侍,季银珠忘了自己不过是伪装,几声足叹息逸出,引来朱炯的斜睨。

 “不痛了吗?”语淡淡,没怒却隐藏危险。

 “痛?!”蓦然睁眸,恰恰与他的诡眸相对,亡羊补牢,呻。“痛痛痛,好痛哪…”

 哀几声,再来个龇牙咧嘴,戏剧化十足。

 “是吗?”低下眸,角微勾。“这样吧,宫里太医们擅长接骨,唔…不然,找闻人帮你针个几针,这痛就不敢来恼你,好不?”

 闻言,季银珠眸底的恶作剧倏收,就连他手下所握的腿儿也缩得飞快,赶忙起身。

 “不、不、不,闻人霁那么忙,我这点痛楚哪需麻烦他。”未了,还佯作忍痛的槌槌腿跟。“瞧!适才你已做了妥善处置,我已经能站了。”

 “这样啊!可你痛,我会心疼哪!”摇摇头,难妥协。

 “不痛、不痛了,你放心,我现在真的不痛了。”哎呀!糟糕,她会不会玩得太过头了?

 瞧那俊容闪忧心,找那恶闻人霁的意念也很坚持呢。

 咬著办,瞳眸儿闪著悔意。

 本想继续以著恐吓小惩她,眼角瞥见她那俏脸上的一丝丝愧疚,心软。

 “那,还要玩吗?”

 她摇头如波

 “那下次还要爬树惹人忧吗?”

 头儿摇得更剧。

 “那么,还要再以谎言欺我这个善良人吗?”他又问,眸底已染笑。

 “啊?!”眨眨眼,突地恍然。“喝,你耍我!”

 “扯平了,不是?”他笑,惯有的宠溺再现。“下次,看看你还敢不敢顽皮,老不安分,让人捏冷汗,你这丫头的命,我朱炯可是非常非常在乎哪。”

 嘟嘟嘴,还想再发嗔,可一见他眉眼问的忧未散,身子倏软,偎入他暖暖的怀里。

 “好嘛、好嘛,下次我就不爬那树了,这样行吗?”

 嘴角扬,柔笑。“也不可扯谎?”

 “这…我考虑。”她好喜欢瞧他在乎的样子呢,那让她感到窝心。

 “嗯…考虑?”唉!面对一个玩上瘾的娃儿,他该如何?无奈,笑容却深深。

 “对啊!人家想要得到你的在乎嘛。”

 伸指轻敲她脑袋。“对你,我还不够在乎吗?”手缩紧,暖玉温香更入怀。

 “人家想要更多更多嘛。”撒娇。

 “更多更多?”捧住她的小脑袋,凝眸兜深情。“那,等我忙完那些奏章,再带你四处游山玩水,可好?”

 她摇头。“不好。”

 “那你要什么?”瞅著她的漂亮瞳儿,在那里,他瞧见了自个儿的恋、痴、宠,呀!

 “我…”红著脸,嗫嚅出声“下月,人家便及笄了。”

 语落下,向来大方如季银珠也有小女人娇态,羞答答、红,让人情意动。

 朱炯柔柔笑,俯身,暖抵娇,吐气。“下月,我便娶你进门,你,季银珠、银铃儿,此生便是朱炯的所有物。”

 话落,下,辗转出誓言、爱语。

 * * * * * * * *

 “我不要、不要、不要你去那么远嘛。”紧偎他怀中,两手圈,紧紧不放。

 眉攒。“银铃儿,别哭,最多十我便回来,好不?”

 “不、不、不。”摇螓首,抬起泪涟涟的芙颊。“你说不会离开我的,怎能说话不算话?”

 “银铃儿,我是个将军,带兵打仗是我的责任。”

 “我求皇姑丈,要他别让你去。”旋身,她拉著他便走。

 打仗呢,那是多么危险,多少人战死沙场她又不是不知道,多少人因打杀而断臂缺腿的…呜呜…光想就教她浑身抖颤,说什么她都不让他到衮国,她要他安安稳稳,完好无缺的守在自个儿身旁。

 掌心的臂膀突走,季银珠转身,向来柔柔的眼神逝去,始终带笑的脸庞严凛,凝入她眼底,心惊。

 “你…真的非去不可吗?”抖颤。

 “银铃儿,维系国安是我的责任。”认真。

 “比我还重要?”她问。

 “是的。”

 她缓缓摇头。“我以为,你非常、非常在乎我?”

 “为了你,我可以连命都不要。”凝视她的泪,凤眼底不舍更甚。“银铃儿,我答应你,事成我会马上回来,并且全身而回。”

 她摇摇头,泪水不止,两腿儿不断后退、再后退,拉远彼此的距离,远远地。

 “我不相信你。之前你告诉我,绝不会离开我,也答应我,要守著我,如今,你又要离我而去,还去做那么危险的事,全身而退…我不是笨蛋!衮国人有多诈狡猾、孔武有力,我又不是不知道。”

 “银铃儿…”

 “为什么你非得要去嘛?本来你就不是将军,怎么一眨眼你成了将军?若不是你请命,皇姑丈怎舍得让你去?”打从宫里听闻此事,她的心便寒了。

 还道是重视她呢?

