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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团

 不知被谁丢的衣物散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房门没关好,还有空气中散发着淡淡酒味和一丝丝不属于她的气息…

 头好痛,而且光的肩膀上凉凉的,有点冷。

 一切都有点怪,可是夏苏湘头痛得没空细想。

 她皱着眉把探出来的身子再次躲回被子里,头一次,她的身体感到这么的疲惫与困倦,头一次,想赖,赖到天荒地老都不要起来。

 闭上眼,夏苏湘想继续睡,陡地,那疼痛的脑袋瓜子突然间运转了,而且是高倍速运转!从昨夜回到家门口遇见一个很像陶冬悦的男人开始,到那个男人吻住她,用他高大滚烫的身子抱住她…一直转一直转,转到让夏苏湘越想越不对劲,惊吓般的在一瞬间从上弹起来…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一身赤,她大叫一声忙不迭抓被子掩住身体,下意识的侧头望去,竟看见陶冬悦就躺在她的大上,直勾勾的眸带笑意的望住她。

 真的是陶冬悦?昨夜的那个男人,昨夜的一切…竟不是梦?天啊…快疯了…事情究竟是怎么演变成这个样子的?

 “睡得好吗?”见她醒了大受惊吓的样子,陶冬悦有一种昨夜果然是做白工的失落感。

 他微微敛眼,膛半侧躺在感的模样说有多人就有多人,不过,他这般人的模样,昨夜这女人却醉得没法子真正感受到他的存在,想来就让人气。

 陶冬悦神情有些懊恼与气闷,长长的手臂朝她伸去,将这个受惊吓的女人一把搂了过来…

 “啊。”夏苏湘僵住了身体,动也不敢动,死搂着被子抱在怀里,拿背对着他,看都没胆子看他一眼。“你…怎么会在我家?”

 才说过她不想再见到他的,晚上竟然就跟人家上了,要她不受惊吓很难,太难了,尤其是一大早的,两个人还赤的躺在她房间的大上…厚,真是够了,她的心脏没那么强。

 “你不会全部都不记得了吧?”温柔的询问,其实带着强烈的威胁感。

 夏苏湘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被他环臂相拥已经让她心跳加速,他这样温柔的靠在她耳畔说话所呼出的热气,更是让她身子感到不由得蜷曲了脚趾,昨夜在梦中所感受到他指尖的触碰竟变得益发鲜明起来…

 不,不是梦,是她醉了。

 就算醉了,这男人在她身上所做的一切,好像…她都没忘似的,越来越清楚了。

 懊死的!她干么想起来?

 如果什么都不记得,不是好?至少,以后没有这样的回忆,于还会好过些,想起他时,口也不会那么痛了吧?

 “没印象。”她扯了谎,咬责难:“你该知道对一个醉了的女人做那种事,不是多么正大光明值得炫耀的吧?我已经说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你却趁人之危的对我做那件事,真的很过分。”

 “趁人之危?”陶冬悦轻笑。“你是这样想的?”

 “不然你希望我怎么想?”夏苏湘硬着头皮说下去,句句铿锵。“我喝醉是我的事,却不代表你可以趁我醉醺醺的时候跟我上!我可能把你当成别人了,这样你也无所谓?”

 “你一直叫着我的名字,高时也是。”他提出他不是趁人之危的证明。“你爱我,这样的控诉很可笑。”

 夏苏湘闻言红了脸。“我才没有爱你,你少自以为是!”“你不认帐没关系,我会让你心甘情愿认帐的。”陶冬悦说着,一个翻身便把她在身下,灼烫的目光直勾勾地望进她眼底。“这回,你可要记住了,千千万万不要把它忘记,知道吗?”