 “倘你真在乎我,就别去,好不?”

 凝目注视,不语。

 “我知道你护国之心,可皇姑丈那儿多得是人,根本不需要你嘛,况且你答应过我的,要娶我为,难道你忘了?”

 “我没忘。”

 “那就别去。”她坚持。

 “我非去不可。”没人比他更了解衮国的密道,也无人可破解衮国的厉害之最——八卦宫。

 去,成必然;惹银铃儿哭泣,却非他所愿啊!

 难舍却得硬下心,他发誓,此后不再让她哭。

 季银珠瞪著他。“好,只要你去,我马上嫁别人,我绝对说到做到。”

 “银铃儿,别任。”

 瞪他,泪水染腮,气怒盈,旋身,她忿忿离去…

 * * * * * * * *

 蓦然睁眼。

 是梦!

 不!他很清楚,那并不是梦!

 三年前,那承诺、那甜蜜、那分离的痛楚,以及她负气出口的嫁人,言犹在耳、历历在目,想忘,难。

 有谁能料到,承诺舆分离仅在一夕间,负气的话也成了真。

 缓坐起身,却浑身乏力,人再度瘫软卧

 失笑。他的身子竟弱成这般,怕是连站个身都不行了…笑瞬绷。

 不对!他的身体纵使虚浮,也不致这般的…昏眩。

 眯眼四望。遣不是自己的住处,他身在何处?

 种种疑云肚中生,为这陌生地,亦为他心底隐藏的不安。

 思绪转动…圣皇宴请诸王臣、圣皇递来水酒、王公亲臣们的言笑尔尔…是他醉了?

 他素有千杯不醉名,即使身子弱了,一点点水酒也不至于让他不省人事,该不会…皇上那酒有问题?可为何?

 脑子疑问,分析脑袋呈空茫。

 咿呀声响,门开启。

 朱炯转头,心神倏震。

 薄纱袅袅,勾起一缕情梦,足轻盈,步出徐徐媚态,身躯曼妙婀娜,心动。

 纵使情淡如朱炯,也不免心悸。

 “银铃儿引你怎穿得这般…”两字出不了口,怕伤人。

 “惑你。”短短三字表明来意。

 轻手合上门,她步履轻盈的走向榻,漂亮瞳儿含媚波,雪肤芙颊似桃,红润齿似贝,举手投足皆是魅人。

 “你…他们让你喝了什么?”

 她缓缓摇头,玉手搁玉带,开。

 “别!”阻却不及。

 薄纱滑落,玉体现。

 朱炯忙撇开脸。

 她不让他逃,迳自举起他的手,触碰己身,他缩手,她不依,反将那掌搁上自己俏抚。

 “银铃儿,明你就要嫁人…”他撇脸依旧,心口却狂跳不止。

 “那又如何?”嗓音吐娇叹,为他指腹的抚触。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语颤。

 指尖滑过之处皆柔软,一股爱之的渴望升上,他闭上眼,强下那翻滚不已的念。

 “不懂吗?我想爱你啊!”娇容更红,体内的热不断的窜

 季银珠心知,药效已然催动。

 “可我无法爱你,银铃儿,穿上衣服离开,我可当此事不曾发生,好吗?”叹息幽幽在心中。

 他何曾不想爱她,可…隐疾岂能让他如愿!

 “来不及了。”轻摇头,嫣然笑,一瓶紫陶递到他眼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情散,这是药亦是毒药。”倾倒,滴滴汁滑下口内。

 他心倏紧。“你喝下了?”

 “是的。”

 “你这是何苦?”这无异是自裁的行为。

 “不苦,能与你偷得一晌之,值得。”丢弃手中瓶,纤足爬上榻,玉手滑向他衣襟。“从小,我便立誓,非你不嫁,而今,你残酷的将我推给别的男人,难道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袍子、里衣皆落地,此刻的他与她一般,片缕未著。

 著的瞳眸扫视他身,手儿落下,轻抚锁骨、膛,连不止。

 “银铃儿,你会后悔。”闭上眼,忍下心中的波涛。

 为什么事情会了序?他做的仍不够绝吗?处心积虑、忍受心痛,非得将她推开自个儿的身边,为的是什么?无非是希望她快乐、幸福,能嫁个完整的男人,心割,他尝,幸福,她受。

 在得知她允婚,他的内心确实难受,他要她恨自己、怨自己,最好永远忘了自己。

 他做到了不是?

 一串银铃笑声唤回他的心神。

 “爱你,是我所望,拥有你,是我所愿,饮下情散,我更不悔。”

 “就为了一晌之?银铃儿,你未免太傻。”睁开眼,渗出丝丝挣扎。

 她以笑回答,手儿缓滑下他肚腹,轻划出丝丝疙瘩。“放过你,我才傻。”

 他伸手抓住她放肆的小手,摇头。“银铃儿,明白我为何要将你拱手让人吗?”