 那黑眸,炽热得像燃烧中的火焰,少去一副眼镜的阻隔,让她的灵魂更轻易的被他人的黑眸所捕捉,无可遁逃。

 “你想…干什么?”被在他身下的她惊着,心,鼓噪得厉害,像是随时会爆裂开来。

 “你会知道的…”他俯下脸吻住她的,将她两片全含进嘴里,报复似的着,再一把扯去她拥在怀中当作隔屏的被子,让她赤的身子暴在微冷的空气中。

 不过,这样的情况持续不了三秒钟,他庞大的身躯由上而下再次覆上她雪白的柔软…

 她轻呼出声,柔软的身体明显的感受到他那刚硬的男象征贴合着自己,她不安的动着身子,却发现那家伙似乎因此而越来越巨大,惹得她的脸轰地一声像是着了火般的滚烫…

 仿佛这样还不够折腾她似的,陶冬悦继续用他极富技巧又绵密的吻一一进攻着她感不已的耳窝、颈项与锁骨之间,惹得她的喉间发出阵阵令人听了便会为之羞涩难当的娇声。

 她两手紧紧攀住他的臂膀,指尖深深的嵌入,他吻得她脚趾蜷曲、身子火热,整个人都快要承受不住这样的刺而哭泣…

 “不要…”她火热难耐的求饶着,身体却不自觉的往上弓起相,与那股火热刚硬更密切的贴合在一起…

 由骨子深处升起的渴望是如此的强烈,想要与他合而为一,想要让他进入她的身体里,因为这样浓烈的渴望,她的身体因此疼痛着,她的心因此焦灼着,理智和情感相混战着…

 “现在的你是清醒的吧?我的苏湘?”他火热的呼息吹送进她的耳窝,惹得她的身体又是一颤。

 “还是不要吗?不要的话,现在就跟我说,嗯?”他一边问一边吻着她的感地带。

 丙真是…卑鄙的。他自己也知道。

 吹皱了一池水,却要她在这个关头拒绝他、推开他,绝对是居心叵测的小人才会做的事。

 夏苏湘情布的双眸可怜兮兮的瞅着他,拚命的咬住,泪却还是无法控制的从眼角滑下…

 他停住了吻,抬头,直勾勾的眼望住她,看她泪眼蒙的模样,让他变得好像恶徒一般,心揪了一下,竟是为之心疼不已。

 他柔声道:“你说,我就退,现在还来得及。”不忍她了,虽然这样为难的将是已经火焚身的自己。

 她不语,死咬住

 他轻叹,起身,想移开覆盖住她的身躯,却在下一秒被两只小手紧紧抱住…

 “抱我。”她无法放他走。就算这是最后一次,她也要好好把握住,用她的所有感官去感受他彻底的存在感。

 “你确定?”陶冬悦眯了眼。

 “确定得不得了。”她勾下他的脖子,报复似的在他的上轻咬了一口。

 反正,她的第一次已经给了他,再给他第二次或第三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终究,是要心痛的,那就痛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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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完事,夏苏湘连躺都没有在上躺一下便起身到浴室洗澡,洗完澡,穿好衣服,她背起她的大背包就要上工去,看都没看依然躺在上的那个性感俊男一眼。

 “你要上哪去?”陶冬悦唤住她。

 头也没回,夏苏湘淡淡地应了一句:“上班,我又不像你,家里是座金山。”

 “过来,我们谈谈。”

 “我没空,你已经耽误我太多时间了。”她不耐的皱眉,作势低头看了手腕上的表。“我今天要跑三个工地,你走的时候记得帮我锁上门。”

 说着,迈步又要往前走…

 “夏苏湘,你把我当什么了?”陶冬悦起身,光着身体遮也不遮,笔直的朝她走来。

 夏苏湘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气息正朝她近,脚步急着便要往外冲,可这男人像鬼似的,不知怎么变的,一下子就跑到她眼前,头低低的她一看到他赤的身体,忙不迭闭上眼,背过身,深呼吸,全身紧绷。

 “你是暴狂啊?”

 “我身上有哪里你刚刚没看清楚的?”

 “快去穿衣服啦!”

 “你急着跑,我没时间穿衣服,如果你愿意等,我很乐意穿好衣服再来跟你谈,如何?”大冷天的,她以为他喜欢一丝下挂的晾着他的宝贝给它冷吗?

 “我跟你说我要赶工!”

 “那就现在谈。”

 “谈什么?要我付你钱吗?夜渡资?还是加班费?”她口无遮拦,直着背脊,高傲的把自己当成上夜店消费的女王。

 这样就对了,就当昨夜是牛郎侍寝。

 不然,就当他是她的情夫也好,客串的一夜情夫。

 如此这般,省去那些伤心难过,省去那些不必要的期待,日子才脑旗活的继续过下去。

 她不想跟他谈任伺事,潇洒的拍拍股离开才是上策,虽然她是男人婆没人爱,却也没必要给人家羞辱!

 她先走,什么也不要听,已经是二十八岁的老女人了,一夜情,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陶冬悦听了她的话,也不气,反而再次把她拥入怀中。

 她挣扎,一样没用,反正这男人硬要用强的,她是决计抵抗不了半分的,认了,不必白费力气。

 要抱就让他抱个够。

 “我的夜渡资可是天价,你付不起的。”陶冬悦温柔的在她耳畔低语:“不过,如果你当我是你的情夫,我可以不拿你半钱。”

 “你现在究竟在说什么?”夏苏湘皱眉。

 “我一句都听不懂。”

 “我要当你的男人。就这么简单。”

 “我不需要男人。”

 “那就当情人。”

 “我也不需要情人。”

 “那就当老公,怎么样?”他问得很自然,像是两个人已经交往了很久很久,久到可以论及婚嫁的程度。

 寻她开心吗?

 这样近乎求婚的话,像他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怎么可以轻易的口而出?他都已经抱了她,游戏还不想终止吗?想再继续玩下去?

 “够了,陶少爷,我不想再继续跟你玩游戏了,这样的话,请你以后不要再对我说。”

 她的冷言冷语,像是半点也打击不到陶冬悦。“怕认真了吗?是伯你对我认真?还是怕我对你认真?”

 气死人!

 这个男人是打算抱着她这样跟她耗一天吗?老说这无聊话?

 “你对我认真了吗?”

 “是啊,怎么办?”他柔情万千,仿佛他的深情可以感动天。

 她要是信他,就真的傻到骨子里去了。她可是二十八岁的轻女耶,当她是十八岁啊?

 “去死好了!为我殉情,我一定感动到哭!”她凉薄的语气,勾起的角,嘲的意味非常浓。要说无聊话是吧?那她就陪他说个够!他非得自己打退堂鼓摸摸鼻子走开为止!

 真是…鲁到不行的女人。

 陶冬悦又好气又好笑,却依然没有松开环抱住她的双臂。“我死了,你真能感动?”

 “是啊,去死吧。”她狠狠地道,心里却有一丝不安掠过。

 “要不要赌?”

 夏苏湘愣了一下。“赌?赌什么?”

 “赌我死了,你一定哭得昏天暗地,一辈子思念着我。”陶冬悦温柔地说着,好看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拨了拨她俏丽的短发,再转而挑起她的下颚,让她不得不专心一意的仰着小脸看着自己。“要赌吗?”

 什么跟什么…

 他就是要她就对了!哪有人用这种东西来赌的?她赌赢了又如何?她会一辈子失去他,她赌输了又如何?还不是一辈子失去他!

 随口而出的气话,他非得这样认真的跟她讨论吗?讨论他死不死的,这种东西怎么可以拿来赌?听了她对他说的那些话,他该气得穿好衣服马上走人才是,这男人的修养是怎样?好到跟神仙媲美了吗?

 好气!却觉得一股酸意源源不绝的涌上鼻尖,让她好难受,眼眶也变得涩涩的、刺刺的,有点痛。

 “舍不得我了,对吧?”陶冬悦的嘴角噙着一抹笑,心思细密如他,怎瞧不出地眼中氤氲的雾气代表着什么?

 没错,他是故意的,故意的顺着她的话说,用尽心机的把她的真情真意出来。

 明知道她是爱他的,这样还不够,还得把她到尽头,把爱他的话全给自动自发说出来不可…

 很欠扁,他也知道,如果他陶冬悦不是生得这般玉树临风,英俊人,优雅贵气,温柔感,他那骨子里的坏,绝对会让女人退避三舍。只不过,他刚好是天之骄子,得天独厚,让女人气到底也会爱到底。

 凭借着这样的自我认知,他陶冬悦一向不怎么在意女人的眼泪,他宠女人、哄女人,全都出自打小优良的绅士训练,做起来得心应手、优雅好看,却少了一份真心。

 想不到,这世上真有女人可以让他动心。

 这个女人就是她…夏苏湘。

 既然这是既定的事实,那么他就只好用尽心机来爱她…情非得已,他也是迫于无奈呵。

 夏苏湘瞅着他,被他这温柔一问,泪几乎是呼之出了。

 她想哭,他却笑得这般好看,真的好过分…

 他不知道这样说很不吉利吗?还跟她赌咧?笨蛋!打小就生长在国外的人就可以忘记本上祖宗的叮咛喔?大笨蛋!