 她侧首。

 凤眼瞟向窗,遥思。

 “三年前,我奉皇命赴衮国减主,却误中陷阱,跌落敌方所设的机关,当时,除我之外尚有一名女子,以我之功,要自救并非不可,可让一条无辜的命代我葬生,却非我所愿,是故,为了救她,我中机关,倘不是朱亥赶来,恐怕我这命早赴曹。”顿了顿,他兜眸向她“可,救了一命却还不回完整,那一跌,非但脸受残,连带的,也失去男人该有的能力…无法人道,这样的朱炯,有何资格拥有季银珠,有何能力让所爱之人幸福?”

 “就因你的没能力、没资格,所以就把我推到别人怀中?朱炯,倘若你真爱我,就应该自私的将我占为已有,不该顾虑。”泪染眶,她控诉。

 “爱不是自私,更非占有,倘角色换过,你也会如此做,不是吗?”

 “没错,也许我会如你一般残忍。但,倘你是我,你甘愿放弃吗?”摇摇头“你不会,非但不会,更不会嫌弃我的伤残,只想舆我携手同老,有乐,共享,有苦,共尝。”

 坚毅的心念、执著的眼神,凝入他眼,悸动更甚。

 “脸伤残,情不残,身毁坏,爱不摧。”水盈盈的眼儿瞅住他灵魂,喃念出坚定。

 突地,药摧心,娇颜红似火,娇身扭如蛇,她息不止,一双瞳眸儿则写著乞求,凝睇。

 朱炯知道,他若再踌躇,她必受焚身之苦,倘他动了手,她名节必损,礼律旋脑,纠葛不止。

 “朱炯,你真忍心看我痛苦?”媚波含怨。

 他岂忍心!

 可他若真做了,就算她处女依旧,也摆不了世俗的眼光啊!

 “啊…”难过啊!

 忍不住的跨坐他际,以著柔软身躯摩擦他的刚,抵著男办则缓绕圈圈,企图扫去身上狂焚之火。

 “银铃儿,你要忍住。”看她痛苦,他心疼哪。

 “摸我、爱我!”抓起他的手,触身。

 然,尽管她、摩挲,却消不除心中之火。

 他的犹豫,令她更形难堪,心一悲,珠泪滚滚落,滴落他的口,炙烫。

 热泪凝肤,透人心,心弦动,他手臂倏伸,将她螓首拉前,覆

 吻不狂,却绵,热烫的掌心抚脊骨,缓,和著舌舞,挑动出丝丝情,勾出她体内的芳甜甘泉。

 吻止下,薄吐柔呢:“这事儿,青涩如你,做不来的。”

 话撂下,他将她微抬,蕾,吻啄咬,手心掬了丰盈,轻捻、狂旋舞。

 “唔…”她叹息,身子不自觉的随他指尖、齿而舞动。

 红的芙颊,媚态楚楚的眼波,声不止的娇…纵使不行如朱炯,也忍不住心猿意马。

 手滑下,探访幽境,出一手意。

 “啊…炯…”她狂叫,为他魔般的舞双手。

 指尖寻得幽境口,刺。

 “舒服吗?”凝视她的离,他间。

 “舒服…炯…啊…再多一点…唔啊…”儿狂摆,随著他进出的指尖旋动。

 臂膀攀他颈,将蕾送进他嘴里,她呻难止。

 戳刺的指腹如火,燃烧她的身,旋舐的舌尖似微风,卷舞她的心,她的身、他的心,紧密相依。

 甘泉,上下翻涌,带出了药后劲。

 再一次的衔,吻轻狂,心跳动,两身相连,随著他的手指动,拍搏出动人的曲乐…

 * * * * * * * *

 释出体内的药,季银珠已累得蜷入他怀里,睡。

 望着她的睡颜,凤眸底下怜惜

 他虽没破了她的身,可却让他摸遍、吻遍、尝遍…掌心抚触她身,处处皆淤紫,那是他无意留下的印记。

 是无意吗?角勾起一抹无奈笑痕。

 恐怕是自欺吧。此刻的她就算无人敢娶,可他相当明白,他难以放手了,只因她的深情、她的执念、她的无悔、她的一切一切。

 他为她的身体著,更为她的心念系动,无法再大方的拱手让人,他该如何是好呢?

 将她的螓首紧紧扣入怀,悸动的心跳著占据。

 是的,他想拥有她,永远。

 这心念,蛰伏他心许久,之前他可以潇洒的漠视,如今,拥她在怀,再漠视就自欺欺人了。

 或许明天一亮,他就带著她至洛府赔罪…哎!想想,他该如何杜绝芸芸众口的怒骂呢?

 或许明天一亮,他该带她远走高飞…不过,她又成了一次落跑新娘,而这次,竟是他所害。

 或许明天一亮,他该亲手将她交给洛轩…不,这点他办不到。

 那么,他又该打哪儿变出个新娘还人?

 唉!亏他一生运筹帷幄、为事谨慎,如今竟为了自己要命的自惭,害得银铃儿再受一次万人笑,万口唾,害得圣命成玩笑。

 朱炯啊朱炯,你心思算尽,却算不过老天的刻意安排,一心想将她推离远远,却反而更将两人拉近…

 摇摇头,难再想,所有的坚持全为她的勇敢击溃。

 缓缓闭上眼,明…该让一切有所转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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