 是,他说的没错,她是舍不得他,一千一万个舍不得…

 他早知道了吧?却故意这样她…

 是怎样?这样逗她就真的这么好玩有趣吗?他大少爷这样就很开心了吗?日子过得也就不那么无聊了,是吧?

 就在夏苏湘瞪视着他,不断的在心里头骂他、气他,又恨又爱的数落着他的所作所为的当下,耳边竟然传来一句让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话…

 “我爱你,夏苏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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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你,复苏湘。”这句话,她可以回味上一千次一万次,生生世世吧?他说:他爱她。他爱夏苏湘。是她夏苏湘没错。就是她,没错。

 想着,作梦都会笑。一直笑一直笑,笑到嘴巴酸了,脸僵了,还是会一直笑下去的,她知道。

 因为她笨,她呆,想这辈子根本没人爱,却有一个男人跟她说:我爱你。而那个说爱她的男人,是一个她爱的男人。第一次,用她的心、用她的身体去真正爱过的男人。

 怎能不高兴到呢?真是太了,到一整天的工作忙到翻掉,她都还是永保傻笑。

 “你笑得像个呆子似的,很蠢!”白玲玲冷叱道。夏苏湘竟连她来了都不知道,五手指在她面前不知晃了几下了,她还是那副蠢样,看了就让人不高兴,全身皮疙瘩都冒出来。

 被白玲玲尖利的嗓音一吵,夏苏湘终于回神了,抬眸,看见是她,笑容打住,却没有昨天那么生气了。拍拍股,夏苏湘不想理她,收拾一下东西转身便要走人…

 “喂,你刚刚在笑什么?”白玲玲环,姿态高傲的看着她。

 “不关你的事!”

 “你不跟我说,我也知道,是陶冬悦对吧?他对你怎么了?他说爱你了吗?还是跟你上了?瞧你笑得傻呼呼的样子,你想当个笨蛋吗?一个男人随便说一句我爱你就当真的笨女人?我还以为你很特别哩,不为五斗米折的硬子,怕是我眼瞎看错了,连你这样的男人婆也跟上那堆上社会女人的,发花痴的想钓个金婿,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吗?你也不想想看自己身上有哪一点像个女人来着?这世上有哪一个男人会真的看上你?我说湘儿…”

 “你给我住嘴!”夏苏湘气得甩下包包,冲到她面前瞪着她,粉拳在空中挥啊挥的。“住嘴住嘴住嘴!你再不住嘴,我就揍你!”

 这个白玲玲,是她的恶梦!她真是受够了她!

 “你凭什么操控我的人生?你凭什么以为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就只会爱像你这样的女人?你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嘴巴毒,心又坏,成天摆个高高在上的臭脸冷脸麻辣脸,谁会爱你?这二十八年来,你过男朋友了吗?我怎么一个也没见过?你比我好多少?你嫉妒我被男人爱吗?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到了极点!我为什么要一直忍受你对我的污辱?!”

 白玲玲被斥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心狠狠的绞痛着!夏苏湘的每一句话都像赏了一个巴掌给她,打得她睑发疼,都快要肿起来。

 “你果真爱上那个陶少爷了,是吧?以前任我怎么欺负你,你都很少吭一句的,乖得像只猫似的…”

 “那是我懒得理你!大小姐!还以为你嘴巴坏,心肠倒还好,所以才跟你当好同学当了这么多年,谁知道当年你都要出国了还要欺负我,诅咒我是个男人婆,一辈子嫁不出去,这样也就算了,你故意把我到你家的公司是怎样?现在一直说我蠢,说陶冬悦根本不可能爱上我是怎样?我要相信他说的,不行吗?我想作个美梦,不行吗?你凭什么来搞破坏?是啊,我跟他上了,而且他也说他爱我,我们今天还要再上一次,不,是两次三次,这样你满意了吗?”

 “湘儿…”

 “不要叫我湘儿!听了真的很恶心!”夏苏湘发了疯似的朝她吼:“你再对我说这些七八糟的话,我马上、马上辞职,到时候你就别怪我不负责任了!”

 说完,夏苏湘头也不回的抓起包包走人。

 白玲玲的身子晃了晃,气得全身都在打颤。该死的陶冬悦,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他竟然真的动了她的湘儿…不,不可以,她不能让陶冬悦伤害她的湘儿…一切,都必须马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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